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咽了一下口水,难以置信地再眨了一下眼睛,瞪视着眼睛上方的那张脸,傻傻地问,“那你干嘛亲我?”
心在腹诽:你亲都行,我看不行?
“你太吵。”
谢良媛俏面飞红,两指轻轻扯着被褥,一点一点地往上扯,直到,盖住了整张脸,稍后,闷闷的声音传出,“不带这样的……。”
十月初一,寅时,谢府大宅门前。
数十个丫鬟婆子分立两旁,人人手上提着一盏灯笼,将谢家大门照得亮如白昼。
今日于谢家是个重要的日子,谢老夫人已多年不参与谢家的生意,但今日不同,今日的拍卖若成功,将成为谢家数十年来,最大的一笔收入。
因为今日拍卖议程上写着,拍卖时间是定在帝王驾临开开始,而据双缘拍卖行得到的消息,新帝会在辰时三刻从皇宫出发,届时,恐怕西凌想一睹圣颜的将会将整条荣华街围得水泄不通。
因此,经谢家人商量,决定晨起寅时便动身,以免路上受阻,误了时辰。
双缘拍卖行亦很重视谢家,特意派了三辆马车执内部请柬前来接谢家的人去参加拍卖会。
内部请柬上写了不记名的八个名单,以双缘拍卖行的初衷,谢家的谢老夫人,夏凌惜及三个主事男人必定在邀请之列,另三个,是给谢家的媳妇。
谢家在收到请柬时,钟氏伤了手,知道这情况时,喜忧参半,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天接骨时,孙大夫曾再三交待,到了她这年纪,骨格愈合慢,让她一定要注意疗养,尽量少外出,否则,如果再伤到,恐怕就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所以,她现在的身子实不适合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以防止遇见人群拥挤推搡。
最关键的是,她比谁都清楚,那玉雕人是夏凌惜的尸体,她……。没有勇气再看一眼。
但,圣驾将临,能一睹龙颜,并和帝王同处一室,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她这一辈子不会再有。
正犹豫不定时,谢良媛突然表态了,她身子如今好多了,想出去见见世面。
谢老夫人欣然答应,并让本不想去的刘氏一定要去,以便照顾谢良媛,因为此行,丫鬟婆子一个也不能带。
那就意味着,蔡氏和钟氏只能去一个。
收到蔡氏跃跃一试,想向谢老夫人请求的表情,霎时,钟氏跟打了鸡血般,马上截口,“娘,此行是卿书大力促成,作为他的母亲,儿媳为他感到骄傲,所以,身子就是再不便,也要前往。”
蔡氏脸都绿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钟氏的残臂,用手肘暗中抵着身边谢晋元的腰,希望他能开口说两句。
谢晋元假装不明所以,捧着茶打着呵呵,还交待谢晋河要照顾好大嫂。
谢老夫人颔首时,钟氏那一脸的得意,就差举起一面旗唱起凯歌了。
所以,今日谢家大门,蔡氏穿着普通的家居裙,一脸幽怨地站在门边恭送谢老夫人。
当看到钟氏穿着虽喜气,可那肥腰出,明显的两圈肉,让她忍不住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哎呀大嫂,您怎么一下胖了这么多,我记得这裙子是你上个月刚备的,您当时穿了还挺合身的,怎么一下子就窄了这么多。”
看着钟氏气得肚子那一颤一颤,那衣裙的衔接处仿佛下一刻就要开裂,蔡氏恍然大悟地添了一句,“哦,差点忘了大嫂刚小产,哎……二嫂,您今天可不光是要照顾好六丫头,还要多多照顾大嫂,她身子刚伤了,元气未恢复呢。”
谢晋元忙上前戳了一下妻子,悄悄递了一个眼神让他看看谢晋河。
蔡氏见谢晋河黑着一张脸,这才收敛。
谢老夫着一身暗红色的团福袍子,脑后的福髻插了六颗硕大的东珠,颈挂翡翠珠链,一身喜气洋洋,由绿莺和百合左右搀扶,缓缓跨出谢家大门的门槛。
身后,谢良媛挽着刘氏的手臂紧跟其上,不知为何,在谢老夫人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门槛,谢家的人再也跨不进来了。
女娲玉舞人的声势被炒到这个程度,她也有所预料不及,就在十天前,她还牢牢掌控,让请柬的坊间价格炒至两千,她预计,在开拍前三天,请柬价格最高飙至五千两。
她万万没料到,到了前日,连双缘拍卖行当众卖出的最后一批请柬,光定价就是八千两一张,在出售时,眨眼之间全部售光。
不到一个时辰,很快就炒到一万两千两银子,那些商贾兜里的银子象是捡来般,还拼命抢着。
请柬,是女娲玉舞人能拍出多少价格的风向标,既然连请柬的价格都远远超出她的预料,那今日,女娲玉舞人很可能拍出天价。
一旦玉舞人被查证是赝品,那谢家就面临着双倍的现银赔偿,这谢家大院,肯定是保不住。
今日风光之最,莫过于周玉苏。
落了胎后,经过十几天的调养,今日终于穿上一袭束腰的碧衫,衬出纤细欣长的腰身,脸罩纱巾,夜色中飘渺若仙,盈盈袅袅伴在一身白玉长袍的谢卿书身边,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尤其是到了门庭前,前来接谢府的双缘拍卖行的管事,先是朝着谢老夫人一揖,做了个请上轿的动作后,便走到周玉苏的身前,微一躬身,语声恭敬道:“夏大当家,属下有礼了,单二掌柜特意吩咐属下,来接夏大当家时,务必记得把轿子里的熏香换了。”
心中傲然升起,周玉苏落落大方笑道:“不必多礼,代我谢谢单二掌柜,他有心了。”
双缘拍卖行的人谢老夫人问候行礼,那是礼节,可接着,没有和谢家的男人说一声,倒是向谢家长孙媳寒喧,话里话外透着恭恭敬敬,这让站在谢家门口的人感到非常意外。
钟氏面上亦有光,眼角瞥了一眼,如容正故意给谢晋河整理衣襟,窃窃笑声,好一副贤良夫妻的模样,便上前牵了周玉苏的手,亲热道:“惜儿呀,为娘和你一同坐吧。”
和谢晋河同轿,她担心半路便被呕死。
谢家大院,上下都用羡慕的眼神关注着周玉苏,仿佛才发现,原来,出了宅门,谢家的长孙媳面子比谢家男人还大。
桥内,谢良媛掀开窗帘,忍着腹中窃笑,看着周玉苏款款上轿,扶她的是谢卿书,为她掀轿帘的是双缘拍卖行的管事,钟氏站在一旁殷勤地嘱咐,让她小心。
心里不停为周玉苏唱起衰歌:我让你爬,让你爬,一会摔死你!
谢老夫人只道谢良媛极少出门,万事稀奇,也不阻拦,只问身边的刘氏,“六丫头的药都带齐了吧。”
“娘您放心,全齐了。”
夜晚街上很安静,偶遇更夫,聆听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烛火”外,一路只听得车辕辘辘之声。
寅时末,三辆马车先后达到荣华街口停下。
谢卿书先下了马车,扶着周玉苏下了马车后,马上到后一辆,掀了轿帘对谢老夫人道:“祖母,荣华街已是宵禁,马车不能入内。请祖母下车,孙儿背您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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