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当陌生人闯入其领域并有可能对其资源形成抢夺之势,他们自然要自我保护,对陌生人也就是社会边缘人进行驱逐。在这个社会主体挤压边缘群体生存空间的过程中,社会边缘人越多,流动性越大,谣言也就会相应的越来越多,流传越来越快。
清剿的继续和案件的重审,摄魂案已逐渐明朗了。说到底,这不过是衙门重刑逼供产生出来的冤案之又一例。这场由“摄魂剪辫案”引发谋反行动的一连串事件,朝廷和各省官员以及民众们各方所参与进来除妖运动,不过是乾隆皇帝的杰作。这个站不住脚的摄魂案完全是乾隆皇帝个人意志的体现。而民间摄魂妖术大恐慌,只是产生于无知又滋长于忌恨的幽灵。各方对摄魂事件的理解是因人而异的,每一个社会群体都将妖术传说中的不同成分重新组合,使之适应于自己的世界观。乾隆皇帝将自己的恐惧而产生的意识注入到民间妖术中去,而民间的理解和表现出来的情况又反过来影响乾隆皇帝的情绪。
而乾隆皇帝对摄魂案异常激烈的反应,正体现了统治者对臣民的防猜心理。猜忌臣下,此为历代统治政权之统治心理,而满人外来则为尤甚。清初之高压统治政策,则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之说。头发与摄魂案之联系,具有的种族象征意义,就带有一种天然的政治因素了。尽管乾隆皇帝小心翼翼的对此保持缄默,一直忽略与避免它们之间可能的关联。但还是无改妖术与乾隆皇帝对大清帝国的深层焦虑之间是存在联系的这一事实。
具有谋反阴谋摄魂案在挑动乾隆皇帝政治控制神经的同时,也触发了乾隆皇帝对官僚集团的控制与官僚集团进行反控制的较量。官僚机制如何试图通过操纵通讯体系来控制最高统治者,最高统治者如何试图摆脱这种控制的斗争,一直贯穿着中国封建社会。在统治结构中,皇帝与官僚在实施威权时确实受到了诸多障碍的限制。这些流弊部分是由于自身的管理缺陷,官僚机器本身颟顸迟缓的工作方式,就足以使抵制专权的诡计得逞。乾隆皇帝为官僚机器低效的能力所沮丧,同样的,这个事实普遍的存在于所在社会中。理论上,政府有权开放和限制一项政策,但行政管理的可靠性与效率往往难以协调一致,甚至常为各方的力量所阻碍。权力的分散和平衡,是为有清一代也是现代统治政权的难题之一。
在摄魂危机里所折射出来的多重问题里,既有为对个人的纪律整肃提供了特别合适的机会,也为乾隆皇帝创造一个环境,使他得以就自己所关心的问题同官僚们直接摊牌,甚至也强化了君主和官僚之间的关系。对乾隆皇帝来说,妖术危机为他对官僚制度的极深犯忌提供了一个出气的机会。
摄魂危机为对个人的纪律整肃提供了特别合适的机会,因为它是一个建立在如此荒谬的基础之上的案件。摄魂这样的政治罪,将官僚生涯中的整洁有序的后院置于权力的严厉狂暴之下,摄魂案件的许多例子又表明,官僚们尽力将来自君主的紧急、非常规要求导入习惯的、日常的轨道。官员们在这场大恐慌的闹剧中并不是积极的推动者,甚至他们起到缓冲的作用,是他们尽力将来自皇帝的焦急、非常规要求导入习惯的、日常的轨道。事实上,最后也正是军机大臣刘统勋劝阻了“十全老人”近乎偏执的行动。
而宝廷说林义哲会摄魂妖术,又刻意的和乾隆年间的摄魂案联系起来,是因为他明白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对臣下的这种神经过敏,哪怕是明知此事子虚乌有,也会很容易会让皇太后对阿鲁特皇后和林义哲生出反感来
这种阴暗狠毒的种子一旦在心底种下,生根发芽,将万难去除,而对自己的女儿和女儿的恩人林义哲来说,则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宝廷,你如此血口喷人,不怕天打雷劈么”崇绮厉声怒喝道。
“呵呵崇公果然糊涂得不轻我好心前来指点于你,你竟然如此对我也罢便当我没说过”宝廷冷笑着站起身来,“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崇公,你如此放任不管,有朝一日,那林义哲做出对不起大行皇帝之事,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于你”
“宝廷你你无耻之极”崇绮气得混身发抖,以手戟指宝廷,怒吼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女儿得西佛爷恩宠,又想百般陷害林义哲,才想出如此下作之手段宝廷你且仔细着若敢害我女儿,我定然饶不了你”
“崇公既然如此说,我宝廷也无别的话好说。”宝廷轻蔑的打量了一眼发须乱抖的崇绮,说道,“不过,既然崇公不愿意上这个折子,一意为那林姓竖子回护,这个折子,少不得由我宝廷来上了”
“你你混帐”崇绮怒极气结,只觉眼前一阵晕眩,险些摔倒。
“老爷老爷”几个仆人此时闻声冲了进来,看到崇绮摇摇欲倒,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来人哪”崇绮狂怒地指着宝廷,大吼道,“把这个卑鄙小人,给我打出去”
第四百六十六章慧妃哭诉
宝廷一愣,没等他再说话,几个承恩公府的仆人便不由分说的将他连推带搡的撵出了客厅。
候在厅外的宝廷的仆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主人给推搡出来,全都愣住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也被承恩公府的仆人赶了出去。
四个身强力壮的承恩公府仆人架起了宝廷,将他抬到了大门口,在过路的行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狠狠的扔在了街心。
宝廷的身子平飞起来,“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激起了大片的尘土,引得周围的人们一阵惊呼。
宝廷被摔得两眼一黑,一口气险些没背过去,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身子却不听使唤,直到几名仆人来到他身边,这才将他扶了起来。
宝廷正欲破口大骂,却猛然发现周围满是围观的人群,所有的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让他禁不住闭上了口。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袭上心头,宝廷看着已然紧闭的承恩公府大门,五脏六腑一时间有如火烧一般。
身为宗室,他这辈子,唯有今天的遭遇,最令他刻骨铭心。
宝廷本想痛骂崇绮一番,但话到了口边,最终还是化成了嘿嘿的冷笑声。
“我不与尔等老朽一般见识咱们走着瞧”宝廷强忍住浑身上下的酸痛,在仆人的搀扶下冷笑着起身,“今日之事,吾必有以报之”
这句狠话说完,宝廷便由仆人扶着上了轿子,可能是仆人的手触到了他摔的痛处,刚进了轿子,他便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引来围观的人们一阵低低的笑声。
宝廷回到了家中,先请郎中前来给自己查疗伤势,郎中给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在被告知只有些轻微的淤伤之后,宝廷才放下心来。
在吃过了郎中给开的一副药之后,宝廷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书房,开始拟起奏稿来。
而差不多与此同时,承恩公府内,满腔怒火的崇绮也在写着奏稿。
园明园,天地一家春,荷韵斋。
此时正是荷花满池,有少许几朵已经开放,大部分还是含苞待放,显得荷叶更加可爱,碧绿的荷叶亭亭立于水中,有些荷叶上有晶莹的水珠在滚动。满目碧色,远处竟像和天相接。荷叶的颜色是那么的美丽,近处的是碧绿碧绿的,远一点的是墨绿的,中间还夹着一些带有点嫩黄的新叶,微风吹来,荷叶翻滚,就像荷叶的海洋。田田的荷叶,一层层随风一起一伏,在荷叶的衬托下,荷花婷婷玉立,千姿百态,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有的花瓣儿全都展开了,露出嫩黄色的小莲蓬;有的才开了两三片花瓣,像伪含羞的少女敢露出自己的脸蛋。有的还是花苞,像一双手紧紧地合在一起。有的花瓣已经凋谢,落下来了,漂在水面上,荷花散发出清新淡雅的芬芳,引来彩蝶飞舞,嬉戏其间,令人赏心悦目。此时正值雨后,阳光投射在池面上,反射着叠叠波光,就像展开一卷斑澜的彩墨画。满塘的荷花、荷叶,远远望去像碧波上荡着无数的帆,煞是好看。池中的荷花,绿叶亭亭,清淡美丽。几只活泼的小鱼从荷叶下游过,生怕打破静谧的画面。蜻蜓飞过来,仿佛在告诉清早飞行的快乐。小鱼缓缓游来,似乎在告诉昨夜做的好梦。而那可爱的小雨露,犹如蔚蓝的天穹渺茫的明星,又似那碧海里点点的明珠。水中的荷花如此美丽动人,紫的优雅浪漫,黄的温馨典雅,粉的活泼可爱,白的纯洁无暇,使得荷韵斋这处景致,有如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