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等局面的形成,可以说功不可没。
“常苦有倡无和,以致冒险负谤。台谏之中,现如今也不全是反对之声了。”李鸿章叹道,“林鲲宇那一篇西国圣道考绝妙文章,真是居功至伟。”
“上次他这篇文章,可谓是破局之作,洋务自此得徐徐渐兴。”薛福成叹息着,又喝了一口酒,“只是这一次,不知他能否再做一篇如此妙文。”
“我明儿个就把这折子递上去,先做探路之行”李鸿章也喝了一口酒,一双眼睛又放出光来,“咱们这篇文章已然做到了极致,若是他能再来一篇在此文之上者,纵左季高哓舌,也不必怕了”
“林鲲宇此人,常出惊人之语,敢为人不敢言之论,若是他真能做出在此文之上的文章,大事可定”薛福成的眼中也满是兴奋的光芒。
此时的薛福成,并没有想到,林义哲此时此刻,正在福州做着那篇足以在朝野之中掀起滔天巨浪的惊世文章
福州,马尾,林义哲宅第。
林义哲拟就了奏稿,放下了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抬起头向窗外看了看,赫然发觉,天色已近傍晚了。
想到这篇名为“请兴海军护海商经略大洋折”的文章足足花费了自己整整一天的功夫,林义哲不由得暗自感叹。
这八股文,实在是不好玩
虽然花费了一天的时间,但林义哲写出来的这些东西,仍然只是明晰地表达了他心中所想和想要传达给两宫皇太后以及朝廷重臣们的意思,文字方面的功夫还是差了许多。
林义哲又看了一遍奏稿,确定意思无误后,便拿着稿纸,径直前去徐润的房间,请徐润为他这篇奏稿润色。
事实上,之前许多林义哲上的奏折,都是他先把意思写明白,然后请徐润帮助修改润色,甚至直接代笔的。
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好的师爷,在官场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林义哲来到徐润的书房门前,见到里面的灯光,便轻轻叩了叩门扉。
徐润在里面似乎没有听到,林义哲透过门窗向里面望去,看到徐润坐在桌前,正专心致志的不知在忙着什么。林义哲没有喊他,而是轻轻的用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灯烛光下,徐润正伏在那里,似乎是在做一件很是细致的活儿,他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之中,竟然丝毫没有发觉林义哲的到来。
林义哲轻轻的走到徐润的身边,看到老人正伏在那里,戴着一副水晶石镜片眼镜,将一张张的碎纸片拼接到了一起。
林义哲看到这些碎纸片,立刻明白徐润在做什么了。
他是在把那封丁宝桢写来的被自己一怒之下撕得粉碎的信重新粘好
看着烛光下徐润佝偻苍老的身影,林义哲的心头,一时间充满了温暖和感动。
“先生”
徐润惊觉过来,正要起身,林义哲却按住了老人的肩膀。
“让先生受累了,歇一会儿吧。”林义哲关切地说道。
“呵呵,不妨事的。”徐润小心地取过一张宣纸,将已经拼粘完成部分的信盖好,又在上面小心的压上了一本书,方才转过身来。
“这么晚了,怎么大人还不歇着”徐润注意到了林义哲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关怀。
“呵呵,书到用时方恨少,是以才如此吃力。”林义哲笑着说道,“关于朝廷筹议海防的复奏,我写了个底稿在这里,还请先生帮我润色一下。”
徐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接过稿纸看了起来。他只看了一几行,面色便变得凝重起来。
“改海防为开拓万里波涛,大人的气魄当真非凡”徐润看完了开头的一段,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先生是觉着我这个题目做得有些大了”林义哲笑着问道。
“题目是大了些,然不如此,不足以国富民强”徐润读到这里,已然明白了林义哲这篇文章的主旨,不由得赞叹起来。
“这个折子,便是冲着那些个反对海防之人来的。”林义哲道,“我怕有词不达意之处,是以请先生为我润色修改一遍。”
“大人放心,此是老朽分内之事,定当给大人做出一篇锦绣文章出来”徐润朗声道。
gu903();“那便烦劳先生了。”林义哲道,“先生也知道,此文是需得两宫皇太后能看明白透彻的,所以还望先生改得浅白易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