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举子,写烂掉了。只是臣妾过审的时候,不准他们发而已。陛下,臣妾认为。他们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你确实是操之过急了。就拿盐税来说,突然把官营的盐变成民营,可知这一举动,已经引起动荡了吗”
陆承启从未听过这方面的暗报,心中诧异不已,也许是他的观念出了偏差。灵魂来自后世的他,怎么会知道盐这个在后世几乎不值钱的东西,在这个时空,居然是奢侈品
陆承启不解地问道:“引起了什么动荡”
周芷若叹道:“看来陛下真的一无所知。大顺朝里面。原是二府三司制,陛下总该有了解吧”
二府三司制,指的是宰相掌政,枢密院掌兵权,三司指的是财政机关,最高长官原是三司使,职权不在参政知事之下,号称“计相”,乃是从二品大官。三司建立的初衷,为的是分割相权。后来三司发展成了一个几乎无所不管的部门。它的职权范围涉及了原来的兵户工礼吏部的事务,甚至连监察部门的职权也受到了侵犯,而且还包办了地方州县的所有财政事务。
三司制度虽然在开始的时候能最大限度地增加朝廷的财政的能力,但时间久了必然导致机构的过分臃肿。行政效率低下,这种垄断全国经济命脉的局面,不符合先皇的分权制衡,防止任何一种势力做大的治国理念,所以在先皇时候,已经废了三司使。把三司分成三个部门。
第一个是盐铁司,长官是盐铁使,正五品官。盐铁司总的来说就是做一些官营的买卖,掌管掌全国茶、盐、矿冶、河渠及军器之事。第二个是度支司,掌统筹财政收支及粮食漕运,长官为度支司,也是正五品官。第三个是掌户口及赋税,长官为户部司,同样是五品官。只不过户部司隶属户部,其余两司互相独立,把财政大权一分为三,有效地削弱了相权,加强了中央集权统治。
陆承启当然是知道二府三司制的,点了点头,等待周芷若的下文。只听周芷若继续说道:“二府已经被陛下拆分成内阁和枢密院、军事参谋部,可以算是三府制度了。而三司,却是动荡的根源。陛下一下子把官营的盐,放权到民间,可是让天下盐商,都恨死了陛下。他们手里的盐钞,已经不值钱了,他们能不闹事或许陛下还不知道,京兆府、川蜀一带的盐商,已经怨恨久矣。现在盐价一跌再跌,这些人走投无路,肯定要闹事的。”
陆承启非常不理解:“盐价跌了不是好事吗,难道要像先前那般,每斤食盐,皆要百多文钱,还只是粗盐。精盐的价格,堪比黄金,百姓如何受得起”
周芷若叹道:“陛下,这是因为先前国库无余钱,才没有能力调理盐价而已。若是文宗时期,但凡盐价超过三十五钱,就敛藏入库而不发卖,以使盐价上涨;如果超过了四十钱,就大批发放库存的食盐,以抑制商人的暴利,使盐价保持稳定。而盐钞的发放是有定额的,推行数十年,朝廷赖以为利。可陛下一刀切之后,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现在每斤盐不过十二文钱,连运费都比不了,各地百姓吃盐更是困难”
听了周芷若的话,陆承启宛若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他原以为,这是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却不料现实与他的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盐价是降了,可百姓吃盐更难了。陆承启感觉脸被扇得火辣辣,不知说什么好。
良久,陆承启才说道:“朕不曾想,没有调查就施以新政,危害居然是这般大。多亏了梓童提醒,朕才没有酿成大错”心中也是很心悸,若是引起民怨,后果不堪设想。
周芷若幽幽地说道:“陛下可能不知,臣妾掌管皇庄,已经在各地调运了不少食盐,进行贩卖。虽然供不应求,价格还是上不去。每运一次,都要损失千贯钱财。若没有这样的拖累,以皇庄远洋贸易的之利,何致一月仅入六十万贯陛下,你可要好好思虑一下,如何调理盐政了。”她掌管皇庄,果然见识是比陆承启多了很多。哪怕陆承启是学金融出身,也比不上有实践的周芷若。实践出真知,乃是天下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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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朕之窦后
看着已经嘴唇上长出了点点绒毛,原先有些稚气的脸庞因为亲自掌权了大半年之后,已经隐隐有了些皇帝喜怒不定的特质。但眉宇间的稚嫩,还是看得出来的。
周芷若微叹一声,说道:“陛下,有些话,臣妾原本不应该说的。只是你太容易被人看穿了,臣妾忍不住,需要提醒一下。”
陆承启自认为自己做一个上位者还算可以,怎么会容易被人看穿口中忍不住问道:“梓童为何这般说”
周芷若幽幽地说道:“别人臣妾不知道,可陛下的脾性,臣妾在这大半年里面,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陛下回忆一下哦,臣妾忘了陛下的失魂症尚未好。臣妾这样说好了,先皇在时,国内局势很是平稳。虽然没有陛下这般大胜契丹,可也算是国泰民安。先皇的心思,就连后宫嫔妃,也无一能猜得透,更别说底下的臣子了。只不过终归是罢了瞿相,酿下唯一污点。可先皇这么做,也是为了陛下能早日掌权啊”
陆承启点了点头,近些时日,他也发现了,做一个上位者和做一个皇帝,那是截然不同的事情。怪不得最近好似寸步难行,原来根源是出在这个地方
“梓童说得很好,不错,朕确实太过于容易被人看穿了。”陆承启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见陆承启这般诚恳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原先忐忑的心,周芷若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一一指出陆承启处理政事的不当之处来。“陛下犯下的第二点错误,就是操之过急。有道是,治大国如烹小鲜,陛下自己都经常挂在嘴边,怎么一做起事情来,就风风火火,不顾一切呢臣妾知道。陛下是为了大顺好,为了百姓好,可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的啊就拿这次开盐场一事来说。陛下显然是低估了食盐对大顺的影响,才导致了这般后果。”
陆承启虚心地接受了她的批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监察司也不知道为何,对这样的事情。竟然没有上报。可他忘了,这样的施政错误,是他这个皇帝亲自下旨实施的,监察司又没有权力监督皇上,督促皇帝的谏院,又被他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先皇时,曾设谏官六人﹐以左右谏议大夫、左右司谏、左右正言为谏官。不兼领其它职务﹐专任谏职﹐并诏谏院为独立机构﹐但不久谏官缺而不置﹐谏院又名存实亡。
大权皆掌握在陆承启一人手中,施政若没有详细的调查,就算是本意不坏,也难免事与愿违。王安石的案例还历历在目。为何自己一做起来,就忘记了呢
陆承启叹了一声,说道:“梓童果然是朕之窦后,有梓童在,朕也不怕再犯这类的错了。只是盐政一事,还望梓童教朕”陆承启口中的窦后,是西汉时期汉文帝刘恒的皇后窦漪房,汉景帝的母亲。与汉文帝育有一女二男,从地位低下的侍女跃为汉文帝皇后,又亲历“文景之治”。身为汉景帝母和汉武帝祖母得享高寿,史称窦太后,乃是贤后的典范。窦后出身贫苦,同情百姓的悲惨遭遇。常劝文帝节俭,减轻百姓的负担,她笃信“黄老”,以民生息,无为而治的施政思想,影响了两代皇帝。才有后来的“文景之治”,为汉武帝扫平匈奴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