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望着钟守问道:“你意想如何”
“说说你的要求吧,要保护谁,会遇着什么样的麻烦。”
海口城的天色亮得很早,大概是鸡鸣的时候,若是天关城,这时候还被黑夜笼罩,同一时段的海口城已经是日上三杆,那些赶早的人早就起床了,客栈外更是人声鼎沸。
罗雅丹收拾妥当出门,宋钰早侯在旁边,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两个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他们是什么人”罗雅丹有些奇怪,没有听说过宋钰在天关城还有朋友。
“他叫钟守。”宋钰指着昨晚上试探自己的男子,随后又指着右边一人:“这是左都。他们二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都会跟随在小姐身边。”
罗雅丹瞟了一眼二人:“他们是刀客吧,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一些,我们只是找人而不是寻仇。”
“小姐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宋钰公式化地说着。宋钰对找罗天舒父子的事并不乐观,能在一夜间将这些产业连根拔出、外人对此毫无所知、麦盟避而不谈,这些隐藏在面纱后面的势力必然不能小视。
要达到目的,必施雷霆手腕。
海口城有吃早茶的习惯,不过这里的早茶和天关城不同,是那种将米碾成粉末,然后煮成浆糊状,再加上细小虾米、海鲜一类的早茶。
罗成和所有海口居民一样有喝早茶的习惯,不同的是他只在天海楼喝早茶,因为这里的虾米都是每天凌晨时下海收网,但后连夜烘焙赶制出来的。
限量限时供应,淡淡的鱼腥味还没完全散去,却又有最鲜美的口感。
罗成是麦盟双石街一带的负责人,麦盟发展到现在,在规模上和制度上已经趋于完善和成熟,并不需要操心太多,所以罗成多数时候都会将一上午的时间消磨在天海楼,反倒是天海楼开始热闹的时候,他会选择离开。虽然他今年也才三十出头,但却有着老人一般的心态,不太喜欢吵闹的情形,也许是因为最近几年,太耗心耗神的事经历太多的缘故。
吃过早茶的罗成一抬头就看见正好从楼梯口走过来的罗雅丹,紧随其后的就是她的扈从以及另外两人。一人寸步不离地跟在罗雅丹身后,而另外一人则是抱着手臂站在楼梯口,意图已经不言自明。
对于这两名刀客,罗成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毕竟都是在一个城市发财的人。
罗雅丹拣了靠近罗成的一张桌子坐下,然后随手点了一碗早茶,在被跑堂伙计告知已经停售后也不气恼,只是微笑着要了一杯清茶,然后微笑而坐。宋钰却笑嘻嘻地走过来,直接在罗成对面坐下来:“罗先生,早上好”
罗成微微皱眉,他昨晚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姓名,而且很肯定面摊老板也没有将自己名字告诉给这个下人,罗成很快就把眉头舒展开,依然保持着一贯的温和:“如果你想要从我这里知道罗天舒或者罗氏买卖行的一些事,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其实你知道,只是不敢说而已,你是在怕什么吗”
“怕”罗成嘿嘿一笑:“远的不说,就说这层楼的食客中,至少有一半人是麦盟的人,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可是说过大话后这些人很多都在下一刻钟就躺在阴沟里。”
“都不是三岁娃娃了,没用的话咱们还是少说。我知道当初袭击罗氏钱庄的是弱水的杀手,但我相信那些杀手不至于会跑去杀绸缎庄、粮行这些人,肯定是有人趁火打劫,其实我可以直接找到那些店铺的老板,也许他们不知道究竟谁袭击了绸缎庄,但他们总能说出一些房东的情况,从办理地契到收租金,这些事总会有经手人,但我还是觉得直接找你会比较合适,作为麦盟的人,你知道的也许会比他们人更多。”
罗成露出如老年人般睿智而毫无锋芒的笑容:“如果我不说,你会拿我怎样”
宋钰微微抬手将就旁边的窗户推开:“这里是三楼,从这里掉下去,如果你侥幸避开用头这地,应该只是摔断手脚而已。当然那是最坏的打算,我这里有一张临时签下的银契,面额一万,虽然字迹潦草了点,但上面落款人可是罗族现在实质的家主,在我们回到天关城后你随时可以兑换,只要你说出”
罗成不等宋钰说完,直接从怀里随手掏了几张银契,根本不看面额,直接丢给宋钰,随手指着坐在不远处的罗雅丹:“一万两很多吗拿着这些钱,立刻给我滚远点。”
“一句话而已,何必这么吝啬。”宋钰转身朝站在罗雅丹身后的钟守招招手,钟守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过来,一巴掌直接将罗成抽得晕头转向,随后又将对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罗成大怒:“混账,放我下来,吃了熊心豹子胆,欺负到麦盟头上来了”罗成这一吼,周围立即就有些人要围过来,原本守在楼梯口的左都横跨一步,手中已多了一柄笔直的单刀,恍如战神般奋力在三楼中央,虽然由始至终左都没有说一句话,但那身杀气已经昭然若揭,众人尽管心中不平,倒也不敢贸然上前。
宋钰平静地端起茶壶,为自己添了一杯茶,然后才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截绳子:“钟守大哥,麻烦把他捆结实了些,在他这个年纪能当上头目,不可能手上没几条人命,说不好还小有身手。”绳子并不粗,却是海边渔民常用的龙鱼绳,韧性好够结实。
钟守诧异地望了宋钰一眼,还是照着宋钰吩咐将罗成捆成了粽子。
宋钰温和地端起杯子:“罗先生想好没有,现在开口还来得及。”
“任何得罪麦盟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罗成依然怒发冲冠,但在被钟守提到窗户外的时候,那张脸霎时没了颜色,但依旧没有丝毫开口的意图。
“扔了。”宋钰知道从罗成嘴里得不到任何消息,正眼也不看已经面无人色的对方,轻描淡写地说着。
钟守死士抓住罗成衣领,这和来的时候宋钰交代他们的计划有些出入,本来只是打算吓唬这家伙两句,只要不出人命,麦盟那边无非就是陪点笑脸,递些银票,这事就可以大事化小。钟守却有些犹豫道:“你昨晚承诺过不杀人的。”
“那是昨晚。”宋钰身手猛然掐了钟守一下,钟守腰部一疼失声尖叫起来,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抓着的人早已被他不知不觉松开,楼下随即传来一个沉闷的声响,随即便是罗成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宋钰失望地摇头:“居然没摔死他,可惜了。”
罗雅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过来呵斥着宋钰:“你这样做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左都和钟守也同样面色难看:“我们被你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