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却不敢离开身遭围绕着的这数个敌人,暗暗观察着他们的举动,防备着可能来自于他们的攻击。
可是没等我出手去继续救醒更远处的几人,只听到“嗖”地一响,像是羽箭划破长空时的那种尖啸声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响起,紧接着,六个南皖子突然停下,个个都是面对着我的方向,一手平端,一手直立,摆出了一个类似“十”字的造型,向着我就是一推
然后然后就是没有然后了,所有的一切,身边的那些梦中人,化身为六人的南皖子,桑青、越璧、丛离殃和他那些兄弟,还有嬴政、孟姜、肇锡,甚至于幽冥神木所形成的巨大天宫,天上盘旋的火凤凰,远处蜿蜒的神龙,天边绚烂的红日,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都在这一霎那,齐齐消失了
我自己呢我低头望去,发现自己的躯体还在,举手投足仍然自如,说明此时并不是像当初火凤焚天时一样,独独将众人的意识分离出去了。
但除此而外,我身边再无一物,我自身倒是似乎散发着幽幽的光亮,其余的地方却都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出现这样的异景,还意识不到中了南皖子的道的话,我就实在是太笨了,当即怒喝道:“南皖子,有本事站出来跟我单挑,用这种手段暗算人算什么本事”
结果我的声音这样发出来,就像传进了海绵里一样,很快便消失殆尽,连半点回音都没有。
“还是说你终究怕了我,怕我会用师门秘技将你打得一败涂地”我再次说道。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耳边只能听到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如重锤一般的心跳。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喊叫也是徒劳。南皖子岂是会因为我这样几句话就冲动得真和我来单挑的那种人呢只不过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说真的,我是会感到莫名恐惧的,并不是怕死,是怕寂寞,怕这种没有回应的绝望。
于是我继续大声叫着,到了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口干舌燥,面红耳赤,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才不得不停了下来,弯下腰,无力地喘息着。
沉默了半晌,心里终于平静了一些。这么半天的工夫,除了我自己在瞎折腾之外,四周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看来南皖子将我困于此地,并不打算施展什么后招来将我击毙。他所做的,只是将我控制住而已。
我不禁苦笑。当年南皖子对付东离子,用的不是同样的办法吗不取对方性命,只剪去对方的羽翼,相比于直接以利刃杀人,真是更加有效、也更加狠毒数倍啊
在刚才的情形下更是如此,他也许可以很轻易地杀了我,但那样无疑过于激烈,他想我做的,无非是“住手”而已。我不肯合作,他便这样困住我,足矣。只要我不出手干扰,这个世界就会无法避免地走向毁灭,换来一片无法预知的新天地,而那该是他和嬴政已经热望多年的结果了吧
也许还有一个因素,使他不便于直接致我于死地。孟姜。孟姜的内心明显是在挣扎着的,她正在道义的天平上摇摆不定,假如此时当着她的面杀了我,她还会泰然自若地继续为万世永存的皇权效命吗会吗
我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晃了晃头,将这些无聊的猜测甩了出去,然后,尝试着向前迈了一步。虽然脚下也是一片混沌,但如此落足而下,却似乎是有所支撑,我于是很快便迈出了第二步,第三步,如同在寻常的平地一样开始慢慢地走动了起来。
只不过,无论走向哪个方向,都只见到一片沉沉的黑暗。话说,在这样一片虚无,没有任何外物存在的地方,又谈得上什么方向呢
第三百九十四章历史的车轮
在没有目标的情况下,其实也无须执著什么方向吧。我也就没有在意,随意地向前,随意地转弯,甚至随意地转身倒行,走走停停、忽快忽慢,这样胡乱走了好半天,仍然没有受到半点阻碍,也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的变化,除了我自己之外,仍然看不到任何东西。
虽是如此,这样稍微活动一下,我内心的焦虑感却是减轻了不少,头脑也开始冷静了下来。
从现在的情况看,虽然我被困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但存活暂时是不成问题的,虽然走了这半天之后我略微有些疲劳,但呼吸无碍,五感无损,可见这个空间虽然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实际上却有着可以保持我的生命存在下去的必要条件:空气但是当我尝试着用唾液沾湿手指,伸在空中仔细感受时,却并觉察不到来自任何方向的风。这又说明周围的空气其实是静止着的,仍然无法排除我身处密闭空间的可能性。完全不流动的话,这空气是否有总量的限制呢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用尽呢这可就不清楚了,所以才说只是“暂时”不成问题而已。
与刚才那炎热的环境不同,这里给我的感觉也是非常舒适的,温度不高不低,湿度不大不小,让人浑身都非常的放松。我直立在那儿的时候是这样,走动起来之后也仍然是,所以我几乎也并没有怎么出汗。在大自然中是比较少能够遇到这样恰到好处的环境的,还能随体温调节,更是不可能,从这一点来看,这里与正常的外界又绝不相通。
我也曾蹲下身去,尝试着用手去触碰那所谓的“地面”,想通过它的材质和手感来获取有关这空间的信息。但从位置上看明明感觉应该碰到了,却又像是抓了一个空,并没有接触到任何实体。再向双足之下的空间去摸时,也是一片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所谓的支撑。这倒是奇了
我一时较真起来,干脆将鞋袜脱了去,赤脚站了下去,却觉足底一下子停住,显是站住了,可是足心却没有感觉,不觉得凉,不觉得糙,什么都感觉不到,仅仅只是站在那里而已。
我一时兴起,干脆大咧咧地向后一倒,想看看我会不会直接摔到那看不到的“地面”上去,结果心里一忽悠之下,身子已经停住,却同样只是觉得停在了那里,却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
这我略略想了下,终于灵机一动,索性手一抬,将自己的鞋袜向前方丢了出去
结果,只不过是半秒钟的工夫,它们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毫无过程,毫无声响,便与这茫茫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难道说我竟然因此恍然大悟其实这里原本也并没有什么支撑,我的足底会停住,无非是因为我的腿已经伸到了极限而已,我向后而倒并不会掉到什么地方去,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我所在的这个空间,不仅没有东西,也并没有我们原本认为无处不在的东西重力
此时再回想起来,我刚才觉得自己在往前走,说不定也只是在原地踏步,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向前移动了呢而我想象中的“躺下”,其实也根本是无意义的,在这一片虚无的空间里,站和躺又有什么分别呢
只不过在我的印象里,失重的状态下人的头发和衣襟会飞舞起来,人本身也会漂浮起来,如今我身上却并没有发生这样的现象,我当然没有马上意识到自己根本是很放松地浮在那里了
一时之间,我心里着实有点虚。人类本来就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动物,所以才发明了地图,发明了经纬度,发明了坐标,为的就是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哪儿,从中获得一种来源于确知的安心。如今我竟然被放逐到一个这样的地方来,如同神话中所描述的那片“混沌”一样,天地不分,四方皆无,怎么让人不感到惊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