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人则全都叩拜为礼。
“诸位快快请起。”林义哲注意到了这些人脸上满含悲愤之色,心下暗惊,立刻上前扶起了他们。
“大人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大人”彭柏文身后的一名士兵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重又跪下重重的磕起头来。
“你赶紧给我起来杨景春休要在这里洒老鼠尿堕了咱澎湖水师的名头”彭柏文大声的喝斥道。
杨景春抹了把泪起身,默默的站在了彭柏文的身后。
“大人,他叫杨景春,原是咱们水师营吴奇勋吴大人的亲随,吴大人被倭寇所害,他过于悲伤,是以有失礼之处,还望大人莫要怪罪于他”彭柏文说着,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来来海风寒冷,诸位请进舱叙话”张成在一旁说道。
一行人进了军官餐厅,分别落座,林义哲便问起他们的来意,这才知道彭柏文等人竟然是从台南府一路走过来的。
“林大人,求您奏报朝廷,治那奸佞小人刘璈之罪”彭柏文不胜悲愤的说道。
“林大人,求您为我们做主啊那刘璈鬼畜不如啊”台南府的董长义等几位乡绅也都垂泪道。
林义哲忙细问端详,而彭柏文和董长义等人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
原来在澎湖水师覆灭后,大难不死游上岸的彭柏文等官兵一致认为日军将窜犯台南腹地,于是便抄山路直奔台南府,向知府刘璈禀报,并加入到了刘璈麾下的军队当中,打算随同刘军对日军发动反击,为死难的澎湖水师营统领吴奇勋报仇。
对于彭柏文等人的报告,刘璈显得极为重视,对于彭柏文等人要求出兵为吴奇勋等死难的澎湖水师官兵复仇的要求,也一口答应下来,经过一番准备之后,刘璈便亲自带兵出发了。
尽管刘璈摆出了一副要将日军赶下海的架势,其实却并无任何的作战计划,而是按照他搞的风水的那一套进兵本意其实就是想避开日军,结果同日军一经交手,便全军溃散,一路狂奔的跑回了台南,从此便龟缩于城中,紧闭城门不出。彭柏文等人屡次请求出战,都被刘璈以“兵力不敷”和“贼军势大,台南重地亦需布防”为由推脱。
刘璈在台南的“布防”工作主要有两大方面,首先是号称要“赶募大支游击之师”,用来加强台南的防务,但他实际上只草草募集了几营外,就再没有更多的作为了;其次是要“增添炮械”,但除了临时从外国掮商手中买了些旧枪之外,也没有了下文。
事实上,在林义哲率舰队到达台湾之后,便曾派人给刘璈送去公文,要求他加强台南各地的防御,并派军支援,但刘璈对此没有任何的回应,甚至于在淮军登陆之后,唐定奎给他发文请求支援粮草民夫,结果依然是杳无音信。
刘璈在台南当起了缩头乌龟,但日本人却并没有和他一样。
在同刘军有过一次接触之后,日军将领可能是意识到了台湾防军随时会出现,为了防止清军集中兵力发动进攻,日军开始四处出击,袭击清军各处防地,结果各处清军或因消息不通未能准备,或因兵力单薄,纷纷被日军击溃。
见到防守台湾的清军轻易的就被击败,日军胆气日壮,便在汉地大肆烧杀抢掠,无辜民众惨遭涂炭,各地乡绅见状,一边组织民团抗击日军进犯,一边不断派人向台南府求救,但刘璈一概的置之不理,终日在府中研究风水五行“破敌之策”。
“那刘璈终日躲在台南府城之中不出,任由倭寇屠戮百姓,我等亲往台南府面见刘璈,请求发兵,拯民于水火,他刘璈竟称疾不出,拒不见我等,见我等留此不去,竟然派人递话,称倭寇剽掠完毕,自会散去林大人,您说,这还是人话么”一位年纪比较大的乡绅说到这里,浑身哆嗦不已,显然已经气极。
听完大家的控诉,林义哲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开船,去台南。”林义哲转头对张成说道。
“大人,您这是要”张成注意到了林义哲的脸色,小心的问了一句。
“去抓刘璈,交朝廷治罪”林义哲看着张成,“有什么问题吗”
“标下领命”张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声的答道。
“怎么回事威远这是要去哪里”
“和硕公主”号巡洋舰上,邓世昌注意到了已然起锚准备开拔的“威远”舰,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刚才看着过去了一艘小艇。”一位军官答道,“大人还在威远上,可能是临时有什么事儿吧”
“发信号问问他们,要去哪里”邓世昌想了一下,说道。
很快,“和硕公主”号发出了旗语信号,不一会儿,“威远”舰的桅杆上便升起了答语。
“他们要去台南府去台南府做甚么”邓世昌看见了“威远”的答语,不由得很是奇怪。
“再问他们,何故前去台南需本舰同行否”邓世昌看到“威远”升起了林义哲的将旗,更加奇怪,接着命令道。
“去台南缉贼,不必同行。”
“威远”舰又升起了回答的旗语。
“缉贼什么意思”邓世昌看到这个词,更是莫明其妙,“莫不成那边出了盗贼”
“可能是吧”邓世昌身边的几位军官也都是一脸诧异的表情。
而就在这时,“威远”舰汽笛长鸣,开始加速驶向外海。
台南,安平港,海岸炮台。
“看那边有军舰过来了”
炮台上,一名炮手忽然发现海面上出现了一艘高大威武的战舰,不由得吃了一惊。
一位把总听到炮手的叫声,赶紧从房里出来,胆战心惊的举起单筒望远镜看了一眼,在看到飘扬的龙旗之后,立刻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那上面是龙旗是咱大清水师的兵轮”
认出了是自家的军舰,炮台上的守军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此时林义哲站在“威远”舰的飞桥之上,也举着望远镜,观看着炮台的情况。
这座炮台修建得十分粗陋,式样也还是旧式的土炮台,零零落落的安放着几尊大小不一的旧式铁炮,虽然距离隔得很远,但林义哲从望远镜里,仍然能望见炮身上的斑斑锈迹。
他现在很是怀疑,这些大炮还能不能打响。
“大人,安平港到了。”张成对林义哲道。
“进港,让洋枪队上岸,跟我走。”林义哲点了点头,命令道,“拆一门舢舨炮下来,带着上岸。”
听到林义哲下令带上一门舢舨炮,张成明白了林义哲是想要做什么,暗暗心惊。但他并没有违抗林义哲的命令,而是下令部下照办。
gu903();很快,一门75毫米克虏伯舢舨炮便拆装完毕,看着林义哲一脸的杀气,张成的心不由得阵阵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