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想象的名声。
“小伙子,看病还是抓药“
李九针看到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中药柜前看来看去,便和这少年打了个招呼,说道:“如果是看病的话,去那边拿个号,如果是抓药的话,把药方给我。”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王勃。
“我抓药。”
王勃递上了一张写好的药方。
李九针接过来一看,眼中顿时亮了起来。
中医这一行有一句老话叫做“一手好字,二会双簧,三指按脉,四季衣裳”,说的是一个有学养的中医应该具备的四个条件。而这“一手好字”指的自然就是开的处方,大凡名医都很重视处方书写的工整,追求书法上的功夫。
眼前这张方子的字无疑是让李九针震惊的,其书为正宗汉隶,撇轻捺重,率性处近乎章草,若篆似草,形神俱足。最妙处在于中锋侧锋的随意切换,结尾处更高有划破沉寂的拖笔,泄注以飞白,绰约有张力,飘逸而浑朴,急就却端方,行云流水,不施脂粉,令观者心生畅意,赞叹不已
李九针是中医,也是名医,同样对于处方书法有着极大的追求。对于他自己那一手好字,向来也是极为得意的,但看到这张处方上的字,他自认差了不止一筹,当即心生敬畏,心中沐浴焚香了一番细细看起了这张处方。
李九针心想,能有这等处方书法之人,医术定然不差,也是好奇,什么时候云海市出了这么一个自己不认得的中医大师。
只是,这个念头在看完这处方之后,支离破碎
“小伙子,你这处方是谁给你开的”
李九针的脸是彻底寒了下来,道:“你可知道这处方是治什么病的这上面的药味看似个个都有医人救命的功效,但难道开处方的人不知道这些药味放在一起是能吃死人的吗”
王勃闻言知道遇到了一个识货的人,心中一喜,由此也就不必再去别的地方。嘴上却是冲着李九针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方子出什么错了吗”
“何止是错啊,这简直就是毒药”
李九针说道:“你这处方应该是用来治疗腹泻呕吐的吧方子上面的药味的确都有着作用,似乎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要知道黄连、黄柏是大寒之物,肉桂、干姜又是大热之物,再加上其他几种药味,一旦混在一起,那就会造成寒热冲突不散。腹泻呕吐者本就阴虚津伤,这样的方子要是服用下去,绝对是不亚于吃下一袋的砒霜小伙子,你这是从哪里开的方子,可千万不能用”
李九针自是将眼前这少年当成是被庸医骗了的人。
而王勃则是淡淡一笑,说道:“这是我自己开的方子。”
李九针一愣。
王勃继续说道:“你说的的确没错,这方子是用来治疗胃虚呕恶的,也诚如你所说,这几种大寒大热的药味混在一起非但无法中和反而极为冲突。”
李九针一听,越发疑惑:“那你还开这样的方子,难道你本来就是要害人而不是救人的吗”
“你听我讲完。”王勃缓缓而道:“这方子上的药味的确不对,但方子只是方子,真正让患者服用的药,还是要通过煎熬的不是煎熬的时候,若以甘蔗水或者甘蔗糖水为汤,武火沸许,文火缓久,直至水干糖渗,再加入盐水,这几种大寒大热的药味冲突的问题,不也就解决了吗”
李九针闻言,呆若木鸡,久久也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似在思考王勃所说,眼中光芒渐盛,似要爆炸出来一般,大声惊呼了一句“神来之笔,神来之笔啊”,引来了店里不少顾客与店员侧目。
“妙啊妙啊”
李九针连连拍手,如痴如狂:“这世上竟还有这等解决寒热冲突的方法,简直就是奇思妙想”
尔后又是双目灼灼盯看向王勃,依旧难以置信的问道:“这,这药方和这煎熬之法,真的都是你写的你想的”
王勃甚是谦虚一笑,道:“投机取巧罢了,而且也就是针对这一个方子,若是别的,可不经用。”
李九针见王勃承认,心中震惊可想而知,且不说这奇思妙想让人大开眼界,单单是那处方上的字,就让李九针觉得太不可思议,如此年轻,如此造诣,莫非是天生神医
s:虽然没必要说但还是说一下,书中药方丹方均属虚构。
第029章李九针
李九针的震惊,源自于他对中医的了解,本身是一位名中医,若非如此,要是换成其他人,能不能看出那张药方上的寒热冲突都是一个大问题,更别提能将王勃后来那个匪夷所思的中和办法想明白了,肯定会将王勃当成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张药方来装逼的小年轻。
也正是因此,王勃才会拿出这样一张药方,算是试金石,能极快速度看出其中问题之人,才有资格成为王勃下一步计划里的“棋子”。
确实,王勃来到这里并非是来买药,而是另有目的,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拿出一张治疗腹泻呕吐的方子来药店,更不可能一改性情如此卖弄医术。
然而,即便王勃是卖弄医术,此刻也是深深折服了李九针这位名医,出了柜台到了王勃身边,冲着他极为正式的拱了拱手,真诚道:“鄙人李九针,师承家父李三指,敢问小兄弟师承哪位大师,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医术”
“李师父谬赞了。”
王勃也拱了拱手,道:“学艺不精,不敢妄提恩师名讳,怕有辱师门,还请见谅。”
这还学艺不精呢
李九针咂舌不已,又一拱手:“那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王勃如实道:“敝姓王,单名勃。“
“王先生,幸会幸会。”
李九针又拱了拱手,让柜台上的学徒给王勃抓药,同时,道:“不知可否借抓药的时间请王先生移步一叙”
“这是我的荣幸。”
gu903();王勃欣然答应,又道:“只是这先生二字,我可万万不敢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