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性,的确让他们几个顷刻之间转不过来这个弯。
但林义哲却似乎不为所动,他紧盯着大久保利通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看穿一般。
大久保利通毫无畏惧之意的迎着林义哲的目光,一双眼睛幽深似古潭。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林义哲正要说话,大久保利通的脸上突然现出了难受之色,他咳嗽了一声,对林义哲说道:“请愿谅,阁下,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的会谈能否先到这里”
林义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贵使可能是初来我国,水土不服,加之鞍马劳顿,故而身子不适,便请回去好生歇养。这和谈么,也不急在一时。”
“那么,多谢了”大久保利通起身向林义哲深深一躬,林义哲起身拱了拱手,算是还礼,大久保利通随后便带领伊藤博文等人告辞而去。
“我看他不象有病的样子,他这就是想用拖字大法而已。”郭嵩焘目送日本人的身影在门口消失,转头对林义哲说道。
“拖得过初一,拖不过十五,这事儿,咱们不急,急的是他们。”林义哲冷笑了一声,“正好给咱们准备的时间。”
“鲲宇要准备甚么”崇厚听出了林义哲话里有话,立刻追问道。
“崇公不知,日本人一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一次,总是得让他们见识到厉害,他们才会服软”林义哲沉声道。
“鲲宇的意思,难道是要预备和谈一旦决裂,就和日本人兵戎相见么”夏家镐惊问道。
“正是”林义哲肯定地点了点头。
听到林义哲的回答,崇厚、郭嵩焘和夏家镐全都吓了一跳。
爱记日记的郭嵩焘,当天在自己的日记当中,记下了这样的字句:“东事久无定议,东使大久保至都后,较柳原狡辨尤甚。总署已管秃唇焦,然遇林鲲宇,竟至称病退席,可谓奇矣”
大久保利通回到了日本公使馆,看着书记员呈上来的今天的会谈纪录,面色变得分外阴郁。
“这个林义哲,果然是个可怕的人”大久保利通回想着今天的谈判情形,一字字的说道。
“是的。”伊藤博文看着大久保利通说道,“和这个人打交道,得分外小心才行。”
“不过,今天我想我们还是取得了重要的成果。”木户孝允在一旁说道。
“你这么看木户君”大久保利通问道。
“我们今天承诺对给清国军民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他并没有反对,等于是默认,那我们就可以按照实际发生的损失,进行赔偿了。”木户孝允说道,“这样一来,他们便不可能对我们进行更多的勒索了。”
“对。”大久保利通点了点头,正如木户孝允所说,他之所以在第一轮谈判当中就提出来对中国进行赔偿的问题,目的正是为了防止林义哲漫天要价。
“我们要争取在下一轮谈判之前,弄清楚这场战争给清国造成了的损失的大体情况。”大久保利通说道,“另外,想办法造出一种舆论,夸大俄国对清国的威胁,而日本有意帮助清国对抗俄国”
“这是个好办法”听到大久保利通装病退席原来是为了这个,伊藤博文不由得暗自佩服。
“对清国官员当中有不少兴亚派,他们曾提出过清国和日本联手对抗俄国的建议,如果能够夸大俄国的威胁和日本的作用,他们一定会向清国皇帝发出倡议那时谈判就变得容易多了”柳原前光也兴奋地说道。
几个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可能是感觉有些累了,大家便都在沙发上坐下休息。
“对了,副岛君的情况怎么样了”大久保利通想起了病中的副岛种臣,问道。
“副岛先生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胸口疼痛,现在还无法下床。”一位使馆参赞回答道。
大久保利通正打算过去探望,却看到一名使馆的秘书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精美的木盒,木盒上面还放着一张好象信一样的东西。
秘书径直走到大久保利通的面前,将木盒交给了他。
“这是什么”大久保利通奇怪的问道。
“这是几个中国人送过来的,他们说,这是林义哲大臣送给副岛先生治病用的。”
大久保利通接过木盒上的名帖看了看,随手递给了伊藤博文,然后接过盒子将盒盖打开。
盒子里面,赫然是两棵巨大的人参
“这是山参”看到这两棵价值不菲的人参,伊藤博文不由得愣住了。
“他说是送给副岛君治病的”大久保利通紧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秘书回答道。
大久保利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