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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僵持许久,屋里静悄悄。
谢蓁始终站在几步之外,睁着水润大眼,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严裕等得不耐烦,原本就没多少时间,可不能都浪费在这上。他看向谢蓁,“你究竟过不过来?”
谢蓁一点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仍旧摇了摇头,十分好说话:“你说吧,我在这听得见。”
谁管她听不听得见?她站得那么远,是怕他吃了她么?
严裕握了握扶手,霍地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把她往旁边的八仙椅上一带,“坐。”
说完,这才感觉到掌心里柔若无骨的小手,他不受控制地轻轻一捏,她就往后缩了缩。他这才发现她不仅人比他小,就连手都变小了,这么多年她都没长么?怎么哪儿都这么小一点?
没握多久,最终还是松开了。他坐在旁边的八仙椅上,看向门口的碧纱橱,“你日后不要再接近太子。”
谢蓁跟着他坐下,默默地往椅子另一边挪了挪,听话地点点头,“嗯”。
这点她没什么异议,她也不想跟太子有过多的接触,尤其一想到自己还给他绣过香囊,便说不出的别扭。她只希望以后都不要见面,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就行了。
严裕的表情缓和了些,他咳嗽一声,偏头又说:“再有两个月我在北宁街的府邸便建好了,你若是有什么想添置的东西便跟我说,我让人去准备。”说罢自己想了下,补充一句:“到时我带你去看看,府里的一切可以根据你的心意布置。”
谢蓁似乎没什么兴趣,轻轻地哦了一声。
便再无话。
又是一阵寂静,严裕抿了下唇,倏然扭头看她:“你就没什么要求?”
谢蓁被问住了,她对这些不在行,一时半会还真没什么想法。不过既然他这么问了,她便要回答一下表示诚意,于是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我的床能不能放在朝阳的地方?我早上起床喜欢看到阳光。”
严裕在心里记下来,“可以。”
旋即她的下一句话,便将他的好心情破坏殆尽,“府里房间多么?我睡侧室还是哪里?”
严裕差点跳起来,忽然间变得怒气冲冲,暴躁地问:“你要睡侧室?”
谢蓁被他毫无预兆的变脸吓住,往椅背后面仰了仰,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不睡侧室……那我睡别的房间?”
她根本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风,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严裕薄唇紧抿,下巴紧绷,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你要跟我分房睡?”
谢蓁愣了下,难道她想的不对么?从一开始她就以为他们成亲只是个形式,她是为了躲避太子的纠缠,他是因为没有意中人才找她凑合的,既然他们都不待见对方,为何要勉强自己同榻而眠?
谢蓁安静片刻,“不是你说,不会碰我的么?”
严裕猛地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抽搐,他的怒气渐渐消下去,大抵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他偃旗息鼓,有些不甘地看向谢蓁,“谁说睡一张床我就会碰你?我们若是分房睡,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么?”
谢蓁想了一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样一来不仅让人看笑话,还会给定国公府带去麻烦。她看得开,妥协道:“那我睡在侧室吧,反正是在一间房里,就算传也不会传得太过分。”
“……”
总之她是铁了心不跟他睡一块就是了,严裕认清这个现实,头顶就像笼罩了一层乌云,又阴又沉。
然而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他还在这边懊悔,谢蓁就在那边问:“你不说话,是答应了?”
他咬牙切齿,“我睡侧室,你睡内室。”
谢蓁有点诧异,很快答应下来,“好。”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严裕准备离开,省得她再说出什么话激怒他,到那时不知他还忍不忍得住。
可惜没走两步,便被谢蓁从后面扯住衣袖,力气很小,带着些许迟疑。
他定住,回头没好气地问:“还有什么事?”
谢蓁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细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粉唇,赧然问:“你能不能答应我几个条件?”
严裕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想都没想,“不能。”
说罢踅身继续往外走。
没走两步,走不动了,他低头看着袖子上那只白嫩的小手,循着往后看去——谢蓁不知何时从八仙椅上坐起来,一脸希冀地瞅着他,那目光跟小鹿一样,瞅得他有点心软。他问道:“怎么了?”
谢蓁眨眨眼,“你上次说自己没有意中人,迫不得已才娶我的对吗?”
他一愣,“对。”
她又问:“那你有了意中人之后,能放我走么?”
严裕眼神一凛,脱口而出:“不能。”
话刚说完,对上她可怜巴巴的视线,他只好话风一转,“再说吧。”反正也不会有那个人的存在。
谢蓁很没安全感,怕自己一走进他的地盘,就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到那时退无退路,自己未免太可怜。“我想每个月都回家一趟。”
这个要求还好答应一点,他每月陪她一起回来就是了,严裕颔首,“可以。”
她又说:“以后不管你多生气,都不能打我……也不能对大吼大叫。”
他什么时候打过她?什么时候对她大吼大叫了?严裕一口气哽在嗓子眼儿,差点没上来,“好。”
“……你说过不碰我的。”她还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