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由于这地方同时被渥金女神和太摩拉女神两位中等神力的神灵所关注,因此很少有潜行者或者赏金猎人敢于进入这里探查消息,所以拉特尔他们待在这里就非常的安全。
再加上镶金玫瑰这几乎前世五星级的服务,所以他们藏在地下和住进客房的区别几乎没有,一日三餐都有波尔多商会专门培养的内部人员直接送到房间里,身体不舒服了还有手段高明的医师和药剂师随时服务,待得闷了就出去和那些衣冠楚楚的家伙们赌上几把,实在憋得难受就找几个常年待在赌场里等生意的高级舞女消遣消遣,当然最后这个伊莱文是不管的,拉特尔他们只能自己付账,但饶是如此,这在“神恩”赌场住了小半个月的拉特尔和罗曼,还有安德烈也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尤其是最后一位,他几乎天天带着一个精致的异形头盔待在赌桌上,输不完筹码是绝对不肯下来的。
虽然安德烈这家伙背负着母亲沉重的仇恨,但出身在荒石高原那种穷苦之地的可怜孩子,什么时候见过镶金玫瑰这种大陆最高级别的销金窟的繁华风景,再加上被拉特尔和罗曼这两个绝对算不上好人的家伙带着,很快就学会了喝酒抽烟,打牌骂街种种恶习,不过好在老团也不是什么清教徒式的组织,只要自己不作死,伊莱文也懒得管他们每天干什么。
结果在温蒂搀扶着伊莱文走进三个人的豪华大套房的时候,就看到了喝的晕晕乎乎,满身酒气的拉特尔和安德烈正扭打成一团,两个人没有动用其他的力量,就单纯的凭着的力量挤在一起,像摔跤一样试图把对方绊倒,而穿着一身邋遢睡衣的罗曼则像只喝醉了的大马猴一样蹲在吧台上,手里提着一瓶矮人麦酒正高声喊着加油,也不知道他支持的是谁,反正喊得倒是热火朝天,罗曼的小鬼普瑞斯双手撑在一个大酒杯沿子上,几乎将自己的大脑袋都浸入了那殷红的酒液里,喝饱了一肚子之后就摇摇晃晃的跳下吧台,然后鬼鬼祟祟的趴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满嘴的灵语乱七八糟的哼唧着,时不时还发出一声鬼哭神嚎的尖叫,装饰奢华的房间里扔满了他们自己的衣服,舞女的衣服,还有大量的筹码,金币,渥金教会用来兑换金币的纸钞,还有各种各样的酒瓶子,餐盘,总之弄得就像一个猪窝一样。
“啧啧啧。”
伊莱文摇着脑袋感慨了一声,他这几天也听小主管们抱怨说这几个家伙玩的很疯,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会玩,本来还想着和这大病初愈的三个人商量一些事情,看看他们这个样子估计清醒就要到明天早上了,所以他索性和温蒂又转出了房门,打算明天早上再过来一趟。
“你的这几个朋友这半个月可输掉了快十万金币了,你难道不管管吗”
温蒂轻笑着帮伊莱文拍掉了肩膀上的灰尘,然后饶有兴趣的问他,这小丫头从小就混迹在波尔多城的地下世界,所以对于拉特尔几个人粗鲁的行为似乎不以为意,反而在听伊莱文说了他们的经历之后就对着三个人很是感谢,现在貌似抱怨也不过是小夫妻两个人之间的玩笑罢了,而伊莱文则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赌场里那些人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叫骂声和嬉闹声,毫不在意的抱住了温蒂的细腰,
“就让他们玩去吧,单单是萨姆城那一场大闹,波尔多商会就欠了他们天大的人情,文斯大叔和霍尔老爹也不是不通情面的人,我敢说,只要拉特尔他们几个答应成为商会的客卿,别说是十万金币,就算是再多五倍,文斯大叔也会笑着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这几个家伙,哼哼,可都是人才。”
说着话,伊莱文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结果立刻就换来了温蒂一个妩媚的白眼,这小女生的作态让伊莱文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附身在温蒂耳边亲了亲,亲密而温馨的两个人就这么笑着走出了赌场,然后伊莱文看着镶金玫瑰外边有些暗淡下来的天色,心里不知道怎么一动,就对温蒂说,
“我们出去转转吧,就去旧城区,很久没有好好陪陪你了。”
温蒂想了想,然后歪着脑袋点了点头,她走到前台,对那衣装革履的招待说了些什么,小伙子很快就跑进了一层的大厅,不多时便推着一架怪模怪样的轮椅走了出来,将其恭敬的交给了温蒂。
“请上车吧我的勇士。”
温蒂将轮椅放在伊莱文脚边,看着他眉头挑起的怪异表情,一边捂着嘴轻笑,然后伸手挽起了自己落下的一缕发丝,就那么脆生生的看着他,伊莱文也忍住了笑意,将手杖换到左手,右手扶着轮椅的把手坐了下去,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温蒂,轻声说,
“如你所愿我的女士”
于是很快,镶金玫瑰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们就看到大名鼎鼎的“镶金玫瑰的冰美人”温蒂小姐满脸幸福笑容的推着一个和她一般年纪的,斜坐在轮椅上的,貌不出众的年轻人,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路上,似乎不顾忌那些用异样眼神看着他们的路人。
而温蒂那些狂热的崇拜者和追求者们看到这一幕几欲发狂,他们恨不得就这么扑上去把那个亵渎他们女神的渣渣撕成碎片,但在看到几个冲动的年轻人刚走出几步就被藏在人群中的黑衣壮汉一把按在地上的惨烈教训之后,这些人很快就冷静下来,尽管眼神还是在身穿黑色紧身长裙的温蒂身上来回巡梭,但却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了,至于伊莱文,绝大部分人在离开前都在心里送给了他一句祝福。
“好运而该死的瘸子,诅咒你连第三条腿也断掉现在马上”
在异世界总算当了一回现充的伊莱文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场景,在走出了二十几分钟之后才算放松了下来,这时候他们已经进入了生活节奏要比商业区满上不止一筹的旧城区,这里生活的大部分都是些平和的老人和一些居家的贵妇人,这些有涵养的人是不会像那些热血的小青年一样无所顾忌的,所以聚集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总算是少了很多。
“啊,真没想到我的小温蒂竟然有这么多追求者,啧啧,看起来我还真是幸运啊”
伊莱文坐在轮椅上,歪着脑袋看向双脸微红的温蒂,后者注意到了伊莱文戏虐的眼光,顿时趾高气扬的用手轻拍在伊莱文的肩膀上,
“是啊,某个幸运的家伙只用一块面包和一杯牛奶就骗了我整整五年还不知足吗难道还不立刻感谢本姑娘对你这可怜的残疾人不离不弃的恩德”
这幅娇傲的样子在性格及其独立的温蒂身上是很难看到的,所以哪怕是整天黏在一起的伊莱文也有些呆滞,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摇着脑袋也摆出一副娇傲的表情哼了一声,然后指了指不远处河滩上那些正在演奏着自己制作的乐曲的年轻人们,示意温蒂将他推到那里去。
这些常年聚集在这里的年轻人是波尔多城旧城区的一道风景,他们其实都是来自大陆中部各个地方的游吟诗人学徒,在这里演奏不单单是为了养家糊口,更重要的是向大陆最著名的游吟诗人瓦萨丁波尔多致敬,这位已经逝世了快两百年的游吟诗人是整片大陆所有不朽传奇里相当奇特的一位,他参与过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生于波尔多城,也在这座城市里死去,他的传奇经历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讲完的,我们在以后的故事里也会慢慢说道。
温蒂推着伊莱文来到了河滩之上,她也很好奇伊莱文要做些什么,结果这家伙只是友善的和一位坐在旁边休息的年轻人说了些什么,就把那年轻人随身携带的就九弦琴借到了手里,然后以一个奇怪的气势将九弦琴抱在怀中,花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调了调音色,双手在九根琴弦上轻轻一拨,一曲温婉,沉重而又夹杂着美好的曲子便从伊莱文的指尖流出,而他略带沙哑的嗓音也配合着这首充满了伤感与真情的歌曲缓慢的在空气中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