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这一定非常非常昂贵。”
景横波想嗯你手指上那一颗红宝石大概可以买一万个。不过物以稀为贵,这可是现代工艺,具有时代价值,放到大荒来自然要比他们的红宝石珍贵多了。
“起来看看整体效果。”
女官做梦似的站起来,镜子里的美人,云鬓花颜,丰胸细腰,淡紫的蕾丝精致柔美,紧束的腰带银光闪烁,蓬蓬的长裙梦一般铺洒开来,耀亮所有人的眼睛。
女官快被自己美得不能呼吸了,舍不得移开眼光。‘
景横波托着下巴,看了又看,摇头,咕哝:“不行不行,妆太死板。”
女官:“……”
很快她又被景横波推坐下来,这回景横波搬出了一个黑色的大盒子,打开来,首先看见里面一片闪亮的白,女官一低头,赫然看见自己鼻子上一块淡褐色的斑点,惊得向后一退——这是镜子吗?怎么可能这么清晰!
“看看你这粉,一点也不细腻!还有你怎么没上点胭脂?你的口红颜色太老气了!眉毛也没画好,这么横平竖直的,描红写一吗?快去洗掉!”
翠姐已经眼疾手快地端来一盆水,很有兴趣地守在一边,女汉子也不能抵抗女性本能对美的追索。
女官乖乖洗了脸,太多惊喜,她如在梦中,早已忘记规矩和反抗,只一心想看在神奇的女王改变下,自己到底能有多美。
黑色的大盒子里,分着大大小小的格子,里面小盒子大盒子笔啊刷子啊看得人眼花缭乱,景横波等女官洗完脸,亲自坐到了她面前。
“你将会知道,这世上有种神奇的技术,在这样的技术面前,大荒,将再无丑女——闭上眼睛。”
女官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女王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轻柔地移动,似乎在涂抹什么,描画什么,有时会有断续的命令。
“向上看,对,不要眨眼睛。”
“向下看……”
“嘴唇抿一抿。”
……
翠姐静筠她们,早已看呆了。一开始她们看见一张被粉打白的脸,石膏似的有点可怕,但随着打底遮瑕定妆修容上腮红,眼看着一张原本勉强还算清秀的团团脸,忽然更白,更亮,轮廓更鲜明,甚至连下巴都尖了,都惊得目瞪口呆,不明白那些笔啊刷啊膏啊粉啊,怎么就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静筠一眨不眨地看着景横波的操作,努力想要记住她每次用了什么东西,可是那些笔看起来都一样,那些颜色如此复杂,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盒子里,竟然能分出几十小格,每个格子里都一种她从没见过的脂粉颜色,闪着暗暗的银光,分外魅惑。
她有点领悟地看了景横波一眼,很多时候觉得她眼睛特别深邃,眼角闪烁着魅惑诱人的光彩,还有她的唇看起来特别鲜艳饱满轮廓分明,是和这些神奇的小盒子有关系吗?
脂粉竟然可以有这么多颜色,很多颜色竟然可以这样用。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对比起来,她忽然觉得以前那种扑粉上胭脂涂口脂的妆扮,生硬死板,简直就像不会动的画。
景横波其实只是给女官化了个淡妆,美瞳双眼皮贴假睫毛等等都没用。化妆技术也是她仅有的几项技能之一,并不想一次性全部拿出来。
一个淡妆,以她对化妆的天份,已经足够修补女官脸上的缺陷,掩饰了她略矮的鼻梁,修出了清晰的轮廓,整个人顿时精神许多。
“好了。”
女官睁开眼,然后这个因特别谨言慎行庄重自持而被选拔出的女官,发出了一声无法控制的兴奋尖叫。
“这,这是我吗!”
景横波翻翻白眼。
每次都这个狗血台词。
“淡妆而已,不过你的气质也适合淡妆。这回就是真正的整体效果了,起来走几步。”景横波取过一双银色高跟鞋,放在女官脚下。
她特意选了双只有八公分跟的,不过女官还是被这鞋子吓了一跳。
“这鞋……”
“美不?”景横波爱她的每双鞋,鞋子占地方,她总共也只有两三双,“借你穿一穿,唉,我好心疼。”
鞋子高得令人望而生畏,也美得令人无法抗拒,女官终于兴奋不安地穿上了鞋,一穿好就向一边歪,早有准备的景横波赶紧一扶。
“走几步就习惯啦。”她道,“你们女官夏天的高底鞋子不也差不多?”
当长长的紫色裙裾在屋中逶迤,当雪白的手指轻轻拈住两边的阔大裙摆,当紫色的水钻花朵在丰厚的发髻上闪耀,当女官不由自主昂起雪白脖颈挺起胸,这屋里好像又多了一个女王。
脱胎换骨,莫过如是。
其余三人女人忽觉渺小,恨不得立即缩进尘埃。
二狗子扑扇翅膀飞过去,想要偷走那个水晶百合发夹戴在自己头上,霏霏扑上人家裙摆,把脑袋埋住,看那幽幽的眼神,似乎在考虑把人迷晕了拖回洞的可能性。
景横波对效果很满意,拍了拍手。
“好了,那么咱们逛街去吧。”
……
一霎的寂静。
随即女官霍然转头,“什么?”惊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逛街。”,景横波一脸何必大惊小怪的神情,“忙了这么久,难道你打算让朕白干?漂亮到这程度,难道你就打算关屋子里看几眼就算?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打扮漂亮不上街给人看,好比锦衣夜行。好了,别抗旨,朕不是要破坏规矩,朕只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计划,想要帮助全大荒女性,开发美丽意识,提升生活质量。将来朕希望据此形成连锁的美容院或者服装店,给大荒女性创造就业机会,解决大荒女性地位低下的问题。这是朕身为女王,为大荒女性所谋的福利,也是利国利民的神圣举措……”
女官昏头昏脑地听着,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发展的,怎么代试了一件裙子,忽然就上升到利国利民的国家大事上去了。明明是干溜出门逛街的大逆不道的事情,怎么忽然就变成了“为女王服务,替她进行实地造型展示和市场反应调查”了……
反正当景女王真正开始口若悬河地忽悠的时候,大荒淳朴的人民是无法辨识并抵抗的,反正半个时辰后,景横波已经如愿拐带着女官和几个女人在街上逛了。
有女官带路,出宫其实很简单,景横波是坐马车出去的,在女官的再三恳求之下,她勉勉强强带了件白色的小披肩。
今天的帝歌最热闹的九宫大街上,起了一阵小旋风。
旋风从九宫大街靠近皇城广场的西头开始,慢慢地向前卷,越卷越大,越卷越快,越卷越轰动。
如果从上面看下去,会看到黑色的人潮漩涡,包围着彩色的几个小点,小点移动,人潮也在慢慢跟随,不断有窃窃私语声传出来。
“看,看,那是什么裙子!”
“真美!从没看过这么美的衣裳!”
“我喜欢那件紫色的,高贵!精致!穿上像女王!啊,她是不是女王!”
“我喜欢那件彩色的裙子,太美了!飘洒如梦!”
“哪家的店有卖?我一定要买一件!”
“啊,看她的鞋子,银色的,好高,好精巧!鞋子居然还可以做成这个形状?”
“看她的帽子,彩带在飞!”
“啊啊啊那个紫色百合的簪子是什么做的!我最美的首饰也不及这簪子一半!”
“你们就看裙子鞋子了,我却觉得她们的妆容好精致,那唇色怎么能那么鲜艳?还闪着光!”
“我想知道所有东西的来处!”
“快快,想办法跟上去,问问她们在哪买的!”
整个帝歌所有的成衣店,首饰店,宝石加工店,鞋店、脂粉店、绣娘、货郎……几乎所有和女人之物有关系的店铺和工作人员,都被惊动了。
整个帝歌城几乎所有的大家闺秀,适龄少女,都被惊动了。
帝歌城几乎所有的贵族子弟,世家公子,各种浮花浪蕊也被惊动了。逐香而来,不见人群中心美人,也可以看见无数仕女。平时再也见不着那么多女子云集,更见不着她们满面红晕的激动模样。
两抹衣袂,两道香风,瞬间席卷帝歌。
景横波不急不忙走在人群中,唇角笑意微微,她早习惯了被人看,本来就是出来准备给人看,效果越轰动越好。
第一次,她不想惊世骇俗,长裙算是保守,白色的小披肩遮住了裸露的肌肤,彩色大檐帽遮住了一半脸,只露出雪白肌肤上如火红唇,唇形饱满,唇线勾勒得鲜明,在帽檐的阴影下熠熠生光。
雪纺质地的长裙飘飘,彩色裙子汇集了最美的颜色,如秋日烂漫如海洋生波如春花开放,裙子下露出系带高跟鞋尖尖的鞋头,镶了水钻,一闪一闪。
身边的年轻女官,叫夏紫蕊,难怪她喜欢紫色。景横波给她发髻上戴了镶小黑珠的黑色丝网,挡住她一半的脸,露出的半张脸白是白红是红,鼻头微微的翘着,有种明媚的稚气。二十岁女孩子的天真纯稚,仿佛此时才被挖掘而出。
她远没有景横波从容,从走下马车跨上长街的第一刻就开始后悔。如果不是景横波生拖硬拽,想必她一定会掉头奔回。当人越来越多,围观越来越轰动,她也越来越紧张,手不断揪着裙摆,高跟鞋也无法驾驭的摇摇摆摆,全靠静筠扶着。
“别怕,咱们转一圈就回去。”景横波安抚她,对静筠三人歉意地笑笑,“今天时间来不及,只能给紫蕊一个人打扮,下次把你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一起出来风骚。”
“算了吧。”翠姐摇头,“穿成这样,我路都不会走。这鞋子是人穿的吗?”
拥雪细声细气地道:“看看就很好了,有些衣服,也要福气撑。”
景横波还没来得及赞赏她的话,静筠已经笑道:“陛下是不是想把这样的衣服装扮推广出去?让帝歌女人们都学一学,趁机也赚些银子?”
“你聪明!”景横波眼睛一亮,“你造不?女人的钱最好赚。大荒不穷,却因为和他国交流太少,女人们穿得太老土落伍啦。老天送我来这里,就是让我来赚她们多余零花钱的!”
何况还有她这个女王,和宫廷女官亲自做模特展示!
纵观现代那些君主立宪制国家,王妃皇后公主们的衣裳首饰,向来引领潮流,淘宝同款热卖,人人都有一个王妃梦,只能穿件和王妃同款的衣服稍作弥补。
迎驾大典时,因为情况不清,她选择老老实实穿大荒准备的礼服,之后等她站稳脚跟,她要让全帝歌,全大荒,看见属于她的独特现代风采。
她这个女王,实权比英国女王还不如,她昨日询问了紫蕊,她的供给也是需要宫监司和礼司批准的,有定数,美其名曰避免女王养成奢侈浪费之风。女人没钱人生危险,她不想自己下半生想买个皮草还得再三打报告,那将来她想全世界寻找三个损友怎么办?
景横波看着静筠光芒内蕴的眼睛,刚想把自己的计划和她谈谈,或者干脆交给她主持,毕竟她需要一个在外界的联络人。忽然心中一动,到口的话停住了。
有些人和事,还是稳妥些打算吧。
前面骚动更剧,一大群老板不顾男女之防,拼命挤开女子人群,想要冲进来询问她们。又有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命护卫喝开人群,老远就大笑询问着景横波她们的价钱,语气轻佻。
景横波听见被挤开的人群中有人低声咕哝。
“一群在帝歌混日子的人质,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落地,也敢这么嚣张!”
景横波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被宫胤用计,被逼送来的六国八部的首领之子了。这些人作为质子,生存在帝歌,一般也作为六国八部在帝歌的家族首领人物,负责相关的联络事务,掌握家族在帝歌的所有力量,有时也参与国事的表决。
上次在进入帝歌之前,那些被掳走的六国八部首领,多半是质子们手下的谋臣或者武装势力的头领。因为质子的存在,六国八部不得不派一部分臣下以及护卫呆在帝歌,但真正的王都呆在自己领地,非大典召见不得踏出领土。
作为质子,时刻有生死之忧,日子想必不好过。醉生梦死风流好色什么的,似乎也是必然的保护色。
景横波知道这些人来历,就不想多接触,正想转身,忽觉身后感觉不对,有如芒在背之感,她霍然转身,看见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逆光,天色将暗,身后人群熙熙攘攘,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但不知为何她一眼就看进那双眼睛,那眸光冷厉而深沉,针一般刺着她的方向,却在接触她目光那一霎,杀气流星般一闪而逝,转为暗淡平和,随即那人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景横波只来得及看见那人背影高大,乌黑头发应该比较年轻,看他的装束,似乎也是质子群中的一位。
景横波暗暗将这个背影记在心里。
九宫大街很长,她们引来的人群太多,走到一半就无法再向前移动,不怀好意者逐渐接近,有的人已经伸手试图扯景横波裙子。紫蕊早已无限后悔出来的举动,咬着嘴唇险些哭出来,“陛下……我们不该来的……人太多了出不去,会出事的……”
“嗯,是差不多了,该留个惊艳的最后一眼了。”景横波点点头,看见前方路边一个小井,上前,转身。
一阵风过,正好掀起了她的帽子,彩带飘飞间长发飞起,她一笑回眸。
瑰姿艳逸,占尽风流。
一霎间所有人只觉眼前一亮,像晨间行船于海上忽见日色生霞光出,忽然眼底就满满色彩与鲜艳,明媚与烂漫,美丽到了极致反而说不出哪里美,只觉得黛眉玉颜,笔笔如画,只觉得从眼到心,从心到灵魂,一瞬间都是震撼的,惊慑的,忘却一切,只记得这一刻,横亘于虹膜上的亮和光艳。
众人发出不明意义的惊呼,都有些怔怔的。
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
“咦!人呢!”
剩余人大惊,眼看前方不远那两个美人,忽然不见。
明明刚还被围在人群正中,插翅难飞。
众人纷纷在身周找寻,哪里寻得见?那两个衣着奇异美妙的女子,似狐精鬼怪故事中的花妖精魅,乘风而降,再一笑而去,消失于众人惋惜留恋的目光间。
……
半刻钟后,景横波拉着傻傻分不清楚的夏紫蕊,已经回到了停在皇城广场一个角落的马车上。
又等了一会儿,翠姐三人也回来了。
景横波最多只能带一人瞬移,好在翠姐她们事先得了她招呼,穿着也平常,在景横波拉着夏紫蕊瞬移的刹那,她们转身钻入人群中,自己回来。
在景横波两人的光辉照耀下,她们就是路人甲,长什么样子根本没人注意。
马车很顺利地进了宫,看守宫门的护卫和紫蕊很熟,只看了紫蕊递出的腰牌,根本不查马车。能在大荒宫廷任职女官的,都经过宫监司再三的审查和考验,自己乃至全家族的性命荣辱都捏在宫监司的手上,根本没有可能背叛。
回到自己的院子,景横波诧异地发现院子又扩大了些,添了很多东西,蒙虎守在门口,一脸焦灼地走来走去,看见她急忙到隔壁院子去了。
景横波这才想起,虽然紫蕊有腰牌方便出入,不过自己这次出宫还是太容易了,宫胤那个控制狂,就没有安排人跟着吗?
……
宫胤听了蒙虎的回报,放下手中的书卷,眼角瞟向面前站着的另一个人。
那是个胖子,也是跟随前往大燕的随从之一,名叫禹春。
“回主上。”禹春道,“陛下随紫蕊女官出宫,也没做什么,九宫大街走了三十丈就回来了,前后不超过一刻钟。不过……”他抹抹汗,想起自己刚才差点挤脱了一层皮,苦笑道,“不过整个帝歌,现在应该都被惊动了……”
“哦?”宫胤终于转过脸来,黄昏日光下脸容清晰,一点金光闪耀在长而浓黑的睫毛上。
“这个……”禹春直觉不能在国师面前描述自己那一刻的惊艳感受,只好含糊笑道,“您去瞧瞧,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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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首歌给你们听:
你是我的小呀小月票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月票儿
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冬天快到了码字好折磨
有了票票快点掏给我我我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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