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秀娘走了,石头赶紧走进来。一看到吴大公子的惨样,他就脑补出了自己方才在外头听到的惨叫声传来的画面,忍不住拍了拍吴大公子的肩膀:“公子,你听我一句劝,就别再胡乱折腾了。你没发现她已经越来越瞧不上你了吗?”
“谁说的?你家公子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难道不比那个武夫强多了吗?她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有领会到我的好处。等她真正认识到了,她就会向着我了!”吴大公子咬牙切齿的道。
“都一年多了,她还没有领会到,那说明以后再领会到的希望也十分渺茫了。”石头毫不客气的吐槽。
吴大公子起得半死
。要不是因为下半身还在隐隐作痛,他真想把这臭小子给按住狠揍一顿!
咬咬牙,他突然福至心灵,抬脚也给了石头一脚。
“嗷!”石头立马也痛苦的跳叫起来。
“哈哈哈!”一看有人比自己还痛苦,吴大公子立马变态的大笑起来,“看看,你不一样扛不住吗?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哪个男人能扛住这一招!”
直到后来,他亲眼目睹溪哥不管被怎么摧残依然屹立不倒之后,才终于哑口无言,并悄悄的把这个人给拉到变态的行列中去了。
那边厢秀娘再上马车,回到小将军府,立马又发现府里的气氛不对!
“秀娘,你回来了。”才下马车,溪哥就迎了上来。
秀娘眉头一皱:“你今天怎么没在军营里?”
“知道家里有事,我就回来了。”溪哥道,满脸关切的看着她,“听说太后娘娘召你入宫了?可有什么事?”
秀娘摇头,吩咐春环几个把那十几盆病牡丹给搬下来放到花房里去。
眼睁睁看着这么多牡丹花被从马车上搬下来,溪哥眼神一宁。“这些是哪来的?”
“太后娘娘赏赐的。”秀娘淡声道。
溪哥微微一愣,但很聪明的没有再多说。
“既然太后娘娘赏赐的,那就叫人收好吧!咱们现在去前厅,有客人来了。”
“什么客人?”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应该不是朱秀她们。可是除了朱秀,还有什么人能找上门来,还被接纳入府?秀娘心里猛的一跳,一种奇怪的感觉涌入心间。
夫妻俩并肩走到前厅,远远秀娘就听到灵儿毓儿清脆的声音传来----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
。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随后一个低沉中透出几分苍凉的声音缓缓响起:“好!你们俩都背得很好,那么这两句话什么意思,你们都知道吗?”
“知道!娘教过我们!”是灵儿的声音。
然后,两个孩子又轮流将自己背的话的意思说了一遍。又让对方赞叹不已:“真是两个聪慧的好孩子,你娘把你们教得很好。”
“那是当然,他们可是姐姐的孩子!”随即又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与有荣焉。
听到现在,要是还不知道他们是谁,秀娘不是秀娘了。
她不由脚步一顿,竟有些裹足不前。溪哥轻轻拉她一把:“别怕。迟早是要面对的,更何况现在有我陪着你,嗯?”
秀娘这才点点头,两人相携走了进去。
“爹,娘!”
刚才还在状元公跟前争相献殷勤的小娃娃一看到秀娘两人,连忙大声叫着飞扑过来。灵儿乐滋滋的道:“娘,刚才我背书给状元爷爷听了,他夸我了,也夸弟弟了!”
“嗯嗯,他和探花叔叔都说我和姐姐背书背得好,还说娘你教得好!”毓儿也羞红着笑脸腼腆的道。
秀娘勉强扯出一抹笑,揉揉他们的小脑瓜:“今天的客人你们接待得很好,娘也对你们很满意。”
两个孩子立马仰起小脸开心的笑了,竟比背好了书被状元公夸奖还要开心得多。
李赟父子见状,心里都感慨万千。
早在看到秀娘出现的刹那,他们就站了起来。现在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模样,父子二人心里是羡慕又遗憾。
羡慕的自然是他们一家子的和睦融洽,遗憾的则是他们离开十几年,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
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弥补起来?
“秀娘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李赟低低叫了一声。
秀娘立马冲他点点头:“原来是李状元来了。”
李赟霎时苦笑一声:“既然你都已经进宫去了一趟了,那么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和你弟弟已经对皇上表过中心,也自愿下放到外地去历练,保证不和你夫君多来往,皇上也信任了我们,准许我们和你相认。”
“所以呢?”秀娘淡淡回应。
“所以,我们就马不停蹄的过来看你了。”李赟道,目光留恋的在她脸上来回扫视,眼眶渐渐湿润了,“秀娘,是爹对不起你。你怨着我们也是常理。而且你之所以不肯认我们,肯定也是为我们、为你夫君考虑得更多吧?你这孩子就是从小太为别人考虑了,到头来却都苦的是自己。这一次,爹和弟弟不忍心再让你苦下去了。我们也着实欠你太多,这一次就让我们为你付出一次吧!”
秀娘抿唇不语。
李晟此时也缓缓开口:“姐姐,我们其实也并不是想逼着你认我们。原本我们也是打算慢慢来,偷偷来的。但没想到那天……我们也是急了,才会挺身而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是我们所期盼的。但都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无力回天,就只能竭尽所能的弥补。你不用有负罪感,这些本来就是我们欠你的。”
“我当然不会有负罪感。从头至尾,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从不曾插过手。”秀娘终于开口了,声音却冰冷得可以。
父子俩双双一僵,心里莫名的很不是个滋味。
“嗯,我们知道了。”李赟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也是来向你辞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