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礼捏了捏太阳穴,站在病房中央,身上衬衣略显褶皱,领子敞开着,露着白皙性感的锁骨。
身边站了不少人,有医护人员,也有工作助手。
“去找。”他神色冷然道:“越快越好。”
李牧也在,他微微蹙眉,快速看了席慕礼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依旧没说什么。
人很快散开,室内又安静下来,席慕礼转身走到窗口望着远处灯火。
他觉得葛戈能去的只有一个地方,姜亦在哪,她就会在哪,尽管不想承认,但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容不得他回避。
没多久,有电话进来,出去寻找的人告诉他,那个老旧的小公寓里没有葛戈,不单没有她,也没有姜亦的身影。
“没有?”
“是,都找了,附近的人也没见到他们。”
一手揣进兜里,依旧没什么表情,“别处看看,天亮后要还是没人就去车站找找。”
意外的是这个晚上他并没有等很久,相反时间很少,前后没有一小时,有人通知他说在另一间医院里找到了葛戈。
状况很不好,还在施行抢救。
仿佛被兜头兜脑浇了桶冰水。
“是什么问题?”
“溺水。”李牧顿了顿,才又补充了句,“时间有点长。”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什么?
席慕礼微微低了头,“嗯,我过去。”
还在进行抢救,过道两旁站了不少人,席慕礼一眼望过去,好似都认识,又都不认识了一样。
医护人员不断进进出出,偶有其他病患路过。
李牧走上前,斟酌着道:“席总,明天要出席一个跨省会议,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席慕礼看向他,目光阴郁,“你觉得呢?”
李牧抿唇,退了步。
时间有些久,席慕礼靠墙站着,面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出来,摘了口罩,话语平淡而严谨,“由于溺水时间过长,大脑持续缺氧,病人现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还没过危险?”
“对,危险期会长。”
席慕礼抿唇:“危险期过了多久能醒?”
他的回答依旧滴水不漏,“苏醒时间因人而异。”
病房内,葛戈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绕了不少管子,医疗设备发出轻微声响,若不是还在起伏的心电图,他甚至觉得下一秒这人就能死过去。
席慕礼甩了甩头,被这个想法刺到了。
走的近了些,看到葛戈因落水时间过长而还有些浮肿的脸庞,毫无血色,惨白惨白的。
他实在没想到,印象里不管怎么摧残都坚韧的姑娘就这么走向了鬼门关,门口徘徊着,还不知道能不能拉的回来。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意外。
席慕礼捂了捂眼,葛戈不想活了。
几天后,葛戈依旧昏迷,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赵美艳接到通知赶到医院,这个如愿穿戴着锦衣华服的妇人老了不少,见到席慕礼本能的表现出卑微模样。
脸上有妆,不过神情依旧憔悴,突如其来的消息看样子也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席慕礼微微侧身,“去跟她说说话。”
医生告诉他病人的求生意志不强,家人多陪在身边说说话,或许会有效果。
赵美艳是葛戈的母亲,然而这个女儿她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跟陈彤的遭遇一样,葛戈将她拒绝的很彻底。
那次的事件埋葬了很多人,沉在底部再也出不来。
后悔吗?
这个问题赵美艳没透彻的思考过,但当看见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葛戈,少有的愧疚突然就开始泛滥了。
哪怕再疏离,总归是自己的孩子,而把葛戈害到现在的境地,也有她的功劳。
赵美艳坐在病床上,抓住葛戈瘦骨嶙峋的手,过了好一会,无声哭了。
奶茶店照常营业着,关于葛戈突然的离开,沈迪有疑问,但也不敢多做询问,姜亦每一次听到这名字后的长时间沉默都让他觉得做了天大的错事。
葛戈去了哪?没人愿意去细想。
门口挂了一串风铃,前两天一个年轻小姑娘送来的,挺好看,姜亦不喜欢,但被沈迪硬是挂上去了。
有人进来,伴随脆脆声响,心情似乎都能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