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猛地扣动了扳机,象狙杀西乡从道那样的放了一枪。
“砰”子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那名日本武士,但因为日本武士的身形始终在移动的关系,这一枪并没有击中日本武士的心脏要害,而只是打中了他的左肩。
那名日本武士的身子一晃,却并没有摔倒,看到对方中弹,一名淮军士兵嚎叫着冲了上来,一刀砍在日本武士的前胸上,但日本武士的身子却仍然挺力不倒,手中的武士刀一下子将这名淮军士兵刺了个对穿。
二人面对面瞪着眼,互喷了一口鲜血,然后齐齐摔倒。
冲上来的另外几名淮军士兵上前,一把将身上还插着武士刀的同伴推开,然后一名淮军士兵挥刀猛地将日本武士的人头斩下,他揪着人头的头发,将血淋淋的人头在几名同伴面前晃了晃,脸上现出得意的神情。
看到他把人头算成自己的,几名同伴显然很是不满,和他大声的争吵起来,甚至举起了刀,浑然忘记了战斗并没有结束。
看到这一幕,林义哲禁不住长叹了一声。
清军的积弊,可以说是深入骨髓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恶有恶报
所谓的“当兵吃粮”,这个时代的清军,士兵参军完全就是为了吃饱肚子,为了激励士兵作战,清军将领在临战前往往会悬以赏格,这一次淮军前来台湾同日军作战,林义哲听从李鸿章的建议,开出了高额的赏金标准:100两银子买一颗日本大兵的脑袋,如果是军官的脑袋,赏钱的数额还会再增加,增加的额度以军官的军衔高低为准,结果清军士兵只要有机会获得短兵相接的机会时候首先总是对着对方的脑袋一家伙下去,后来还杀起了俘虏,为了防止杀害俘虏的行为,林义哲又开出了俘虏120两银子的价格。
而因为贪图赏银的关系,战斗还没有结束,清军士兵竟然在战场上就开始抢起了人头
清军当中精锐的淮军都如此作派,其它的清军是个什么样子,就可想而知了
林义哲收回了思绪,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战况,此时战场之上,面对清军的疯狂进攻,日军的成建制集团抵抗已然不复存在,残存的日本士兵已然成了清军的猎物。
林义哲看到一名日军士兵被几名淮军士兵用刺刀挑倒,一个淮军士兵举刀想要砍掉他的头,却被同伴阻止了,同伴伸出两个手指头挥了挥,似乎是在告诉他俘虏要多二十两赏银,接着他们便用刺刀冲着那名日本士兵的四肢一阵乱刺,那名日本士兵发出凄惨的哀叫,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
见到日军败局已定,林义哲收了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仿佛有些虚脱似的坐了下来。
前方,只见一群群青灰色和红色的身影正漫过树林,蜂拥着向日军冲去,西边的晚霞正好映照着清军官兵们的背影,将他们笼罩在一层红色的祥光之中。
可能是激战过久精力过于集中,突然放松下来的林义哲意识变得有些模糊,在他的眼中,那一个个青灰色和红色的背影,突然幻化成了额绫的艳红衣装
战场终于沉寂下来。
天空中下起了雨,雨滴滴在了林义哲的脸上,林义哲闭上了双眼,仰面朝天,任凭雨水滴打在脸上。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仿佛是泪水一般。
战斗已然结束,清军士兵此时正在打扫着战场。
“大人”
林义哲低下头,睁开双眼,看到一位淮军把总正点头哈腰的向自己做着揖,陪着笑叫着自己。
看见巡抚大人睁眼了,把总一边陪着笑,一边挥了挥手,两名淮军士兵上前,一名士兵手上捧着一个用布蒙起的包裹,另一名士兵的手中则捧着一柄金光闪闪的日本武士刀。
林义哲注意到了武士刀上的金菊花装饰,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人,这便是倭军酋首,陆军中将西乡从道之首级。这是他的佩刀,据倭兵称,乃是倭主所赐。”把总看着林义哲,恭敬地说道。
林义哲想起了被自已狙杀的西乡从道,点了点头。
“打开,我看看。”
把总上前动手解开了包裹,一颗面色已然发青紧闭双眼的人头现了出来。
虽然这颗人头上面还粘有血污,表情木然,面部肌肉也有些变形,但从那张圆胖的脸和两撇标志性的小胡子,林义哲还是能够认出来,这的确是西乡从道的人头。
“是你砍下来的”林义哲向那名捧着人头的淮军士兵问道,目光仍然盯在了西乡从道的人头上。
“回大人的话,是小人砍下来的”出乎意料的是,旁边捧着西乡从道佩刀的那名淮军士兵抢先答道。
“大人休听他胡说是小人亲手砍下来的这贼酋的头”捧头的淮军士兵大怒,立刻反驳道。
“是我砍下来的你休要胡言乱语”
“是我砍下来的你少在这里蒙骗大人”
看到二人当着巡抚大人的面争起功来,那名把总变了脸色,厉声喝斥道:“放肆胡说什么这贼酋是抚台大人亲手发枪击毙把脑袋砍下来,功劳就成了你们的了”
两名淮军士兵听到喝斥,都闭了口,但仍然站在那里怒目而视。
“行了,你们三个,一人都是五百两赏银,呆会儿去报上吧。”林义哲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说道。
听到林义哲的话,那名把总和两个淮军士兵都是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躬身行礼称谢,林义哲回头招呼两名护卫将西乡从道的人头和佩刀收好,又勉慰了三人一番,三人称谢而去。
“狮头社那边儿,有消息么”林义哲转头问道。
“还没有,大人。”一旁的亲兵回答道。
林义哲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没有再说什么。
雨终于停了。
卫汝成有些惊奇地看着这座被雨浇熄了火焰的村落,挥了挥手,身后的淮军士兵快步的冲了过去。
作为盛军统领卫汝贵的弟弟,卫汝成现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营官,但也算得上久经战阵了,但这一次他来到这个村子,不知怎么,总有些不安的感觉。
这个村子属于反叛的狮头社,曾是日军的一个补给站,但现在他们进到了村子里,却没有发现一个日军。
“大人,没人”一名把总用手枪的枪管顶了顶有些被雨水打湿的缨帽,小声的对卫汝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