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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方一早醒来, 才想起昨天爷娘居然噻没声音,翻了半天手机, 唐思成方树人的朋友圈静悄悄的。好吧, 亲爸亲妈一和好连她生日都不记得了, 再转头看看两腿夹着枕头睡成对角线的陈易生, 唐方低头亲了他一口,把那点委屈消化了。
陈易生懒懒睁开眼,伸手搂住她:“别走,陪陪我。”
“今天有一桌客人呢,小宋就快来了。”唐方嘴上这么说, 人却躺了回去, 枕着他的肩窝, 用力搂了他一下:“谢谢老公,这个生日很开心。”
陈易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着她的背:“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喜欢, 就是太贵重了, 还不起, 很内疚。”唐方摸摸他的胸, 爬上去吧唧了一口:“为什么你皮肤这么好呢,不公平, 希望长安以后能遗传你的皮肤我的眼睫毛。”
陈易生笑着捉住她捣蛋的手:“不许碰这里。不许内疚啊,这点东西贵重什么?有我的心贵重吗?有你的心贵重吗?有你肚子里的小蛋蛋贵重吗?”
唐方抬起头蹭了蹭他的脸,享受胡茬刺刺的感觉:“好像是耶, 那我就却之不恭心安理得地拿着啦。”
“那你收收好哦。”陈易生咬住她的唇:“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放到我银行里保管箱里?”
唐方咯咯笑:“不要!我喜欢自己保管, 有空就拿出来看看数数。”
“数起来开心伐?”
“那当然!”加上101和202的房产证,四本产证数起来怎么会不开心,唐方想到115号整栋老洋房不管怎么说已经回来了接近三分之一,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外婆要是在,一定很开心的。”
陈易生高兴地侧过身紧紧搂住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外婆肯定超喜欢我这个外孙女婿的,对不对?”
“咦,这地球上有不喜欢你的女人吗?”唐方一脸惊讶,随即憋不住大笑起来,又亲了亲他才爬了起来:“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对了,昨天那盒王家沙的重阳糕是谁送的啊?”
“钟晓峰这个王八蛋。”陈易生踢了踢两条腿:“不行,糖糖你下次一定要在林子君面前好好诋毁这个家伙!”
唐方笑着轻轻带上门:“就是,竟然送什么重阳糕,太讨厌了,我们明明是少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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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易生从床上蹦了起来,拉开窗帘,推开窗,灰色的天阴沉沉的,没太阳也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他伸了个舒心的大懒腰:“嗳——呀!”两只树下的流浪猫吓了一跳,飞快地从路边溜走了。客厅里传来维瓦尔第的《四季》,陈易生光着脚走回床边,重重砸回床上:“我怎么这么幸福呢——啊啊啊啊啊啊——开心!”
“干嘛呢你!鬼叫什么啊?”唐方在外头笑着大声问。
“糖——我爱你——唐方——我快活死了——”陈易生哈哈大笑。
“十三点!”唐方笑骂了一句,把鸭血鸭杂倒入鸡汤内,撒入一点白胡椒粉,再把旁边不粘锅里的煎饺一一翻身,撒点黑芝麻和小葱。
陈易生在床上快活地滚来滚去,突然停了下来,掀开唐方的枕头,傻了眼,十根金条还整整齐齐地叠在原处。
唐方把鸡鸭血汤盛入海蓝色面碗里,大理石纹平盘上蒸饺团团坐,水果拼盘和一叠蒸好的重阳糕五彩缤纷。
“吃饭啦。记得用洗好脸顺手擦掉水渍哦——老公。”唐方一抬头,见陈易生穿着白底汗衫四角短裤从卫生间出来了,忍不住啰嗦起来:“怎么又赤脚?你能穿条长睡裤吗?我上星期买的土耳其棉的那条你不是很喜欢的吗?”
陈易生拎了拎自己短裤的边,示意这条很贴身绝不会露馅:“吃完早饭再穿,一点也不冷。”
“那你吃完可别又躺到窗下面去啊。”
“你特地买了那条羊毛毯放那里,我舍不得不躺。”陈易生拎起一只煎饺往嘴里送:“光着腿躺才舒服呢。”
“别急啊,蘸料还没上呢。”唐方把油辣椒和醋碟端过来:“你今天干嘛啊?”
“要去趟南桥,老吴那个项目出了点问题。”
“怎么了?不是款子收得很顺利吗?他不是一直超级满意的?”
陈易生被鸡鸭血汤烫了一下,嘶了两声,忍不住吐起槽来:“嗨,这土鳖呢,就是土鳖,不然我怎么从来不愿意接他们的活。一直帮老吴做施工的是他姐夫的小舅舅什么侄子还是外甥,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找了个香港的风水大师,来看了半天,在我图纸上改得乱七八糟,说现在的设计会损财伤丁,要抬高主楼的地基,搬什么假山挡煞,造三十几层台阶化煞,改玻璃幕墙,造一个大喷泉,搬的都是港汇那一套,你说蠢不蠢?傻X!我学易经的时候,这帮坑子还不知道在干嘛呢。”
“咦,你们TJ正规院校也学风水?”唐方诧异得很:“不过老吴肯定很信的,他以前公司里什么财位啊神位八卦镜铜钱阵就挺多,听叶青说财务人员销售人员全是算过八字才能上岗的。”
“怎么不学?现在哪个规划系建筑系不学?老外的大学都开风水课呢。”陈易生也笑了起来:“很多东西不能以科学解释,但不表示不存在。人是生物,生物就有气场,会和周边的气场交融,你看紫禁城里,那么大的广场,但皇帝睡觉的地方才多大?为什么孩子害怕的时候,会躲到窄小的空间里?百货公司要设计动道,园林的山水布置,其实一切都是为了符合人的‘气’。延安路高架下还有龙柱呢。”
“龙柱不是传说吗?”唐方吃吃笑:“不过我知道,官越大的越信,钱越多的也越信,我们小老百姓混温饱,反而大多数人没空去信。”
“必须的,因为他们更没有安全感。”陈易生摇头:“你以为雄安是怎么被选出来的?我爸早说了,本来不是选的雄安。”见唐方瞪圆了眼一脸八卦好奇的样子,他忍不住捉过她的下巴啄了一口:“哎,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今天——要不要换个床单?”
唐方一愣:“我周五才换的呀。”
陈易生手指在她颔下摩挲,眯起眼笑:“有人水太多了,不但流了我一腿,床单上也有呢。”
唐方啊呜低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恼羞成怒地反驳:“什么呀,明明是你的才会留印!”
“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要不还是换了吧。”陈易生缩回手:“你不相信你去检查一下。”
唐方红着脸搁下筷子:“都怪你没完没了!被子上有没有?”
“你看看啊,我没留意。”陈易生把最后一个煎饺吞下肚,笑了起来。
卧室里传来唐方的一声尖叫:“陈易生!你干嘛把我的金条翻出来?!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