,这才令我亲眼见证了察心术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不止如此,他更是非常清晰地揭示出了察心术原本就是我陶家人世代传承的东西,作为一脉相传的后人,我没理由不能掌握,之所以还无缘以近,只是我自己还不太愿意相信自己能够做到而已
不敢相信是当然的身为一个现代人,我怎么能相信这种类似超能力的东西呢怎么听着都像是骗局的吧
直到此时此刻,当我亲眼看到韩揖的惨死,当我这样看着自己的双手,当我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察心术就在那里,陶家的血脉就在那里,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们几乎不需要任何训练,就可以轻易地掌握它,运用它
但它对于墨晏来说,却是一个太过于不祥的东西了,将别人的意识玩弄于股掌,甚至于轻而易举地夺取他们的生命,这个能力太令人恐惧了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拿到一把威力极大的冲锋枪,而弹匣里正好压满了子弹一样,扣动那个小小的扳机将是如此的诱惑,致命诱惑,尤其是在眼前面对着自己特别想战胜的敌人时
而且,在他的身边还围绕着一些人,他与他们之间也许有些不和谐,时不时还会闹矛盾,但他们对他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甚至于可以牺牲生命去保护的人。自己这生而有之、应手可用的异术,真的不会伤到这些他珍视的人吗
相信无数次他都冒出过这样的念头:要是我不是陶家人,不会使用这危险的法术该有多好
但是一定有过那样的时刻,他终于还是出手了,他终于如同今天的我一样,亲眼见到自己夺去了一个人的性命,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吗很有成就感吗并不是因为与那性命同时消逝的,还有自己的人性
于是,他便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这个杀人的不是我,失去人性的并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比我要强大的得多的人比如,是将遗志残留在我的意识之中的,我的师父东离子
对于这样的念头,我是如此的感同身受,它也如同一个自我欺骗的梦境一样,能够亲手将它活生生地剥开,痛彻心肺地流着血,才能将它看得清清楚楚的,只有自己。
我想起了有人数次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你就是我呀”
两行苦涩的泪水自两颊流下,如同在于曾经的那些迷茫诀别一样,我流着泪,笑着对自己说:“你们其实是一个人啊”
视线于一片模糊之中,忽地看到几双脚正站在我面前,而另外则有不止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上。我抬头望向周围,却见正是刚才被我从蜈蚣群中救出的那几个人,正围在我四周,都在低头友善地看着我。他们之中,有的是士兵,有的像是老百姓,还有一个姑娘,虽是平民打扮,五官却似乎比其他人都更深邃一些,看上去不太像是中原人,见我怔怔地看着他,还像有些不好意思似地低下了头。
我在他们的注视下站了起来,克制住内心涌动的那些感慨,轻轻地说了句:“你们,也是时候醒过来了。”
紧接着,我只觉得原本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那些若有似无的雾气,猛地一颤,忽然就快速地流转了起来,四处激荡着,盘旋着,如同一个个小型的台风一般。
随着这个变化,几人均是“啊”地惊呼了一声,个个脸现惊恐,眼神中也忽地有了光茫,开始狂乱地四顾,口中更是不断地开始发出呻吟或是胡言乱语,状似疯子
我对这场景始料未及,立时呆住,直到眼看着其中那个外族的姑娘突然向旁边的一个士兵冲去,插出他腰间的配刀,竟是向自己的颈子上一横,像是打算自尽的样子,才吓得我顾不上许多,一个箭步地就冲了上去,一把就将她抱住,把她手里的刀夺了下来
可是她却是不肯罢体,犹自在我臂弯中猛烈地挣扎,呜呜咽咽地哭道:“还不如死了还不如死了”
我心知,他们几人这是从梦境中走出来了。只不过与我当时以自己的意志从梦境中主动苏醒不同,他们是我强行带出梦境的,从一个自己亲手创造的完美世界中被带走。那世界中可能还有他们的亲人、爱人、孩子,有他们全部的梦想和希望,却在这样一瞬间就化作了泡影,要是不变得癫狂,反而是过于违反人情了吧。
我心下不忍,正在踌躇兼内疚,忽听有人叫了一声:“别打了听我说”
我听出那是肇锡的声音,他此时已经摆脱了纠缠,冲到了幽冥神木附近,跳到了一块大石上,朝着还在打斗的弧凉这样喊着。
那三人你来我往打得正热闹,一时间哪里停得了手,肇锡只得直截了当地大声说道:“弧凉头领,你也看到了,把你的族人唤醒,得到的就将是这样的结果你真的忍心让他们心灰意冷,生不如死吗”
弧凉不回答,但面色极为凝重。我相信他们虽然一直在战斗,但我这边的情形肯定也是看在了眼里的。此时的他,应该与我一样,内心充满纠结吧。
数秒的沉默之后,肇锡却像是有些大喜过望一样,抬手向我一指,同时朝向梁二人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先杀了那小子”
第三百七十三章破坏者
那二人倒是也很配合他,齐齐出招将弧凉逼退,便转身向我冲来,梁觏止一边疾奔,一边从腰间拿起了什么东西,在胸前晃了晃,只听得一阵“嗡嗡”声起,暗红色的蜂群应声腾起,气势惊人,密密麻麻地遮住了二人身形,成了掩护着他们冲阵的先锋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先退开,但是怀里这个姑娘兀自还在挣扎,实在是行动不便,她大喊大叫又踢又踹,我更是连精神都集中不了,压根儿没办法对那两人采取什么手段。就这么耽误了几秒的工夫,蜂群已至,噼头盖脸地就朝我兜头扑了下来
惨了我下意识地一闭眼。结果却没有迎来群峰蜇面的下场,只是听到“嗖”、“哗”两声。
我睁眼再看时,却有些惊讶,一个人影已经挡在了我面前,“嗖”的那声应该是他朝我冲了过来,而他手里正拎着斗篷的一角,袭向我们的蜂群却似乎是退去了,那“哗”的一声,该是他抖动斗篷将蜂群挡开了吧
我正感慨此人动作实在是干净利落,他已转过身来,拉住我怀中姑娘的手臂,伸出手在她额上轻轻点了点,姑娘立刻浑身卸了力,却没有昏过去,只是滑到了地上,呆呆地坐着,终于是哀哀地掩面哭泣起来,却不再嚷着寻死了。
这一手着实解救了我,立时诚心说道:“多谢前辈”
这个前辈,当然是弧凉。
他早先出现是总是一副神秘冷酷的样子,给我的印象并不好,但是眼下毕竟人家救了我的急,不道个谢也不像话。更意味深长的是,他在解救那姑娘时,手法温柔至极,我甚至瞥到了他的手,那是一双整洁的、纤长的、一看就不是莽撞武夫的手,一个长着这么漂亮手的人,我宁愿相信他不会是一个什么奸恶之徒。
他的举动当然令对面的三人也是大感意外,向梁二人顿时停住,那边的肇锡更是当即质问道:“怎么即使这样你还是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