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来就是客,保国公近来可好?”蒋国柱笑眯眯地询问起来。
事先这几个银行家已经商量好了,只要蒋国柱稍微端架子,负责唱黑脸的冯子铭就会跳上去指着他的鼻子大叫一声:“叫帝**队来打你!”
但蒋国柱笑容可掬,陪坐的梁化凤也没有摆什么官架子,这让蓄势待发的冯子铭有力也无处使。梁化凤还一口一个秀才,热情地称呼于佑明他们,让这几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有人很快就表示他们只是同秀才而已,听到这里蒋国柱一摆手:“保国公给的功名还能有假?不过若是你们想要的话,江宁的监生怎么样?本官送给诸君一人一个。”
虽然面前的这几个人并不是邓名委任的官吏,但蒋国柱和梁化凤都听说过四川的同秀才对邓名十分忠诚,曾经有两江的官吏试图塞给这些推销债券的人上百两银子,让他们行个方便放过自己,或是在邓名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拿财政困难当理由让自己少认购一半的债券,哪怕减个几千两也好。但这些人却坚决不同意,哪怕是喝得醉醺醺的家伙,一听到这个要求也都马上清醒过来,变脸掀翻了桌子,逼着县令立刻掏银子——也不知道邓名从哪里搜罗来这么多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无论银子、酒席、美色统统没有用处,不买齐了邓名规定的债券不算完。
和蒋国柱攀谈了几句后,于佑明不再继续废话,单刀直入地说道:“保国公手里有点紧,派我们兄弟几个来和蒋总督借点银子花花。”
冯子铭暗暗憋住一口气,只要蒋国柱面露犹豫就上去骂他,但两江总督笑得依旧是那么和善:“小事一桩,不知道保国公打算向本官借多少?”
“二百五十万两白银,金子、银子都行,我们给蒋总督三天的时间凑钱。”于佑明是负责唱红脸的,自打进了巡抚衙门,负责唱黑脸的冯子铭就一直没有得到上场的机会,知道冯子明事先精心预备过,于佑明也努力为他创造发挥的条件:“若是到时候没钱,哼哼,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
不过两江总督依旧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这件事就包在本官身上。不知保国公打算借多久?”
“借一年!还付给你五厘的利钱。”于佑明歉然地看了冯子铭一眼,他没能帮助同伴创造上场的条件。说完了,银行家们就把邓名给他们的授权书展示给蒋国柱看。
蒋国柱认真看了一遍邓名的这个“借据”,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琢磨了片刻,问道:“这个欠条是说,一个月内,你们会把真正的债券拿来,换走这个欠条。”
“对。”于佑明朗声答道。
“而你们给本官的债券,也是一个欠条,证明你们欠本官两亿元的本金,到期连本带息一并偿还,对吧?”
“对。”于佑明再次确认道。
“而你们还给本官的两亿元,也是欠条,证明保国公欠本官一笔债,没有偿还期限和利息,本官没说错吧?”
“没错。”于佑明理直气壮地答道。他旁边的冯子铭又在暗暗聚气,看起来两江总督还是有所不满的。
“所以,本官给你们二百五十万两白银,你们给本官一张欠条的欠条的欠条,没错吧?”蒋国柱和颜悦色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没错!”于佑明声如洪钟,而冯子铭也屏住呼吸,只等两江总督恼怒发火,就跳将上去大叫“叫帝**队来打你。”
“呵呵,这还叫事吗?”蒋国柱轻松地长笑起来:“本官完全清楚了,三天内,一定把银子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