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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 银刀驸马 2365 字 2023-10-15

gu903();“中堂所言正是,若是轻易的放过了日本,西洋诸国定当以为日本不胜而胜,中国不败而败,从此以后,更加轻视中国。一旦有事,更形嚣张。如能借此机会,强压日本凶焰,给列国以警示,则不但日本日后不致轻犯中国,西洋各国亦不敢轻易起衅。”

“鲲宇所言甚是有理,可是,鲲宇可知,今日中国之劲敌,并非日本一国,”文祥道,“咱们的旁边,还有个俄罗斯,亦是大敌若逼迫日本太甚,两国开战,战事旷日持久,难保俄罗斯不乘隙以入,那时两面受敌,岂不是太过危险这一层,鲲宇可曾想过么”

“中堂心中之忧,晚辈亦曾想过。”林义哲道,“先祖林文忠公曾言,日后中国之大敌,其俄罗斯也晚辈未有一日敢忘日本与俄罗斯,皆为中国之大敌而我大清最为凶恶之敌人,并非日本,而是俄罗斯中国与俄罗斯,日后必有一战然与俄罗斯决战之前,则必先战胜日本,以除肘腋之患”

“鲲宇既然也知,俄罗斯乃中国之大敌,为何不能联合日本之力,两国联手以拒俄人呢”文祥道,“亚洲之地,中日两国,实有守望相助之势,所谓唇亡齿寒,两国不相能则势分,而他人得以乘间而入,两国势合则足以御外侮,大局则可以保全,鲲宇以为如何”

“中堂此言差矣中日两国联手拒俄,绝无可能”林义哲摇头道,“中堂可知,东亚霸主,只有一位,只有夺得东亚霸主之位,方才能与俄罗斯一较短长今之东亚可争霸之国,不过大清和日本二国而已二国之中,只有一国能够胜出在我看来,我大清乃东亚当仁不让之霸主,惜乎日本君臣不若晚辈所想,在他们的心中,东亚霸主之位,当非日本莫属”

“倭人好大的胃口”文祥冷笑了一声。

“倭人心性正是如此倘若异日日本战胜我大清,必当向我国勒索巨额赔款,并割占我国膏腴之地,以及强逼我国开放新口通商,以为他日同俄罗斯争霸之资”林义哲又道,“其时我大清纵使地大物博,也皆将为倭寇用以战俄罗斯之资本矣泰西诸强届时必然要求我大清开放门户,利益一体均沾,真到那时,我大清当再无翻身之日”

“葺尔小国,安敢如此”文祥的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一双拳头禁不住紧握起来,但额头却不知怎么,竟然渗出了冷汗。

“如此说来,赔款是必须得要出这些银子了,否则,只怕他们经此大耻,奋发以求报复,不数年便又要入寇”文祥沉声道。

“中堂所言正是。”林义哲道,“是以晚辈想,这赔款,不妨要日人以英镑支付”

“噢这却又是为何”文祥紧盯着林义哲,赫然看到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中堂不知,日人一向狡诈,为缓解财力不足,其国内发行流通之银币,成色多有不足,以至劣币伪币横行,我若向其索要银钱,其必然做假糊弄,不如不给他们这个作伪的机会。”林义哲说道,“以英镑支付,其则不能亦不敢作伪矣”

“你想的倒是周全”文祥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此外,我国或勒令其三年交清赔款,日本无此财力,要支付我国英镑,必然举借洋债,而洋债之利息亦是不小之数目,如此以来,其必得多付款项,亦可达到削弱其国力之目的。”林义哲又补充了一句。

“你说的很是,只是兹事体大,非你我一言而决。”文祥又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说道。

林义哲知道文祥心中可能还在犹豫,他正要继续开口劝说,文祥看着林义哲,忽然问道,“鲲宇,你实在告诉我,这兴园工取悦两宫皇太后一事,是你自己个儿的主意,还是有人撺掇你的”

“回中堂,是晚辈自己想出来的主意。”林义哲没有料到文祥说着日本的事,竟会突然问起修园子的事儿来,不由得愣了一下,但他回答起来时,却没有丝毫的犹豫,虽然他的脸上装出了一幅不安的表情。

毕竟,当年文祥也是反对过园工的。

“你心里怎么想的,可以告诉我么”文祥见到林义哲面现惶恐之色,心中好笑,虽然他在刚才同林义哲的谈话当中,已然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听听林义哲亲口的说法。

“晚辈的想法,怕是文中堂已经猜到了。”林义哲赧然道。

“你且说来”文祥挥了挥手,示意他立刻说下去,不要废话。

“不兴办洋务,则无以自强之道而若要不受掣肘,只能以园工破题须知这修园一事,乃两宫皇太后之逆鳞,无论何人,挡着皆不得善果。晚辈妄揣上意,所为者,洋务不受阻碍耳将园工与洋务绑在一处,兴办洋务时,守旧愚妄之徒便不敢横加阻议了,此事虽显荒诞,但此时此刻,再无他法可想”林义哲沉声道。

“果然如此”文祥呆了半晌,方才失笑道,“也亏得你想出这等法子来”

文祥说着,话锋一转:“你可知道,如此这般,日后你必将置自身于风口浪尖之上,永无宁日”

“为拯大清万民于危难之中,个人区区名节,不足挂齿”林义哲大声道,“管他们说我佞臣也好、弄臣也罢总好过日后去做那亡国之臣”

听到林义哲掷地有声的回答,文祥的身子禁不住微微一震。

“好一个不做亡国之臣”文祥紧紧的盯着林义哲,而林义哲此刻脸上惶恐之色已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毅和果决

“就冲你方才之言,若是平倭之策得以实现,老夫就问你要一张门生帖子”文祥看着面前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含笑说道。

“晚辈定当不负中堂厚望”林义哲嘴上答应着,但此时他的心里,却生出一丝惆怅之意来。

递门生帖的那一天,文祥还会看到么

因为他知道,现在距这位老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已然不足两年

此时此刻,文祥的遗折字句,犹在耳畔回响:

“洋人为患中国,愈久愈深,而其窥伺中国之间,亦愈熟愈密。从前屡战屡和,迄无定局,因在事诸臣操纵未宜。及庚申定约,设立衙门专司其事,以至於今,未见决裂。就事论事,固当相机尽心办理,而揣洋人之用心,求驭外之大本,则不系於此,所系者在人心而已矣”

“溯自嘉庆年间,洋人渐形强悍,始而海岛,继而口岸,再及内地,蓄力厉精习机器,以待中国之间,一逞其欲。道光年间,肆掠江、浙,自江宁换约以后,觊觎观望。直至粤匪滋事,以为中国有此犯上作乱之事,人心不一,得其间矣。於是其谋遂洩,闯入津门,虽经小挫,而其意愈坚,致有庚申之警。然其时势局固危,民心未二,勤王之师虽非劲旅,而闻警偕来;奸细之徒虽被诱胁,而公愤同具,以是得受羁縻,成此和局。十馀年来,仰赖皇太后、皇上励精图治,宵旰勤劳,无间隙之可寻;在事诸臣始得遇事维持,未至启衅,偶有干求,尚能往返争持,不至太甚,非洋务之顺手,及在事者折冲之力,皆我皇太后、皇上朝乾夕惕,事事期符民隐,人心固结,有以折外族之心,而杜未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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