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出租车一路奔驰,过了隧道,然后到达一条大街,司机大哥说,下来吧,就是这里,这里有很多面馆。
林逸说了谢谢,然后付车费33元。
司机大哥开车走,心中嘀咕,吃不起意大利面差不多车费就够了,这人傻呀。
林逸看那招牌,“天一刀削面”,也不知道是不是陕西那家有名的面店。进去一看,人还挺多,原来正是饭时,有很多外来的游客在这里点了面正吃的不亦乐乎。
林逸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位子坐下,这时候过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跟林逸一样,竟然也背着黑色的挎包,瞅瞅四处座位,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林逸面前,操着豫西口音说:“小伙子,这儿没人坐吧”
林逸好笑,你都坐下了,还问嘴上还是很礼貌地说:“没人。”
“那就好。”大叔摘下自己的近视镜,从桌子上拿了餐巾纸对着镜片擦了擦,然后问林逸:“点了什么”
“刀削面。”林逸随口道。
大叔笑了,“那我也来一碗面。”说完就招呼老板报饭。回头又对林逸问,“你是哪里人啊”
林逸说:“南都的。”
“哦,蛮远的。我是豫西的,算起来也是邻居。”又问,“你来上海做什么”
林逸莞尔,这大叔太聒噪了。
“来办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
林逸:“”
“不好意思啊,”大叔总算认识到自己最有些碎,就说:“年纪大了,遇到人就爱唠叨,这次来上海又是我一个人过来对了,我姓刘,叫刘红旗,是在政府部门上班。”
林逸:“”人家已经很主动地把自己的底细跟你说了,你能怎么样
“我叫林逸,暂时没什么工作。”
“呵呵,年轻人没工作不要紧,只要肯上进,工作很好找的”刘红旗把林逸当成了来上海找工作的打工仔。
林逸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
刘红旗觉得林逸蛮斯文,蛮腼腆的,很合自己胃口,就又鼓励了几句,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又说年轻就是本钱,自己当年像林逸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在机关坐冷板凳,爹不亲娘不爱,现在却已经是处级干部了。
林逸莞尔,原来这还是个当官的,怪不得这么唠叨。
刘红旗貌似嘴无遮拦,可是那种“自来熟”的感觉却让林逸不得不叹服,这人的人际关系一定处的很好。尤其和你拉起家常来,让你很快忘记他刚才还是个外人。至少现在林逸已经开始喊他作“红旗叔”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玩出火
热腾腾的刀削面端了上来,林逸一碗,红旗叔一碗。林逸正要开吃,红旗叔问他眼边的辣椒调料用不用,林逸就递给了他。
红旗叔拿了筷子就把那辣椒调料往碗里拨弄,看得林逸直发寒,这么能吃辣
红旗叔就呵呵一笑,说:“我祖上是四川的,川人都爱吃辣。”林逸点头,“我也喜欢吃辣,不过还是没你这么厉害。”说着习惯性地从挎包摸出一本书,想要看几眼。
这是林逸养成的习惯,在餐桌上看书。觉得这样不浪费时间。
那红旗叔正吸溜着刀削面,见林逸摸出书来看,就道:“原来你也喜欢看书,那么想必也一定很喜欢淘书了。”
林逸点点头,“是啊。”然后又瞅了瞅红旗叔旁边的挎包,忍不住道:“难道叔你也是同道中人”
红旗叔哈哈一笑:“对头这种挎包可是我们日淘书客的专用道具。除了那些街头摆摊做买卖的,就属我们道具最统一了。”
“看起来红旗叔您可是老行家了。”林逸恭维道。
“不敢当哈哈,真的不敢当。不过说起来这淘书,我倒是坚持了好久。”红旗叔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一边吃面一边和林逸唠开了。
林逸本来就是个很好的听众,何况他现在所写的虽然已经写完了,却总觉得美中不足,最好能多收集一些素材,既然有这样的老淘客,何不听听他的故事。
红旗叔喝了一口火辣辣的面汤,说:“在我们那里,摆书摊卖杂志的人很多,开旧书店的人亦较多。记得我十几岁,还在念书的时候,家里每天给的零花钱是二元。我呢,舍不得用,全部存起来,到了放月假的那天,就跑到旧书店淘书。有一家旧书店名叫飞腾书社,主人姓章,脸容瘦削,性格和怡,衣服上总是干干净净的。看到他,我毫不感到拘束,仿佛来到了朋友家。章先生和我熟稔后,还让我赊账。有一次,我选了一套中华书局版,打折后依然要八十多元。我付款后,还欠他二十多元钱。他大方地叫我拿去,然后在帐本上记一笔。纵然我在上学路上邂逅他,他亦不提赊账的事,而是向我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了。我并不是诳骗别人的人,等手里攒足二十多元,我马上给了他,让他销帐。他笑道,这么快就给我啦我一本正经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后来,也是采取分批付款的形式,在他那里买了二匣三十多册的。不过,杂志我很少买,因为爸爸在邮局订了等等。一次,我们班上有人看,我向他借,他不肯给,说是怕我弄坏。我恚恨了,决计自己买一套。有一家旧书店喊价二百元,我买不起,离开了。章先生那儿的,品相优良,但是缺一册,他说,五十块,你拿去。我一方面贪便宜,另一方觉得缺一册也不影响阅读,于是出钱买了。至今这尚在,只是纸张更加陈旧了,岁月在它身上洇开了灰色的云晕。
到武汉,念大学,又对古小说发生兴趣,常找看。那时候,学校图书馆正在扩建,大部分藏书在仓库里,只有小部分供人阅读。不管是晴朗的天,还是晦暗的天,只要有空,我就泡在图书馆,甘心做书虫。有同学告诉我,校外旧书铺有不少笔记小说。于是我抽空去那里买了等等。看这类书,美景清云,目不暇接。在大三,我到旧书铺,见到一册明初的内府刊本影印本。书铺主人要二百块,我却踌躇了,因为我的生活费勉强维持,没有太多的馀钱买书。我叫他留着,我准备写稿换钱。我写的一篇短小说,不久发表在一家杂志上,但是收到三百元稿酬在半年之后。我取了钱,去找那书铺主人,他满不在乎地说,久等你不来,早卖了。我忍下了一腔怒火,思忖道:算了,算了,要有修养。
毕业后,我在政府单位上班,一旦有空,我就去找僻巷中的小书铺。一次,我对李太白的的诗很感兴趣,委托一家书铺帮我弄些来。这书铺办事效率高,十几天后,为我找来各种版本的,而且价格不高。这书铺的主人胖而矮,糟红鼻子,满口酒气,可是说话不尖刻,很平缓,想必是忠厚之人。他告诉我,他以前办过厂里,认识很多人,间或替别人销一些处理掉的藏书。他不在乎赚不赚钱,图的是这浓厚的书香氛围。有一回,他拉着我谈纳兰词,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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