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援”,文章反驳道:近年俄国强占我伊犁,我们尚且含忍至今,更何况琉球这种鞭长莫及的海外藩属日本吞并琉球乃不义之举,其他国家自会抗议,琉球也不会坐以待毙。
1880年,中俄因为伊犁问题出现严重外交危机,联日拒俄、放弃琉球的呼声随之高涨。譬如1880年3月18日申报刊发社论文章中东合从说,即力主放弃琉球以换取中日同盟,社论说:“亚洲之地中东两国实有守望相助之势,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中东之谓也。两国势合则足以御外侮,而亚洲之大局可以保全,两国不相能则势分,而他人得以乘间而入,此固大势之彰明较著者也琉球地虽小而关乎两国之体面者甚大,故不得不争。而不知为是言者皆不审度,夫今日之时势与亚洲之大局者也,棠棣之诗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今日中俄有决裂之形,中东尚无抵格之势,乘此时也,各剪除其小忿而和衷共济,其势尚足以拒俄舍琉球而不争,在中东不过稍失体面,而于全局尚无大碍嵩目时艰之士莫不欲中东之合力以拒俄,勿以区区琉球之事为嫌而置亚洲全局于不顾。”
但朝廷并无意响应民间舆论的建议。朝廷最后拟定的处理方针是“延宕”日本一意想要吞并琉球,清廷既无法放弃宗主国的颜面任凭琉球灭亡,又无力征伐阻止,外交上也是一片混沌,双方均无妥协的折中方案。尤其是沙俄在中国边疆屡屡生事,危害日深,清廷尚寄希望于和日本结盟共同对抗西方及沙俄,并不想在琉球事件中与日本彻底交恶。种种瞻前顾后的结果,是朝廷决定采取“延宕”之策,琉球事件由此一直拖延了下去。日本维持了对琉球的事实占领,但始终未能取得清廷对其占据琉球的合法性的认可。殆至甲午清廷战败,一切努力最终都失去了意义。
思及这段在另一时空中的历史,林义哲禁不住慨然长叹。
现在,既然有机会改变这段历史,就一定要做得更好
林义哲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今天所了解的情况,他心里有种预感,这件事既然如此让李鹤年和文煜两人挠头,弄不好他们俩是已经猜到,那些被日本领事称为“日本国民”的人,已经被高山族人给砍了头了
而以林义哲刚才看过的关于“琉民被害”的报告内容来看,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种可能性无疑是很大的。
在李鹤年他们看来,这是最坏的,也是最难处理的情况,是以他们才想到要自己这个“东方新哲”来处理这件事在他们眼中,自己刚刚出使外洋回来,熟悉外国情形,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林义哲想了想,还有些不得要领,便暂时放下了思绪。他既然还有一个月的假期太后赏假必须得休,不休便是抗旨,便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多多熟悉一下台湾方面的事情,做好第一手准备。
而且这件事,对他来说,正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对于物产丰富,地理条件优越的宝岛台湾,他想过去搞搞开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想到自己在脑中酝酿多时的开发台湾计划,林义哲的思维又变得活跃起来。
如果要开发台湾,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使生番归化
而要使生番归化,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此时的林义哲并不知道,就在他的考虑分巡台湾事务的时候,又一场针对他本人的风暴,已经悄悄的来临。
第二百一十八章笃定以应
天津,直隶总督衙署。
一个人顶着漫天的鹅毛大雪,急匆匆的进了衙署,将一封信交给了一位师爷,然后又匆匆离去,师爷见信后不敢怠慢,急急的跑进了后堂,进入了李鸿章的书房。
“咣当”隔壁的书房传来一声清脆的物件坠地声,似乎是有人打碎了什么东西,刚好路过的李夫人赵小莲一惊,急忙和几名侍女进了书房。
赵小莲进了书房,看到李鸿章正坐在桌旁,满面怒容,一只拳头搁在桌上,捏得紧紧的,而师爷娄春范则屏气噤声的立于一旁,不敢看他。
赵小莲注意到桌面上摊开着一封信,边角已经被茶水打湿了。
赵小莲来到李鸿章的面前,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将李鸿章脚边的茶杯碎片一一捡了起来,她抬眼望去,见李鸿章的手依旧还保持着擂着桌子的姿势,对自己失手摔了茶杯的事竟是浑然不觉
“少荃”赵小莲担心的唤道。
“啊”李鸿章转过头来,赵小莲立刻看到了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不由得吓了一跳。
“出了什么事儿少荃”赵小莲担心的问道。
“其心可诛”李鸿章突然又一拳击在了桌子上,眼中已是杀机厉现
“这言官制度,最足坏事。故前明之亡,即亡于言官”李鸿章将信拿了起来,递给了赵小莲,“你看看吧有人欲置我和林鲲宇于死地而后快呢”
赵小莲接过信看了只一眼,立时面色大变。
“不就是和林鲲宇在船上见了一面么怎么成了结党营私,贪墨国帑了”赵小莲惊问。“他们是从哪里听到的不辨实情便信口雌黄的诬蔑,哪有这等道理”
“若辈只求将题目作大,以为晋身之阶,哪管什么实情在彼等看来,我等办理洋务,便是第一宗大罪是以无时无刻不想寻机会置我等于死地”李鸿章怒道,“我和林鲲宇都知道他们,是以此次刻意不会面,仅于船上送别时略作小晤,不想也被他们收进眼底,做出这样一篇大文章出来”
“制台大人,稍安勿躁,这事儿得赶紧让林鲲宇知道才是。他现远在福州,想是还不知道京里的事儿。”师爷娄春范在一旁道,“大人赶紧修书一封与林鲲宇,说明事态,要他预作防备为上。”
“也只能如此了。”李鸿章想了想,点了点头,此时侍女们已经将汁水淋漓的桌面收拾干净,李鸿章取过纸笔,写了几个字,却忽然停了下来。
“大人”娄春范见李鸿章忽然停笔,小心地问道。
李鸿章摆了摆手,略一思忖,重新写了起来,不多时,信便写完了,但李鸿章却没有写信封,而是又取过一张纸,写了几个字,连同信纸一同交给了娄春范。
“你马上安排人去上海,去洋人的电报局,把这封信用电报发出,给这个香港的罗斯柴尔德办事处。”李鸿章说道,“越快越好,安排条船载他们过去。”
“大人是说,这样船政那边便会得到信儿”娄春范的声音充满了惊讶,因为这是他自入李鸿章幕府以来,头一次看到李鸿章用电报传消息,“这条线路,牢靠么”他不无担心之意的问道。
“牢靠的,较书信不但快捷,且不会延误。这电报发到了香港,自会有人火速飞报林鲲宇。多则五日,少则三天,林鲲宇便会得知消息。”李鸿章没有瞒自己的这位亲信师爷,“这是林鲲宇和我约定的紧急线路,一旦有重大军情,借助洋人在上海和香港的电报线,互通消息。这一次刚好用上。”
娄春范听到李鸿章如此说,放下心来:“我这就去办。”
娄春范拿着信匆匆离了书房,赵小莲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也松了口气。
“洋人的电报线果然厉害,要是天津及福州各有线路,就不用叫人专门跑这一趟了”李鸿章想起自己当年想要铺设电报线结果却为士林舆情所阻的事,禁不住叹了口气。
“少荃,这事儿,莫不是那左季高”赵小莲瞅着李鸿章阴晴不定的脸色,轻声提醒了他一句。
gu903();“不好说是不是他,此二个上弹劾我和林鲲宇的折子的人,一个是直隶道御史张玉藻,另一个是翰林院编修贺子桓,这二人似是和左季高无有瓜葛。”李鸿章道,“但就这两个言官上的折子而言,确是杀意阵阵,令人不寒而栗,有他左季高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