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边走边笑,二郎指着前方的猜灯谜的花灯摊上说,快看前面可不就是可以猜灯谜。”这上元节人们的娱乐活动除了赏花灯,自然也少不了猜灯谜,人们将灯谜写于灯上,透过亮着的烛光映出来,来往的行人都可以借着谜面猜猜谜底。有的小摊上,猜对了灯谜便有香扇,笔筒,书签等礼品,引得小郎君和小娘子们跃跃欲试。
陈益和笑着对沈珍珍道,“说是四娘子想要猜灯谜,我们不若也去撞撞运气。”
沈珍珍笑嘻嘻道,“珍珍从未猜过灯谜,猜灯谜可全靠各位兄长了。”有的灯谜十分简单,例如“仲尼日月”打一人名,陈益和便脱口而出,“此人为孔明。”有的灯谜也要众人想上好一会儿才能猜出谜底。
忽然沈珍珍的目光被一个小巧的荷花玻璃花灯吸引了注意力,那荷花做得格外精巧,雕饰做得很是细致,上面还写着灯谜的谜面,沈珍珍指着那荷花花灯道,“陈阿兄,快看那个莲花花灯,是不是很精巧?”
陈益和顺着沈珍珍的指引一眼望去,看了看,点头道,“此花灯看着像是琉璃做的,四娘子好眼光。”几人挪步到花灯处,小贩热情的介绍道,“若是猜出灯谜,本摊可是有檀香香扇赠送,本就是上元节,大家图个热闹。”
陈益和正准备看,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我便试试看。”陈益和侧头一看,只见在几个侍女和侍卫的簇拥中,走来的不是安城公主还能有谁。沈珍珍一看这忽然冒出来的贵女,出门能带着几个身着华丽侍女和侍卫,非富即贵,就是不知眼前的这位是哪家的。
只见陈益和低头一拜,恭敬道,“草民拜见公主。”沈家兄妹这一听,哪里还能不躬身一拜,这可是沈珍珍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公主,内心激动非常。安城公主手一挥,低声道,“上元佳节,不必多礼。”同时,安城公主将目光投到了沈珍珍的脸上,细细打量着。虽然珍姐是女扮男装,又因着年龄小,倒是雌雄难辨,可是常年女扮男装的安城公主此刻哪能看不出沈珍珍的女郎身份。沈珍珍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公主热辣的目光似是在自己脸上打量了几个来回。
安城公主收回了对沈珍珍的打量,问道,“陈小郎君何日回的西京?”
陈益和恭敬的答道,“草民乃十二月二十八到的家,过几日便要继续南下了。”
安城公主点了点头,看了眼沈珍珍道,“这位难道是陈家女郎?”
陈益和摇了摇头道,“今日草民乃与同窗出来赏灯,此位是沈家娘子,同窗之妹。
别说此刻的沈珍珍才只是八岁,任何一个围绕在陈益和身边的女性此刻都会被安城公主视为眼中钉,何况沈珍珍小小年纪出落得清丽娇俏,安城公主拿着团扇笑道,“小小年纪,便是如此颜色,长大还不知怎样惑人,毕竟以色侍人可不是正道,家中人还是应好好管教。
沈家众兄弟闻言色变,这话可是真真是说得难听,沈大郎忙上前道,“草民这就将幼妹带回家中。”反观沈珍珍,根本没把公主的话放心上,倒是没心没肺地在一旁看看脸色极差的陈益和,再看看怎么也掩饰不住眼中情意的安城公主,暗想到,“陈阿兄果真不简单,连公主见了他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于是沈家兄弟带着沈珍珍迅速离去,陈益和暗自焦急,也忙向安城公主告辞,心中生气的他声音便得更加冷冰冰。安城公主看着陈益和那追赶着沈家兄妹的背影,有些失落,喃喃道,“他可曾知道,每每上元遇见他便是我一年最开心的日子。陈小郎君,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父皇为我招你驸马,到时你可就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陈小郎君会不会当驸马呢?
☆、拒当驸马
上元节一过,年算是过完了,安城公主这年一过便十四岁,到了正是该招驸马的年纪。肃宗为这个心爱的女儿该挑谁做驸马,着实想了好久,心里虽然有几个人选,但是还没有细细甄选,觉得还需些时日才能得出答案。
安城公主并不知肃宗的心思,已然对陈益和魔怔了,日渐沉不住气,她决定向父皇道明心扉,要招陈益和为驸马,什么家世,什么朝政,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与那个翩翩少年郎白头到老。
这一日傍晚,肃宗忙完了一天的政事,正在自己的解语花,杨嫔的紫苑阁中与其说着话,忽听看见安城公主急急忙忙地闯进来,连太监和宫女都拦不住,还大喊着,“你们别拦我!”只见安城一闯进来二话不说,朝着肃宗就是重重的一跪。肃宗被吓了一跳,杨嫔一看女儿那个样子,大概想到是所谓何事了,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的。
肃宗长袖一挥道,“起来说话,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哪里有皇家公主的风范!”
安城公主倔强道,“父皇若是不答应女儿的请求,女儿就不起来。”
肃宗奇道,“你若是不说,父皇怎会知道你所求何事?快起来。”
安城公主这才起身,扯着肃宗的袖子一边撒娇一边亲昵地说道,“阿耶今年要为安城招驸马,可是安城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肃宗一听立刻问道,“是谁家儿郎?”
安城笑着答道,“就是长兴侯世子家的庶长子。”
肃宗一听便眉头一皱,摇摇头道,“陈克松家的庶长子?不妥。那庶长子朕虽没见过,却知道来历,就是当年那个胡姬之子,朕倒不是觉得胡姬之子有何不妥,但是你作为皇室公主下嫁一个庶子,那却是万万不妥的。”
安城一听急了,“阿耶,女儿非他不嫁。”
肃宗立刻的目光瞬间有些清冷,厉声问道,“朕问你,莫非你与他私相授受了?”
安城公主一听,忙摇了摇头道,“女儿不敢,只是在上元佳节见过几回,被他风姿所折服,还望父皇成全儿臣的一片真心。”
杨嫔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给女儿使眼色,安城哪里看得见,此刻的她就是坚持己见,一路走到黑。
肃宗这才缓了脸色,但是依旧严肃道,“你选驸马的事情,朕已经心中有了大概,至于陈克松家的庶长子,因为有了胡姬生母的美貌在先,自是应有个好容貌。但是佳偶要男才女貌,郎君还是要看才学的。”
“听说那陈小郎君学问极好,如今就在长丰书院读书,所谓才貌双全。”安城公主不服气的说道。
肃宗一看安城如此坚定,以他对这个女儿的了解,看来今天是不能说妥了,只得道,”婚姻本就是结两姓之好,父皇自然是希望你婚后美满,度日甜蜜。待我问问长兴侯世子,再说吧。”安城公主这一听立刻喜笑颜开,仿若已经看见,陈郎君身骑白马来迎娶她的场景,不禁会心一笑。
杨嫔在一旁皱了皱眉,思量着如何应答。待安城兴冲冲地离去后,肃宗果不其然开始细细打量了一番杨嫔,问道,“你怎么想?”
杨嫔跪在肃宗的腿旁,低着头,委婉道,“陛下别把安城的话太当真,她年纪还小,又是个极爱美郎君的,心性不定,陛下不必往心里去。公主的婚事自然是由陛下做主,臣妾从来没有怀疑过陛下对我们母女的爱护之心,若是陛下为安城定的亲事,那必定是一门好亲事,臣妾只有感激高兴的份儿,哪里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瞧瞧杨嫔这张巧嘴,说的话句句中听,肃宗听得极为受用。他伸出手指抬起杨嫔的下巴,那一双眼尾略为上扬的凤眼看着别有风情。杨嫔的下巴被挑了起来,姣美的脸颊上,霎那间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就如给脸上上了一层胭脂,渐渐的就连那对玉白般的耳垂都浮现出了淡淡的粉色。杨嫔也算是入后宫许多年了,但是多年过去了,肃宗还是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少女的羞涩,偏偏还带着妇人才有的风韵,肃宗可不最爱的就是她这副娇羞妩媚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怜爱一番。
肃宗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轻声叹气道,“过去,朕的确十分宠爱安城,想着她是你给朕生的爱女。但是选驸马哪里如儿戏,她看上谁,谁就是驸马这么简单。朕的家事对于大臣们来说就是朝廷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朕不得不谨慎。待朕召陈克松问问看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陈家有此想法,此事另当别论,我看也该敲打敲打了。”
杨嫔乖巧地点了点头道,“臣妾听陛下的。”紧接着伸出娇嫩白皙的双手为肃宗揉了揉腿,这柔软的双手一路往上,揉得那是颇为有技巧,加之杨嫔时不时仰起头的一笑,翠绿的抹胸裙,肩上披的红帛,无不衬得她肌肤如雪,上围丰满。加之那樱桃小口微微张开,这肃宗看得也有些心猿意马了,一把拉起跪在自己腿边的杨嫔,入到自己的怀中,哑声道,“是时候安置了,叫人速速去准备。”杨嫔只得羞红了脸道,“臣妾这就去吩咐。”
肃宗看着这般懂事的杨嫔,点了点头,后宫里就缺的这种颜色极好,又懂风情,还不爱兴风作浪的,不怪他这么多年来都想多给她些爱护。
陈克松第二日被召进肃宗书房的时候,还在想最近军营里一切安好,陛下这是所谓何事,思量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肃宗一见长兴侯世子,自是表情温和道,“今日召你来不为军营的事,不必多想。不过是作为父母谈谈儿女之事。听闻爱卿的庶长子才貌双全?”
陈克松可谓是与肃宗一起长大的,怎能对肃宗不了解。若是肃宗提到一件事,必然不会是随便说说的,不得不小心应对。陈克松忙躬身道,“谈不上才貌双全,年纪还小,以后还不可知。”
“若是招为驸马呢?”肃宗忽然的一句吓得陈克松立刻跪下,忙将头低俯在地面上道,“请陛下三思,虽然臣一向觉得此子聪慧,但毕竟嫡庶有别。臣从未有什么非非分之想,如今臣年纪轻轻已经官居四品,这同朝同僚都看着呢。臣这每日殚精竭虑为陛下办事,若是再有公主嫁入臣家,臣真不知该怎么是好了,恐怕是连入睡都难了。何况三郎只是庶子,高攀不上皇家公主,若是公主进了臣家,臣真怕要受众同僚攻击臣嫡庶不分了。”
肃宗一听,看来这陈家没有让小郎君做驸马的念头,笑着点了点头道,“还是你心里清楚。”陈克松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现额头已经出了薄薄的冷汗。
出了宫,回到家的陈克松,立即召了陈益和到书房询问,“行囊收拾好了?”
陈益和恭敬道,“儿已经收拾好了,明日就可出发南下了。”
陈克松点了点头,问道,“今儿陛下召我进宫问了问你,你莫非是出门碰见了哪位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