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人也满是疑惑:“在海边种下的产量出来了,竟然有近4000斤,比李家村这个出生地还多上不少,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
他们这几年通过不断的实验,发现这个地瓜在疏松的砂壤土、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以及酸碱度适中的环境下产量是最高的,种出来的质量也是最好的。
按照客观规律来说,李家村根本长不出遗传这么稳定的地瓜。
怎么样也得经过一代一代的培育吧。
这件事成了研究院的无头公案,他们想了许多可能,发现到后面都不可能。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李家村是个风水宝地。
恰好李家村有砂壤土,恰好有几株地瓜长在了李家村的砂壤土里,又恰好被村里人发现,偷偷埋在了地里。
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这个巧合。
这位老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身站起来,决定道:“资料就这么递上去吧,估摸以后沿海那几个镇就得种这种地瓜。”
旁边助理点点头。
在资料公布的那一刻,报社也接到了宋禾的来信。
可真巧,这样就能做一个大版面出来。
于是7月20号这天,源阳日报包括省报上就发表了这件事。
特殊的地瓜啊……
瞧瞧这后面的形容词,软糯,产量高,还说是目前全国最甜的品种。
许多人就好奇,最甜,能有多甜呢?
而且啥时候上市,啥时候能买到呢?
报纸上说是河西公社李家村最先出来的,那这会儿平和县能不能买得到?
平和县当然买不到。练主任在交粮食时,十分机智的把这种地瓜给剩了下来,交上去的全部是普通品种的地瓜。
这会儿练主任坐在办公室里,深深为自己这机智的做法感到开心。
妇女主任江主任不晓得从哪里买了几团毛线来,这会儿正坐在办公室内织毛衣。
她啧啧两声夸张道:“我家那小叔子,他不是去市里酒厂上班了吗,昨儿专门找人捎话回来,说是让我婆婆给他带一些地瓜去。你说说,家里人把他供出去,他反倒好几年都不再回来。好不容易给你带个话吧,还是来要东西的。”
练主任靠在椅背上没说话,在做完一定量的工作,休息放松时,她就很爱听江主任讲这些家长里短。
江主任也不在意练主任回不回她,自顾自道:“还好我公婆是跟我大伯子住,省了我和他们之间的多少矛盾。我妯娌昨儿还气得不行来找我呢,说是我公婆装了三麻袋的地瓜。整整三麻袋,都要送给小叔子!”
说到这儿,练主任就忍不住回她:“你家公婆平日干活也很卖力,听说还能赚六七个公分。按道理来说,他们拿这些红薯给你小叔子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说两个老人说做错事儿,倒也没做错,充其量就是糊涂的紧。
只是这小儿子太混帐了,平日不孝敬老人,开口就是要粮食。老人家疼小儿子疼惯了,也不考虑一下大儿子一家的感受,糊糊涂涂就搬了几袋地瓜去。
江主任听了她这话手上毛衣都放了下来,眉毛一竖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这个做法让人看了太心寒。我妯娌平常怎么对公婆的你也晓得,凡是孩子吃的肉蛋他们都有。有次我公婆竟然还让我妯娌别把蛋煮熟喽,留生蛋给他们就好,说是要把生蛋寄给我小叔子吃。”
她说着嫌弃撇撇嘴:“老练你就说说,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人!我妯娌可压着火呢,哪天她憋不住了,就得把公婆都送到小叔子家去,到时候有得闹腾。”
练秀安笑笑,家里事就是扯不清。人老了固执,可他们也懂得谁是软柿子。
她慢悠悠站起身,活动活动四肢道:“别气别气,我就给你透个底,有部分地瓜我是想让各个大队长们单独拉到收购站去卖的,年底也能给大伙多分点钱,过个好年。”
江主任一愣,突然嘿嘿笑出声。
地瓜是不金贵,可能换钱的地瓜就金贵了。
这是能卖钱的粮食,哪里还好意思从大儿子家搬到小儿子家?
而且她公婆两人虽然糊涂,可碰到钱这方面上,那是一点儿都不糊涂,精明极了!
即使是心尖肉小儿子,在他们心中恐怕都比不上能养老的钱。
地瓜能卖钱的事儿,很快就在公社以及各个村子中流传起来。
这话一出来,江主任家的公婆也不嚷嚷着要拉三麻袋地瓜去给小儿子了。如果小儿子再三催促,他们就直接让小儿子给钱买。
而所有人呢,对地里头的地瓜伺候得更加精细,想在九月底收获地瓜时能来个大丰收。
为此,这段时间整个河西公社的劳动任务增加不少。
社员们高兴是高兴,可知青却高兴不起来。
每天上工时活多了,时间长了,把他们累得够呛。
林语蓉虽说脚受伤,但是手没事啊。其他活她干不了,但却可以坐在广场上掰黄豆。
一整天掰下来,那手可真叫一个疼!
四个知青在每天下工后累得连饭都不想做,恨不得倒头睡到第二天早上。
这日,林语蓉和楚怡两人向大队长请了假,带着书本去往小学。
小学领导安排她俩先考试,考完后去上了一节五年级的课,又去上一节三年级和一年级的课。
两人准备了许久,为了不下地干活,可是把这次的机会当做救命稻草看待。
她们都是高中毕业的,确实有真材实料,于是上完最后一节课后,两人终于被招收到了公社小学中。
傍晚回来后陈科两人大惊,陈科张口结舌,不禁愕然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准备这事儿的?那你们以后还要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