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她醉了。
仿佛找到了毕生的幸福。
芙蓉帐暖,明月高悬。
他给她描眉,给她作画,画出那羞人的春宫图,还手把手教她写字,在她耳边细细呢喃,告诉她,他将要走了,不过会回来娶她,一定会。
他走了。
她日盼夜盼,站在青楼屋檐,等待着那头白色的高头大马,等待着马上的人儿。
自从他走后,她不再接客,任凭老鸨辱骂,任凭客人羞辱,她洁身自爱,只为他守身如玉。
他依旧没有来,城里却开始兵荒马乱,那些鞑子士兵来了,他们烧杀强掳,无恶不作。
她被一个大胡子鞑子看上,对方说要为她赎身,娶她为妻。她不愿意。
一天夜里,大胡子冲了进来,强行占有了她,她不再干净,她成了失节的妇人。
大胡子耻笑,一个妓女学人家守什么贞洁,狗草的
她哭了三天,三天没睡觉。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书画,看着公子赠给他的痴婆子,眼泪已干,喉咙已哑。
贵宾厅内,大胡子鞑子正在暴喝着和老鸨商谈帮她赎身的事儿。
青楼丫头传来一声惊叫。
等到大胡子和老鸨赶到房间的时候,却见她已经用绣花针刺瞎了自己的一双眼。
血泪涟涟,
此情不渝。
她成了瞎眼女人,没人再要她了。她被遗弃在青楼里,帮人家缝缝补补,洗洗衣服。
随着岁月的流逝,她老了。
姿色不再,成了一个肮脏的瞎眼老太婆。
偶尔,她会靠在墙角,用那瞎了的双眼却看天上的太阳,感受着那炙热的光亮,仿佛又看到了那匹白色的高头大马,看到了那个笑得很灿烂的人儿。
他回来了,在向她招手。
夜里,她会无数次地用手抚摸他送给她的字画还有那本书,像宝贝一样珍藏着它们。
她躺在床上,真的快要死了。
她把身边能够卖掉的东西全都卖了,却舍不得这五幅画与一本书。她抱着它们,感受着生命在慢慢地流逝。
她张了张嘴,相对收养的儿子说些什么,嘴唇太干,却发不出声音。
点燃在桌子上的油灯发出“哔啵”的声音,当最后一声哔啵后,油灯慢慢地耗尽了,发出最后一缕光芒。
她仿佛重新看见了一切,他骑着白头大马迎接她来了,她张开双臂,回到了少女时光,开心地笑。
床上,她松开了怀抱着的这些宝贝,脸上留下永远地笑容。
她被放进了漆黑的棺材里,陪着她的还有那些宝贝,一铁锨的尘土落下,棺材被淹没在了泥土里。
阳光也暗淡了下去,一切变得沉寂。
她在里面,依旧笑着。
幸福地笑着。
“喂,朋友,看得怎么样了给个价吧,也别磨蹭时间了”耳边传来马脸八爷的声音。
这声音把林逸从幻觉中拉回到现实。
眼前依旧是那座林场小木屋,周围一群凶悍的家伙全都死死盯着他,而他手里还捧着那本万历版的痴婆子传。
林逸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说:“你们可知道买卖这种东西可是犯法的”
笑了,马脸八爷哈哈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话,“朋友,你脑子没毛病吧竟然在这里说这些话。”旁边有人就要动手,八爷拦住他。“想买老货就要懂点规矩,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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