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自己猜测那般,倪雒华果然没有再次发难刺激宋钰底线,只是说道:“听说你昨夜凌晨还出了城。”
倪雒华这样一说,连罗雅丹也感到惊奇,自己这个扈从大半夜的往城外去是干什么她才不信是为了看月色看星星之类的事,诧异地问道:“大半夜的你出城干吗天一黑下来,城外尽是野狗狐狼嚎叫,也不怕这些畜生吃了你。”
宋钰苦笑,没见过这样添乱的,随即谦恭地说道:“公子长随被杀,宋钰感同身受,宋钰斗胆问一声:倪大侠是在什么地方被害”
“城东,龙蛇帮大厅。”
话一出口,连罗雅丹也明白了倪雒华这是没事寻罗家这下人开心来了,龙蛇帮虽然不敢说三千帮众,但在天关城也是有名的地头蛇,满城的地痞流氓都汇聚在那里,宋钰这细胳膊细腿的家伙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难道还能跑去那里将倪伟给杀了不成
“倪公子倒是好人缘,连陈卫司都已经成了你的眼线。”宋钰表现出一个神念师应有的傲气,但却掌握着适当的度,不至于真惹得这家伙一急上眼对自己痛下杀手,也没有分辨说自己和倪伟之间恩怨亦或者谁强谁弱,如果倪雒华真怀疑倪伟死于自己手中,以倪雒华的傲气,恐怕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会说,直接出手。
“谁叫我钱多。不过你还是说错了,我财富不止是匹城,更可敌国”倪雒华背着手施施然地离去,由始至终都不曾对罗雅丹多看几眼。
罗雅丹微微有气,一跺脚朝宋钰问道:“罗家想超过他,要多少年”
宋钰摇头:“为什么这样问”
“等罗家比他还有钱的时候,我要他入赘我罗家,看他还能这样傲不”
宋钰顿时无语,这女人彪悍如斯、脑残如斯。
葬礼完毕,安置好罗家遇难的下人,此事终于告一段落,寒门也在筹备着第二天正常营业,罗雅丹还特意将罗掌柜叫道罗府,好生叮嘱了一番,又给予了罗掌柜一些权限,希望罗掌柜能逐步逐步成为宋钰口中所说的“职业经理人”。
送走罗掌柜,罗雅丹微微叹气一身重新陷回靠背椅上,伸手揉着自己太阳穴,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罗雅丹向垂手站在自己身后不言不语的宋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做这什劳子的经理人你能想到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换着你自己去做,岂不能做得更好”
“不能服众。”宋钰语气中带着真诚:“寒门从跑堂伙计到后厨,大多数都是为罗家尽心尽力多年的老人,有些人进入寒门帮工的时候比我年纪还大,只有罗掌柜这样有资历的老人才能调度得了。要调整机制实行变革,必然会有一系列得罪人的地方。换着是我,我也不愿意让一个只读过一些书,做过几天跑堂、嘴上无毛的愣头青爬到头上来指手画脚。下面的人没有响应,就谈不上执行力。”
“我也没想放过你这样一个聪明的仆人。”罗雅丹没心没肺地说着,很有打一棒子给一蜜枣的味道,见身后宋钰没有说话,又忽然问道:“倪雒华对你的敌意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为什么独独针对你一人,还有昨夜你为什么一人出城你究竟是谁,逢四去海口城我便私下要他打听你的过往,所以你不要试图用谎话来骗我,他一回罗府,你的所有过往都会被我知晓。”罗雅丹一连串地问着,身后这个男子身上带着一股神秘的味道,任何时候总是波澜不惊,仿佛什么事都在他掌握之中,这种平静偶尔能给她一种安全感,但有时候冷不丁的也让她自心底泛起一丝惊惧。
“因为前夜龙蛇帮帮主宴请的贵客便是倪伟,我当着倪伟的面要求彭护卫等人砍了周天龙的脑袋,跑江湖的豪侠都将面皮看得极重,当时所有护卫都刀剑存匣气势如虹,倪伟一人一剑自然会吃亏,形势比人强之下他最终也只能说几句狠话应下场面,倪伟回去后必然会对自己主子说起这事,可能这就是倪雒华对我有敌意的原因。至于出城嘛”
宋钰也仰天长吁一口气,轻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神经大条如罗雅丹也顿时窒息,被宋钰这单刀直入的衷肠所震慑,便是在心如铁石也被这简简单单一句话所感动。尤其是宋钰紧接着一句“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更是听的心肝颤动,想及就在昨夜前的那个晚上,在城卫司大营中,自己和柳未寒终于成为了陌路人。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罗雅丹一念及此,仿佛有一只手从心底悄然冒出,牵扯出微微的酸楚。
旋即,罗雅丹强行将话题移开:“山里的猎户闹事了,还有虚无峰矿洞有多处坍塌,可能明天我要进山一次,你也跟着去。”
宋钰小声道:“段天蓝回来了。”
罗雅丹一偏头:“什么时候回来的,前辈为什么没来罗府”
“一个多时辰前回来的。他受了点伤,托寒门外一个买混沌的摊贩转告一声就直接回住处去了。”宋钰谨慎地看了罗雅丹一眼,发现她虽然眉头紧锁,一脸关切之流于脸颊,却没有立即再多追问,只是睁着黑漆漆的眸子望着他。宋钰心中一阵慰藉,这女人总算有些当家人的风范了,不再是当初被杨峰欺上门、被龙蛇帮痞子围在街上便自乱阵脚的小女子。
“他没寻着老爷等人的踪迹,只说海口城那边最近乱透了。一月前那边便开始有夜行人针对着罗府钱庄、渔港等进行一些破坏活动,初时只是小打小闹,但到后来渐渐就开始有人伤亡。小姐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好在那些人同样是外来人口,在海口城也遇着了一些其他势力的反感,别的势力在暗中帮助着罗家,大少爷、逢四爷的失踪应该是被人接去静养,老爷等人在赶去海口城的路上似乎也遭遇了刺杀,但有人看见过他们骑马入城,甚至还在城里兜兜转转了小半天,虽然老爷他们也不见踪迹,但在海口城老爷似乎门道极广,最后应该也是悄无声息雌伏下来。”
罗雅丹耐心地听着,那边情况必然不会是宋钰说的这样简单,自从父亲过去后到现在一封信也没有递过来。她心中盘算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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