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秦王妃的后悔不跌,秦王爷的思量就更深一层----七色牡丹的问世,简直就不亚于在京城的平地上起了一声惊雷。现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秀娘身上。大历朝尊牡丹为国花,喜爱牡丹的人更不在少数。想必从今往后,这个女人就成了所有人将要捧在手心里的至宝。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匠人的话,自己以皇帝嫡长子的身份,把人弄到自家后院来为自己效劳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可是现在,她偏偏还是个小将军夫人!这样一来,事情就诡异了。至少,自己想要驱使她并非易事,如果强行施压……又怕其他爱花之人群起攻之。
尤其是那些京城里的老牌世家。虽然自己并不惧怕他们,可是如果这些人联起手来,那他还是会头疼的。更何况,现在父皇一直都还没有确立自己储君的身份,要是这些人背地里做些小动作,给自己使个小绊子,坏了自己的名声,那就糟了!
所以……
“这个女人,本王要定了!”秦王爷握紧拳头。重重捶在桌案上。
秦王妃听了,脸色微变。“王爷是瞧上她了吗?”
“她那双手的确是巧,要是能给本王收用了,那必定是本王的一大助力
。还有她的父亲弟弟,那二人在士林之中颇有地位。要是她归顺了本王,那两个人也一定不会再左右观望了。”秦王爷一字一句的道。
不知怎的,虽然听他说得冠冕堂皇,秦王妃心里就算不大高兴。“可是王爷,您难道忘了吗?余小将军现在也在军中担任要职。您要是夺了他的妻……”
“他?不过一个武将罢了。他能有今日的成就那是余大将军抬举他!现在既然余大将军已经和他断交了,以后他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而且你别忘了,当初余大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不止他一个。”
秦王妃心一沉。“王爷说的是。”
秦王爷点点头,缓缓握住她的双手:“爱妃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王爷您这是说哪里的话?妾身的职责就是帮您打理好后院,助您成就心愿。而且咱们后院里那么多女子都容了,哪里就容不下多一个她?要是每进来一个人妾身就要吃一次醋,那妾身早已经活活酸死了!”秦王妃勉强笑道。
秦王爷满意颔首:“本王早知道,爱妃你是个宽容大度的。你放心,论容貌、论才学,那个女人哪里都比不上你,本王收了她只是因为她那双手。而且……”他声音一低,“大夫不也说了吗,她已经不能再生养了。”
听到这话,秦王妃心里彻底的舒坦了。
虽然大夫说的是秀娘的身子现在还是不能生养,但只要调养两年,还是可以慢慢恢复的。只是看秦王爷现在的意思,那是把她的生养权利都放在了她手里。那就是说,只要她这个正妃不高兴,给她下药让她一辈子不能生都没问题!
这样,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个无子的女人,就算再能干、背后的父亲弟弟以后再厉害,她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于是,她柔顺的垂下眼帘:“妾身明白了。王爷您请尽管放心,妾身一定尽快把人给您弄进来。”
“好,这一切就都交给爱妃你了。本王相信你。”秦王爷点点头,又握了握她的手,便放心的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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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朱家下了聘,将李晟的亲事定下,李赟父子就各自启程往自己任职的地方去了
。
秀娘前脚送他们离开,后脚朱老爷也终于受不了那些人见天流水般的往自家跑,用眼神凌迟自己的宝贝牡丹花,也便叫人将行李收拾妥当,一家子离开京城往洛阳去了。
临走前,朱秀拉着秀娘哭个不住。
“秀娘姐姐,我好舍不得你。要不我留在京城陪你算了!”
“瞧你说的!再等一两年,你和晟哥儿成亲的时候,咱们肯定是要见的。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而且三年后,晟哥儿任期满了,要是回到京城,咱们天天想怎么见就怎么见,只怕到时候你要见怕了!”秀娘含笑说道。
朱夫人最近在手帕交们跟前出尽了风头,心情也极好,也便笑着打趣女儿:“你看有哪个订了亲的姑娘家不赶紧回家去绣嫁妆,反而巴巴的来伺候大姑姐的?你想和大姑姐打好关系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朱秀被说得满面通红,赶紧扭开头:“娘,你别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娘!”
最终大家都掩唇笑了起来,这离别的伤感氛围就淡了不少。
大家又说了一会话,时辰到了,朱秀还是红着眼睛被扶上马车,一家人也离开了京城。
目送他们的车队离开,秀娘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父亲和弟弟走了,朱秀也走了,自己在京城的伙伴都不在了。虽然和他们相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大家的感情却十分深厚。以致现在他们前后脚的离开,秀娘有一种孤零零的感觉。
现如今,她就只有溪哥和两个小娃娃了。
哎,幸好还有他们!
想到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还有两个越发活泼调皮的小家伙,秀娘的心境又慢慢活跃了起来
。
罢了,现在京城就是一块是非之地,他们早走早好。至于自己和溪哥……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家去,和他们相依相偎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一家人在一处,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坐着马车回到小将军府门口,她又发现不对劲!
就在大门外,竟然有几个衙役打扮的人正出了耳门往外走,一身的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秀娘进门,春环便迎了上来。这个被调教得几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丫鬟脸上竟然也罕见的带上了几分惊慌:“夫人,刚才衙门里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提您去公堂问责!”池系央划。
“提我?为什么?”或许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的缘故。现在听到春环的话,秀娘也只是惊讶了一下下,却并不十分的害怕。
“说是,说是……”春环蠕动着唇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秀娘见了,却是搞不懂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
“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夫人您之前的相公敲了京兆尹衙门外头的大鼓,说是要告您二嫁之罪!”
什么!?
听到这话,秀娘才是真正的惊诧了。
“我之前的相公?他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