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元谨恂刚出皇宫,便看到夜衡政穿着银灰色的狐裘在随影的服侍下等在外面,大雪落在他肩上,已经有了小半痕迹。
元谨恂顿住脚步,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绕到而行。但元谨恂一瞬间意见看懂了夜衡政眼里的意思,夜衡政在问他进宫做什么?
元谨恂觉得无话可答,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做过的最诡异的一件事,竟然为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跪在御书房。
夜衡政见元谨恂上马离开,依然在原地站着,直到禁卫军交接晚班,他才让人通传,进宫面圣。
……
“永平王进宫了!?永平王这时候进宫干什么!”
“对啊,永平王冒雪进宫干什么!”
各方势力都在问,都被永平王突然冒雪进宫弄的人心惶惶,什么大事需要这样的天气里,不顾身上的寒气冲进御书房?
但无论各方怎么样打探都没有打探出结果。
就是没有结果所有人的才更担心,因为永平王出宫没多久,皇上跟前的应公公也跟着出宫了,随后相爷又进去了,前后动用了皇上现任的两个大将,永平王到底报了什么事?让皇上如此动作?
相府内,夜衡政亦没从太监口里问出什么事,但就是问不出来才是事,元谨恂这时候进宫干什么!
各方的人也都人心惶惶,均在猜测永平王此行的目的。
永平王府内,此刻除了元谨恂谁也没有伏安作画的雅兴,可事件的中心人物元谨恂,的确在烧着炭火的房间里作画,纾解心中积压的莫名情绪。
这件事皇上不说,元谨恂更不会说,即便是对最好的朋友也一样,连他自己都弄不懂的事,就让它一辈子埋在雪里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逝。
大婚的礼乐吹响时,不比任何人家娶正妻差到哪里,除了明面上的嫁妆和抬轿的规格,一路风光,飘红万里,道贺的宾客、出席的达官贵人,比永平王娶正妃时排场不知高多少倍。
王云雪盖着盖头即便比普通新娘子进轿子的时间晚了几个时辰,但手中的吉祥物件和属于她的恭贺礼节,一样不少,从梳头到抬上轿,王家给了她最高的规格。
此刻王云雪安静的坐在娇子里,眼里没有初入宫时的尊贵娇气,多了沉稳和安静的气息。正如母亲教导她的,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不必过早的崭露头角,她还年轻,该忍让时就忍让,该低头时就低头,什么都不如生个孩子重要。
王云雪懂母亲的意思,王妃无子,只要她进入王府,王妃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孩子,只要她沉得住气,抓住王爷的心,便只剩那句话,她还年轻,她怕什么,她有的是时间。
此时,永平王府内,正院的房门紧闭,已经到了钦天监选定的良辰吉时,元谨恂没有任何出房门的意思,便是没有了给王家颜面超出侧妃礼节迎娶的意思。
在场的宾客心里顿时生了七八种意思,当王家的轿子越来越近直至抬入王府,永平王也没有露面时,人们才不得不感概,永平王竟然真没有出来。
这可是王家的嫡出姑娘啊?多少王公贵人盼着娶呢,王阁老亲自送出门的嫡姑娘,到了永平王府,永平王竟然真的门都没出,最不济你在门口站一下,给王阁老个颜面不行吗!
尤其王爷的正妃林家又不是开罪不起的人,王爷何必如此中规中矩。
林重阳暗地里隐隐高兴,虽然他今天来时,已经做好了王爷对王家的轿子妥协的准备,但看到王爷没有出来,林重阳的腰背瞬间就直了。
望着来来往往的宾客,林重阳的底气瞬间足了起来。
人们对林家的态度也多了丝恭敬,毕竟王爷的态度摆在这里,他们更没道理开罪这位可能的国丈大人。
府里的宾客如潮。
这种场合就算不是朋友,同朝为官的官员也来了不少,夜衡政和永寿王都在其中。
永寿王自始至终坐在座位上,尽显一个弟弟对哥哥迎娶侧妃该有的风度和祝福。
夜衡政在角落里喝着茶,在想元谨恂对王家原来如此不稀罕,表面客气都不给。
王云雪从侧门一路被送进侧妃殿,整个过程永平王都没有露面,外面的大量的宾客他就那么晒着。
直到用餐的时候,元谨恂如往常一样穿了一件锦袍出门待客,姗姗来迟的他往沸腾的人群中一站,自然就有股夺人心魄的魅力,巍然不动也力压千斤。
让等着看戏的人一瞬间蔫了心神,让崇拜他的人更加为其疯狂。
只是元谨恂淡淡的,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仿佛这只是一场家宴,在哪里举办并不重要,他只负责出席便已经恩赐万分。
王家收到王府回馈的消息时候,王阁老气的脸色铁青,好你个永平王,你是想清高到底是不是!别以后我王家因为女儿一定会支持你!
夜衡政并不意外元谨恂的态度,只是没想到他办的这样泾渭分明。
夜衡政端着茶杯入口,突然忍不住一笑。
永寿王见状立即上前:“夜相,笑什么?”永寿王亦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皇子殿下,甚至比元谨恂更多了三分儒雅,毕竟永寿王生活的环境比元谨恂要健全的多。
夜衡政看他一眼,目光懒散,一如往常:“想笑便笑了,王爷难道不是。”
永寿王哈哈一笑:“夜相永远如此洒脱,本王佩服,来,本王敬你一杯。”
夜衡政也不追究这个理由多么狗血,举起杯与之相触:“王爷请。”
“请。”
今天是永平王府大喜的日子,有热闹的地方就有清冷的地方,后院的每张桌子上虽说也添了几道菜,但是萧瑟的冷清感怎么也去不掉。
罗氏对着桌子上添了红绸的菜色突然苦涩一笑:“撤了吧,我没有胃口。”
丁儿不放心:“姨娘,您多少吃点,您已经两天没好好用膳了。”
罗氏自嘲的道:“有什么好用的,都人老珠黄了,吃不吃有几个人记得。”
丁儿闻言顿时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姨娘……您别这么说,现在王爷仕途光明又得皇上看重,姨娘将来的路还长着。”
罗红夕看着积雪未消的窗外飘荡着刺目的红色,不过是位侧妃却有资格享受这种色泽,难怪王妃要避出去,她看了都刺眼的东西,王妃怎么会受着。
可惜她不是王妃,她没权利对今天王爷迎娶侧妃做任何反应,但心里的憋屈是因为什么,明明是希望他迈出这一步,可真到了这一步发现她力不从心,扶持他的是别的女人时,心比当初妹妹背叛她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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