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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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月朗星稀。

徐盛短暂的沉默后,冷淡拒绝:“不用。”

因为这几秒的迟疑,江颖心中几乎可以肯定他对自己还有感觉,只是碍于面子,毕竟当初是她提分手的。她当时也只是耍耍小性子,谁料的徐盛真跟她分啊,她没有下车,低声问:“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是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要用这句话开场?

既然当初要走,那我现在过得好不好又与你何干?

他坐在副驾驶上,什么都没说。

身后的人又开口,语调辗转,“阿盛,我其实当时只是赌气……”

徐盛终于抬起头,瞥了眼后视镜,看着她千娇百媚,矫揉造作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为什么当初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他一千个一万个想不通。

身旁的管家恪尽职守,完全进入自动消音状态,仿佛这样的画面已见过千百回,也是,自家少爷样貌出众,有型有款,确实是女孩子趋之若鹜的对象。

徐盛是没耐心在陪她耗下去了,今天能送她回来都已是仁至义尽,毕竟三更半夜,穿着这么暴露,在街上要是遇上个什么事儿,他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的。

他听着她把话说完,然后冷淡地开口:“你可以下去了。”

江颖一愣,陌生疏离的口气,一下子就把她之前的定论推翻了。

她吸吸鼻子,“好,今天谢谢你了。”

徐盛在她下车的一瞬间,就吩咐吴叔开车,人还没站稳,她刚想转过身,跟他说一声再见,车子已经没影了,隐入夜色中。

手还僵在半空中,咬了咬牙,转身愤愤上楼。

也是,像徐盛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呢?

车上,徐盛坐在副驾驶上低头刷微博,吴叔看他一眼,小声说:“阿盛,我听说徐先生过几天就回国了。”

漫不经心道:“嗯?他合同谈完了?”

吴叔开着车,拐弯,“好像是,这几天你得悠着点儿,别再这么吊儿郎当的,被他逮着,有的你苦头吃的。”

徐盛:“怎么就逮着我开刀了?合同没谈成?”

吴叔摇头,“具体我哪知道,听王助说,心情不太好,你注意着点,别又三两句话就吵起来。”

“哪能啊。”

吴叔在徐家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徐长城常年在国外,学校里有什么事儿,也都是吴叔去顶包,也算是从小看着徐盛长大,吴叔毕竟比他年长,徐盛也一直拿他当长辈看待。

吴叔说:“别嬉皮笑脸的,跟你说正经呢,徐先生近几年身体不太好,都在吃药呢,你得注意点。”

徐盛愣了下,“嗯。”

“我听王助说,这次徐先生还带回一人来,你别到时候又一个不对跟人呛起来。”

徐盛罢罢手,“知道了知道了!”

阮荨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南生,她立马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萧南生的声音快速又冷静,“你先别慌,听我说的做。”

她声音稳定平静:“我不慌,我不慌,我一点儿都不慌。”

心理学上说:越刻意强调什么,说明你现在越缺少什么?

现在,她缺少冷静。

可她使劲儿扣着自己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乱了方寸。

萧南生说:“现在,你送他去我的医院,如果他不肯去,就把他打昏了拖也要拖过去,我立马就过去。”

“好。”知道要做什么,她的心稍微安定下。

挂了电话,她走回洗手间。

周时亦弯着腰,俯在马桶的上方,还在吐。

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背,轻声说:“我带你去医院?”

他罢罢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去医院看看,如果没事我们就回来,有事就治病,我陪你。”

周时亦吐完了,走到洗手池前掬了捧水抹脸,直起身,看向镜子里,她站在她后面,只到他的肩膀,轻笑:“好。”

阮荨荨松了口气,去拿外套和包,又给周时亦拿了条围巾,给他绕了好几圈,鼻子以下的部位都盖的严严实实,然后扶着他下楼打车。

在黑色围巾的映衬下,显得他特别的白。

两人到的时候,萧南生已经到了,送周时亦进了急诊,阮荨荨跑上跑下去挂号付钱。

萧南生在走廊的拐角打电话,“林医生,是我,嗯,对对,您上次看过的……是我弟弟,实在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打扰您,好好……我就在急诊这边。”

阮荨荨站在台阶上,听他打电话。

他挂了电话后,冲她招招手,她走过去。

“他有胃病你知道么?”

阮荨荨一愣,没来得及反应。

萧南生又说:“怎么会弄得这么严重?”

“他跟人拼酒。”

“他都多少年没喝酒了,怎么会跟人拼酒?”

阮荨荨刚要说话,里头有人在叫她。

萧南生看她一眼,“你先进去吧,他在叫你。”

她微微俯身,点点头。

刚一走进去,周时亦对她说,“我还想吐,你扶我去下厕所。”

她走过去架住他,往厕所走去。

大年三十的医院人也不多,走廊寂静黑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亮着。

周时亦把她圈在怀里,“我没事了,你不要怕。”

从刚刚到现在,虽然面上冷静看不出什么,但她浑身都在抖,周时亦一碰上她就能感觉到她其实浑身都在发抖。

只有他能看出,她眼底的害怕。

她微微抬起头。

周时亦脸色依旧惨白,只是精神恢复了些,摸了摸她的脸,“你刚刚一直不敢看我,你很怕,怕我死?”

刚刚在出租车上,望着一闪而过的街景和霓虹灯。

周时亦安静地靠在她肩上,闭着眼,一低头,就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浑身上下,安安静静,只有那一处地方是轻轻颤动,她稍稍心安了些。

可心里那些情绪又在不断上涌。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