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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狩神 旗峰天下 2388 字 2023-10-15

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凑了五十两递过去:“这是五十两银票,算是赔偿乐坊的损失。”

大娘将信将疑地接过银票仔细比对着,随身带着银票的人并不是没有,但大多是那些家底殷实之人,但宋钰明显不会是这样的人。

在宋钰掏出银票的瞬间,大娘便几乎肯定这是假票,但仔细比对后还是将银票塞进怀里:“你走吧,我们雍景坊庙小,容不下你这比大少爷还凶上三分的爆竹脾气,也不敢收容你。”

这话原本在宋钰意料之中,所以他也没有多余废话,将已经干透墨迹的糙米纸卷好递过去:“坏了月娇姑娘的演出,我很遗憾,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对她的损失做一些弥补,告辞”

宋钰洒脱地走了,大娘撇着嘴有模有样地学着宋钰的话,冲着出门而去的背影小声嘀咕着:“我很遗憾、我很遗憾说得自己好像大人物似的。”一边说着一边将纸卷展开,最先落入视线的是弯弯扭扭的三个字天仙子,旁边还有一行更加歪歪扭扭的小字,依稀可以辨别出:贺月娇小姐十六岁生辰。

大娘脸上不屑之情更甚:“正所谓二十熟通诗,五十少词曲。没有四五十年在这词曲上的淫浸,写出来的也是一堆垃圾。”

“大娘,柳公子罗小姐二人似乎要离席了。”一个女子轻轻说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娘哎地应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敢为我的姑娘谱曲”大娘说罢随手将纸卷塞到那女子手中便急急忙忙往外边走去:“到底是绿竹你心思缜密想得周到,我可得去送送他们。”

那被唤着绿竹的女子随手接过大娘塞过来的纸卷缓缓展开,一个个音符徐徐呈现在她眼前。

宋钰没有料到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结束得这样快,数了数自己身上的钱,还有三十多两银子,他开始盘算着自己是否该做点小生意。

似锦巷人迹渐少,多是那些贩夫走卒混合着叫卖声不绝于耳,偶尔还有人纵马长街,宋钰却思量不通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混得个人样

“罗家啊”宋钰忽然想起便宜老爹临终前的叮嘱,要他多看着罗家,但究竟是往好处盯还是坏处盯他却是不知道,罗家在天关城的财富和地位似乎远远凌驾于城主府。

“无论你选择怎么样的方向,都会游向同一个宿命”一个声音蓦然从心底想起,如毒蛇般令宋钰后脊生凉,他果断地决定离罗家远一点,既然决定了不当杀手,自然要好好地生活,才不枉来这大荒走一遭。

自从那晚上暴打了王之源后,小小天关城一时间都在议论着这事,甚至是那些街头脚夫货郎在歇歇的时候都在说着:“哎,听说了吗粮行王家少爷被一个乐师给揍了,揍得个半死。”

“我自然知道,后来大小姐还专门走出厢房安慰王少爷来着,你说大小姐是不是相中了王家那少爷”

“自然不是,王家少爷虽然家底殷实,但当时大小姐身边还跟着城主家的儿子呢,当时我可在场,那些护卫家丁几乎把雍锦坊二楼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些还罢了,只是听说雍锦坊为了抬新人出场,特意邀请了那些仕子清流去捧场,还特意请了花司长这样的大官去压场子,没想到尽然弄这么一出闹剧出来,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那叫月娇的女子怕是这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着实太晦气了,怕是要被一辈子雪藏起来。”

“若真这样的话,李酱油你倒是可以将她赎回去做个暖床,只是这些姑娘身价恐怕也不低”

“乱嚼什么舌头呢”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街道人群中尖锐地响起,那是一个带着六瓣瓜皮帽的青衣小厮,正是十多日前曾经到过他家的门童青松。

宋钰正巧倚在茶楼栏杆上看着下方的热闹,所以老远便看见了他,并没有和青松打招呼,反倒坐回到椅子上,慵懒地晒着午后太阳。

似锦巷是天关城最繁华的街道,街道两侧布置了大大小小数十家茶坊酒肆,无一例外地都带着很宽大的晒阳栏杆,略有阳关,整条街的栏杆上有高朋满座,众人济济一堂高天阔论着,这也算天关城的一大特色。

那带着皮帽的青松站在墙角下,扯着尖锐的嗓子和那几个嚼舌根的贩子争论几句,又高声吆喝道:“咱们雍锦坊开门迎客便有这迎客的本事,你们听好了,各位街坊老友也听着,还要烦请你们相符转告一下。月娇姑娘得一名家谱曲填词,今夜酉时,月娇姑娘再唱新曲,还是老地方,入门免费,听者有份啦”

第十三章几声琴弦动

雍锦坊虽也是开门迎客的乐坊,但在天关城却拥有者不俗的口碑,这是雍锦坊一贯保持的那种高姿态以及每月必出一首新曲的底蕴拼出来的人气,无论是美貌乐女还是风流才子的故事,在雍锦坊流传极多。

在雍锦坊,银子花费的速度自然也要比别家快得多。

一听说雍锦坊免费,那些本来还满不在乎的货郎也笑了起来,一个个挑起货担四散开去,拼命叫卖着,都希望能早一点将手上小货卖出去,早一点收工好去看热闹。

酉时未到,雍锦坊已经人山人海围了个水泄不通,尽管这样,三楼依然只是那些歌女和乐师们的地盘,外人不得进入。

二楼一直都是那些仕子清流们的地盘,寻常人就算厚着颜面上到二楼,若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也会被或胖或瘦、或高或矮得的仕子清流给口诛笔伐。这时候,二楼尽是一个个摇着纸扇品头论足的才子们,偶尔有人轻微地用手帕掩住面孔,似乎微微一用力就能嗅着底楼那些混淆了无数人的刺鼻汗味。

“刘少,什么风将你吹来了,上两次月娇姑娘登场的时候可惜你不在,今晚你既然来了,可不能白白看了这出好戏,少说得给我们月娇姑娘润个笔墨。”大娘笑嘻嘻地在二楼众人间自在地穿梭着,春风满面。

“刘安静有礼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卓立人群之中,波澜不惊,听得有人招呼自己这才扭头冲迎面而来的大娘行礼笑道:“雍锦坊今夜倒是热闹非凡,熙来攘往如登春台,我看门口挂牌上书写的,月娇姑娘今夜唱的曲牌好像是天仙子,莫非周大家又出新作了。”

“倒不是周大家手笔。”

大娘这话一出,包括刘安静以及周围众多仕子顿时停下了笑容,雍锦坊这连续两次唱砸了场子的新人,如果不是周大家这样的人物赠送词曲,怕是以后都难以抬头。刘安静身边有一仕子模样的人人立时便有不快:“天关城,除了周大家的词曲之外,怕是没极少有人能得东西能入得眼。”那人语调尖酸,甚至说到最后,用“东西”来形容。

刘安静倒是有些涵养:“大娘,这天仙子的牌曲可是出自哪位名宿之手”

“倒不是什么名宿,不过才二十出头。”大娘忽然一笑,压住周围那些又要蠢蠢欲动的人群:“这乃是月娇姑娘的一位友人祝贺她生辰的时候临时起意写的一首词曲,虽是仓促,却为乐坊这些年少见的佳作。各位都请耐心一些,若不是佳作我何至于为一个声名不显的女子弄出这阵势,各位反正也来了,倒不如先听听再作评价来人,还不给各位公子上点心。”

立时就有一些小童捧着点心果脯鱼贯而来,大娘又安抚了众人几句才咚咚下了楼,在半道上拉住急急忙忙小跑上楼的青松:“可找着人了”

“没有。”青松摘下皮帽当扇子般扑啦啦地扇着:“大街小巷都找了,没见着人;又在先生家守了小半晌,依然没有见着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