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监不敢说张御吏所说的事情,只挑好的说:“回宣王殿下的话,早朝的时候,吏部尚书等人请奏皇上册立太子。”
安太监正想着,宣王君冥他:“安公公,父皇宣我做什么,早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安太监不敢表现出来,听说这人会生吸人血,他若是招惹了他,他不会生吸了他的血吧。
宣王君冥很快跟着安公公的身后来了宫里,此时的他尤不知道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所以整个人显得很沉稳,步伐优雅,精神焕发,只是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色有些红艳,眼神有些阴冷,当然这一切他自己并没有在意,倒是安公公初见他,愣是被他吓了一跳,王爷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吓人。
众人光用想的,都觉得毛骨悚然,而且努力的想着,怎么会被人下了这么一个阴毒的套呢。
生吸人血,怎么会有这种事。
这里朝堂上的众臣,个个沉默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尤其是宣王一党的人,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愣是变成了这样,皇上现在气得脸都黑了,只怕接下来的太子之位,宣王殿下难做了。
安太监赶紧的领旨前往宣王府去宣人。
“是,皇上。”
尧景帝想想都恶寒,不过没忘了命令安生:“立刻前往宣王府去把宣王宣进宫里来。”
若是他让他当太子,只怕整个开罗的百姓都会骂他是昏君了,做为太子,即便没有多大的建树,但起码没有过错,他倒好,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古怪莫名的病症,生吸人血。
一想到这个,尧景帝对宣王君冥说不出的失望,这是要当太子的人,怎么就这么蠢呢,随随便便一个人便把他蒙蔽了,这样下去,还怎么当皇帝,这一刻尧景帝对于宣王是彻底的失望了,而且还得了生吸人血的毛病,这样的人怎么为太子,怎么当皇帝。
看来还真可能是真的。
尧景帝的脑海中忽地想起宸妃所说的话,有人隐在冥儿的背后算计他利用他。
朝堂下面,有人飞快的出列说道:“启奏皇上,宣王殿下一向进退得当,怎么会做出生吸人血的事情来呢,臣请皇上明查,一定是有人害的宣王殿下,或者说宣王殿下这是中了毒。”
殿内不少人脸上失色,这侍卫乃是宣王府的侍卫,按照道理不敢撒这么大的谎,这么说来,宣王真的会生吸人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侍卫说到这儿,当殿解下了脖子上的白色布巾,露出翻卷的血口子,甚是骇人。
下首的侍卫飞快的回话:“回皇上的话,是的,之前王府内便有多人被咬,有人甚至无故失踪了,属下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还说王府里闹鬼了,后来有人发现了一些端睨,说王爷会生吸人血,属下们却是不相信的,可是昨夜正好属下当值,王爷他唤了属下过去问话,不想他竟然真的扑向了属下,抱住属下的脖子便咬。”
尧景帝此时心中震怒不已,这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生吸起人血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宣王生吸人血,此话是否当真。”
一进殿便向上首的尧景帝施礼:“小的见过皇上。”
这人年纪并不大,一身的侍卫服,看来是宣王府的侍卫,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很是苍白,走路脚步也有些浮。
安生心里颤颤的,赶紧的去把外面把人宣了进来。
尧景帝立刻望向旁边的安生:“去,把人宣进来。”
“臣请皇上下旨把此人宣进殿来。”
张御吏说完望向上首的尧景帝,尧景帝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了,手指握得咯嘣咯嘣的响。
“正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臣才不同意眼下封宣王为太子,还有臣已经把这被宣王吸了血的人带进宫来了。”
张御吏的话,在朝堂上立时引起轩然大波,个个议论纷纷,对于宣王生吸人血的事情,根本就不相信,个个摇头,有人站出来望向张御吏:“张大人,请你说话要有分寸,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以胡乱污蔑宣王殿下。”
“回皇上的话,昨夜臣回府时,马车正好经过宣王府,不想却从宣王府奔出一个受伤的人来,臣救了那人后,那人昏了过去,臣便带他回御吏府,今儿天不亮,那人醒了过来,臣从此人的口里知道一件事,宣王殿下得了一个怪病,每天要生食人血,宣王府里,已有多人被他吸血,有的甚至于被他吸死了,此人也被宣王殿下吸了血,他害怕至极,所以拼了一条命跑出了宣王府。”
张御吏话一落,殿内不少人望着,尧景帝的脸色也瞬间难看了,阴骜无比的盯着张御吏:“张御吏此话何意。”
不想尧景帝还没有开口,大殿下首忽地有一人走了出来,正是朝中的张御吏,张御吏飞快的跪下启奏道:“皇上,臣认为暂时不宜赐封宣王为太子,请皇上收回成命。”
想到这,尧景帝望向一侧的安生,正打算让安生去宣宣王上朝。
尧景帝心中有一些怒意,不过想想眼下皇室中能胜利太子之位的,也只有宣王了。
尧景帝想到宣王,便想到之前宸妃所说的话,因为宸妃让人打宣王三十板子,他便记恨在心了。
尧景帝扫视了下首一圈,最后望向一侧空荡荡的位置,想起了君冥眼下还在府中,并未上朝。
一人启奏完,几乎有一半的人都跪下来:“臣等请皇上下旨册封宣王为开罗的太子。”
皇帝话一落,吏部尚书便说话了:“回皇上的话,臣认为宣王殿下可为开罗的太子,请皇上下旨册封宣王殿下为太子。”
尧景帝望向朝中的丞相等人:“不知道各位大人认为哪位皇子可为开罗的太子。”
若是皇上能下旨册封宣王殿下为太子,那他们这些追随宣王殿下的人,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待到宣王登基后,他们这些从龙之功的人定会得到重用的。
一听皇帝也有立太子的意思,这下宣王一党的人心动了,个个心里兴奋。
尧景帝微微的眯眼,扫视了大殿下首一圈,最后沉稳的开口:“众卿所言极是,朕也正有此意。”
一人出列启奏,下首的几个人又出列启奏:“臣等请皇上下旨赐封太子。”
吏部尚书出列启奏:“启禀皇上,眼下朝中无太子,君民皆不安,臣等请皇上下旨册立太子,这样太子便可以协助皇上处理朝政上的事情,一来皇上可保重龙体,二来也可以让太子早早的熟悉政务。”
尧景帝心里这样想着,正好上早朝的时候,宣王一派的人提出了册立太子的事情。
正如容凛所猜测的一般,尧景帝听了御医的禀报,知道容凛并没有发现汤药之中下了十香髓,他总算满意了,不再把注意力盯住容凛的身上,而是操心起君冥的事情来,他觉得是时候立君冥为开罗的太子了,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他圣旨一下,君冥便是开罗的太子。
尧景帝看他中毒了,现在只怕不会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了,他现在操心的应该是宣王的事情。
容凛说着,伸手拉容臻的手:“小臻儿,这下没我们的事了。”
“他有什么话要,无非是想奚落我几句罢了。”
寝宫里,容臻望向容凛:“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人在打哑谜一般,而且那流云和尚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一般。”
不过容凛眼里浓浓的警告还是让流云止住了口,他一甩袍袖闪身便走。
容凛开口,眼里满是警告的意味,流云和尚自然看明白了,可是他就想立刻告诉容臻,关于她身世的事情。
“流云大师,我累了。”
容凛一看流云和尚的神色,知道他想说容臻身世的事情,赶紧的开口阻止,若是流云和和尚说这件事,臻儿肯定反弹,这事只能是蒋静姝说,蒋静姝说,臻儿才会相信这件事。
流云和尚想到这件事,立刻忍不住开口:“赵不姐,我一一。”
可是偏偏容臻还什么都不知道,这让人郁闷。
而且他经过寻查,知道天山一族内,自己的兄长好像生了病,已经有两三年了,眼下执掌天山一族事务的乃是族长夫人端木漪兰,一想到哥哥病了的事情,他就想立刻赶回天山,可是眼下他又走不掉,他不能让四大长老伤到了容臻。
流云和尚却有事要和容臻说,关于天山一族慕容家奇脉的事情,他不得不说了,因为眼下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已经发现了容臻的存在,若是他再不告诉容臻,说不定她会吃亏。
容臻看没流云和尚什么事了,撵他离开:“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快点走吧。”
容凛接了过去收好,这老皇帝不会就下一次的,后面肯定还会下,所以他要小心些才是。
“嗯。”
流云和尚望着这土匪行径的女人,十分的无语,翻了翻白眼后,叮咛容凛:“记着,这避毒珠染了毒后不能再放嘴里,放在外面让它自然的去毒气,大概一个时辰后它就恢复如常了,下次再用还一样。”
“啊。”
容凛点头,容臻则盯着流云和尚手里的避毒珠,乘他不注意,一把又抢了过来拿着:“这东西是个好东西,以后给容凛了吧。”
“嗯,我知道了。”
流云和尚点头:“好。这十香髓中毒后,脸色苍白,身子无力,说几句话便喘气,好像大病初愈似的,到最后人越来虎虚弱,别人只以为生了什么不治的重病,慢慢就死了,快的二十天就死了,慢的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容凛挑眉望向流云和尚:“这十香髓中毒后有什么症状,你和我说说,好让我装得像一些,要不然会露出破绽来的。”
流云和尚轻笑:“这宫廷秘药可不止十香髓这么一种阴毒的药,宫廷里可有数十种的毒药,很多药都和十香髓一样,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毒,然后慢慢的死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得了什么病,然后治着治着便死了。”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如此阴毒。”
流云和尚说完,容臻惊出一头的冷汗,脸色十分的难看,咬牙怒骂尧景帝。
流云和尚点头:“能,这是宫廷的秘药,叫十香髓,是由十种花毒制成的,但是制出来的毒却无色无味,最主要的是掺在任何汤药里都不会被人查出来,若不是这避毒珠吸了它的毒性,只怕连我也不会查出来。”
容臻不再逗他,关心的问他:“怎么回事?能查出他是中了什么毒吗?”
流云和尚白了容臻一眼后,伸手便把手中的避毒珠递到自己的鼻端,轻轻的闻了闻,然后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颜色。
“怎么了,谁规定和尚就没有女人了。”
流云和尚想到伤心处,神容黯然,容臻看他的神色,分明是曾经有喜欢的女人的,不由得调侃的开口:“流云大师不会也有喜欢的人吧。”
流云和尚听了容臻的话,脸色立马苦了,他也想啊,他在天山本来是有一个要好的女人的,可是他为了找她,出了天山,这么多年没回天山,也许他喜欢的人早就嫁人了,所以他容易吗。
容臻说到这个,盯着流云和尚,发现这家伙长得还挺俊逸的,尤其是其实他不是那么的老,他只有三十七八岁,还很年轻,最主要她看着他的脸,还有一些熟悉感,容臻想到这个,不由得轻笑起来,也许是看多了的原因吧。
容臻立刻掉头笑望向流云和尚:“你可以还俗,可以娶个喜欢的女人。”
两个人秀恩爱,一侧的流云和尚直翻白眼,大声的提醒两位:“麻烦顾忌一些,请考虑一个和尚孤独寂寞的心。”
“是,小臻儿,我牢牢记住你的话了。”
他低低磁磁的声音像一首魔音一般的充斥在寝宫里,容臻立刻抓着他的手,认真无比的说道:“这话是你说的,你可要记住了,若是反悔,看我怎以收拾你。”
容凛看着这样温软娇俏的她,不由得心柔得骨子里,伸出手轻揉容臻的头发,温柔的低语:“我的傻姑娘,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因为我要活着保护你一辈子的。”
容臻一听,脸色立马阴转多去,笑着扑了过去,一把拉着容凛的手:“容凛,真是太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容臻飞快的望向流云和尚,流云和尚赶紧的把衣服从她的手里抽出来,伸手取了容凛手里的避毒珠,然后不满的说道:“好了,他没中毒,老皇帝下的毒被避毒珠给吸了,所以他一点事也没有。”
他一吐出来,容凛和容臻便看到避毒珠全黑了,这是说明避毒珠吸收了老皇帝所下的毒吗?
容凛见流云和尚一脸愤怒的样子,才慢条斯理的吐出了嘴里的避毒珠。
呜呜,他怎么这么倒霉啊,奉献了避毒珠,还要被扒皮,这活不是人干的,为了天山一族他容易吗,天山一族的族人们,你们一定要记得我的大功啊。
所以流云和尚认命的朝着容凛低吼:“还不把你的避毒珠拿出来。”
不管当着自家小侄女的面,他不敢啊,估计他敢甩容凛一巴掌,小侄女就能甩他一巴掌。
流云和尚自然接受到了容凛的暗家示,气得差点吐血,这个不要脸的,不要脸的家伙,真想一巴掌甩他的脸上。
流云和尚一脸的黑线条,容凛则在床上眸色得意的望着流云和尚,愣是不取出嘴里的珠子,哼,看我家的小臻儿多疼我,小流云你就认清这事实吧,以后少招惹爷,若是你再招惹爷,爷就把小臻儿拐走,管你什么天山一族。
流云和尚一说,容凛立马翻脸,身子一动便拽住了流云和尚的和尚服,她脸色难看的朝着流云和尚低吼:“你说避毒珠可以避毒的,若是他中了毒,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拿你偿命。”
流云和尚奔到容凛的面前,命令他:“张嘴,把避毒珠吐出来,若是珠子染了黑气,便是毒被它吸掉了,若是没有黑气,说明毒全进你的肚子里去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还是安安份份的替这小子检查检查吧。
流云和尚听了容臻的叫唤,立刻闪身出来,直奔容凛身边,虽然他不太甘心侍候这位爷,可是他看得很清楚,自家的公主喜欢这小子,所以他不能让这小子有事啊,要不然公主得伤心死,不对,公主有可能会扒了他的皮。
因为担心容凛,所以这一次进宫,容臻命令流云和尚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所以流云和尚便在这寝宫之内,好在他功夫厉害,所以内敛了气息,根本没人会轻易发现这件事。
御医退了出去,一路离开寝宫,寝宫里安静了下来,容臻一看没有了别人,她赶紧的小声唤流云和尚:“流云,你快出来一下。”
“好,那本官告退了。”
容臻已急急的开口:“好了,没你什么事了,还是让睿王爷好好的休息休息吧,有我侍候他就行了。”
“嗯,有劳御医了。”
御医望着容凛,温声叮咛他:“睿王爷安心静养吧,不会有事的。”
御医松了一口气,先前还以为赵家的小姐发现了其中的端睨呢,现在看来赵小姐只是担心睿王爷罢了。
容凛不想再让她煎熬,所以飞快的把汤药喝了,然后把药碗递到了御医的手里:“好了。”
容凛伸手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得好像石块似的。
容臻努力的抑制住自己愤怒恐慌的心,她上前一步温声说道:“嗯,我不担心,我相信你会好的,会好好的。”
容凛想着这一切,抬眸温柔轻笑:“臻儿,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们就可以顺利的除宣王,除掉宣王再来除尧景帝,等到尧景帝死了后,容离便可以顺利的上位了。
若是他喝了,尧景帝便以为他中毒了,后面便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容凛抬首望去,看到容臻脸色一片白,连唇都没有一点的血色,眼里是浓浓的恐慌,她这样是怕他嘴里的避毒珠避不了老皇帝所下的毒吧,不过容凛心里还是相信流云和尚的,出自于天山一族的避毒珠,肯定不是凡物,所以他不担心,不过看到臻儿如此心疼的样子,他的心还是狠狠的抽了一下,可正因为看到她心疼的样子,他才更坚定的要喝这药。
他接过汤药便想喝,一侧的容臻忽地唤住:“等一下。”
“谢谢。”
容凛倒是神色如常,伸手便接过了御医手里的汤药,还对御医客气的道了声谢。
“睿王爷,汤药熬好了,王爷喝吧。”
御医一边想一边心中哀叹,不过他却不敢不执行皇上的命令,若是不执行,只怕他家大小全都要被皇帝杀死,所以御医只得强撑着笑脸望向容凛。
他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会被分配来替睿王爷治病。
她不会杀了他吧,还有即便赵小姐不杀他,只怕皇上也留不了他。
她光是想到这个,就不能接受,周身的戾气,瞳眸更是阴风阵阵,御医一抬首看到赵家的小姐脸色难看的瞪着他,御医心中咯噔一沉,赵小姐不会是发现这件事了吧。
寝宫里,容臻看着御医端了汤药进来,心中不由自主的绷起了一根弦,虽然容凛嘴里含了避毒珠,但是她还是担心,若是避毒珠避不了老皇帝所下的毒怎么办?这岂不是害了容凛吗,若是有容凛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