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成了旁人的妻,与他争锋相对!
……
水清漪醒来的时候,长孙华锦早已是下了早朝,批阅好奏折。做在床沿,托腮注视着她。见她醒来,清雅一笑,抚摸着她凌乱的青丝,温和的说道:“饿了么?”
水清漪本起床没有胃口,可被他这一问,胃里真的有些发慌。将整个身子蜷缩在被子里,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点了点头。
长孙华锦揭开被子,扶着她起身,替她穿戴好。
水清漪懒怠的动一根手指也不愿,任由他摆弄。看着他去准备澡豆,缓缓的下床。脚一沾地,绵软的跌坐在床沿上。
长孙华锦恰好侧头看到这一幕,关切的问道:“身子不适?”修长匀称的手指揉捏着她酸软的小腿。
水清漪白皙的面庞‘腾’的通红,含糊不清道:“嗯。”
瞧着她面颊嫣粉似三月桃红,盈盈目光躲闪着他,心神微动,便知是何缘故了。也不揶揄她,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伺候她洗漱好,亲自喂她吃完早膳:“今日你回府去,我处理好事物,去寻你。”
水清漪在宫中憋闷得慌,伏筝为了照料她,府邸大小事务都搁下了。“好。”
长孙华锦将她送到静安王府,便去了一趟秦府,过了午膳的时辰,这才回宫。
水清漪也并没有闲着,方才回到院子里,软绵绵的躺在阔榻上,绣橘端来一碗汤药,水清漪推开了:“你去唤伏筝过来。”
绣橘一怔,看着水清漪敞开的襟口,雪白如瓷的脖颈上布满了暗红色印痕,知晓了寻伏筝是何事。不敢耽搁,匆匆的去了账房。
伏筝从绣橘闪烁其词中,隐约知晓水清漪是问她关于孩子的事。没敢耽搁,立即扔下手中的账本,去了竹园。替水清漪切脉,毒素基本上稳定下来。“我给你换个方子,现在喝的药停了。”
水清漪点头,她打算要孩子,药便不能够乱吃。
伏筝想了想:“你的膳食我给你做。”
水清漪颔首,允了。
绣橘多少不放心伏筝,毕竟她是凭空出现。只有她自己的口头之言,并没有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她就是静安王的庶女。若是心怀不轨,这样轻信了,后果极为的严重:“伏筝姑娘,您这几日要处理好账房。您将单子写给奴婢,奴婢给王妃做膳食。”
伏筝心里明镜一般,利落的同意了绣橘的要求。何况,她是真的很忙。永盛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自然琐事也愈发的多,她都要分身乏术了。
可水清漪身旁并没有能够器重的人,她也只得亲力亲为。
“王妃,文小姐来了。”绣萍脸色不快,不知这个恶毒的女人来寻她们王妃,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水清漪一怔,旋即想到是文菁,略微沉吟了一番,示意绣萍将人给请进来。
文菁并没有等绣萍出去请,便已经掀帘进来。看着水清漪面色红润的躺在榻上,气定神闲的品着茶,脖颈间的暧昧痕迹,并没有刻意的遮掩,袒露在她们的眼前。
文菁再如何刁蛮,说话口无遮掩。可毕竟是没有出阁的小姐,面颊羞红,扭转了头看向了别处。“今日我来有事与你商量。”眼角瞥了伏筝一眼,径自在绣墩上坐下。
水清漪让伏筝退下。
伏筝转身离开。
文菁轻嗤了一声:“你府中的丫鬟都是没得规矩的。”
水清漪并没有接她的话茬,直言不讳道:“文小姐不是来王府挑刺儿头,你虽然得了李亦尘的信任,可他生性多疑,对你不见得完全放松了戒备,你还是长话短说,早些回去。”
“我来问你要一个人。”文菁指着走远的伏筝道:“你大约知晓,她是我们从凤城带回京的。”
水清漪摇了摇头:“这个我可做不得主,她是王府的主子,你有事儿寻她,便去与她说。”
文菁吃惊的说道:“主子?嫁给摄政王做妾了?”
水清漪眉一皱,颇为不悦。
文菁察觉到水清漪的变化,简单的解释道:“是我想偏差了?这王府里只有摄政王与王妃两个主子,莫怪我误会。”
“她是夫君的妹妹。”
文菁错愕的看着水清漪,生怕她听错了!伏筝小贱人竟是静安王府的小姐?想到自己的来意,文菁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冷静的说道:“这个伏筝她来之前,将雪儿姐害得差点丧命。可雪儿姐福大命大,已经醒了过来。我原以为她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孤儿,她与雪儿姐交好,便让她去照料雪儿姐。”
“她们二人有恩怨,伏筝去照料恐怕不妥。”水清漪推敲着文菁的用意,伏筝与王府的关系较为亲厚,她突然上门要人,就怕拿伏筝作筏子。
文菁目光凄怨,氤氲着水雾:“雪儿姐人虽然醒了过来,可是记不得以前的事儿了。她们之间有误会,雪儿姐忘记了,便是恩怨两消。原先她们二人关系极好,是旧相识。伏筝过去照料,能帮助她恢复记忆。”
“既然忘记了,那么便是过往很痛苦,又何必自寻烦忧呢?”水清漪婉拒。
文菁强压着自己的怒火,碍于有求水清漪,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动怒。歉疚的说道:“是我想的不周到……我能问一问伏筝一些事儿么?”
水清漪摆了摆手,示意她去。
绣橘领着文菁去了账房,让文菁在外等着,并没有让她进去。而后遣看门的婆子,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伏筝出来,绣橘便回了竹园。
“文小姐今日来,有何事?”伏筝感激着文成侯府一家,但是文菁素来瞧不起她,不知她突然造访,有何目地。
文菁瞧着院子里人多,将伏筝领到了一个无人的凉亭中。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伏筝道:“这里头是你要找的东西,我从娘亲的屋子里偷了出来。只要你能够让雪儿姐恢复记忆,我便将东西给你。”
伏筝拔掉木塞,里面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涌出,忙插上了木塞。捏紧了瓷瓶,心里思量着文菁是如何得知她要寻赤蛇血。而她的手中,怎得偏巧就有赤蛇的血?
“我与她此生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她丧失了记忆,这是老天爷在帮她。凡事莫要强求,就让她重新开始。”伏筝将瓷瓶递给了文菁,她虽然急需赤蛇血,却也没有见着了便失去理智。且看她耍什么花腔!
文菁低垂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该知大哥倾慕雪儿姐,雪儿姐是个可怜之人,出生不好沦落烟柳之地。可她是幸运之人,碰到了我大哥。奈何父母门第之见森严,不同意大哥将雪儿姐娶回府。此事便一直耽搁了下来!雪儿姐住在青/楼里,老/鸨从未唤她接过客,是清白之身。如今她出事,父母瞧着大哥过得浑浑噩噩,便松了口。但是谁知道雪儿姐什么都忘记了!甚至,很排斥见到大哥。”
文菁眼圈发红,蒙着脸颊的面纱被泪水浸湿,湿湿哒哒的紧贴在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令伏筝心头一颤。似笑非笑道:“她记起来,未必比现在好。”拿着锦帕,替文菁擦拭了泪水:“她排斥你大哥,许是潜意识里有些事情并没有忘记。她无法接受身子被旁人玷污了,适才不愿想起这些痛苦的往事。”
“你说什么!”文菁睁圆了眼,因吃惊而陡然提高了声量。
伏筝掩着嘴,对自己无意间说漏的事情,感到懊恼,转身就要走。
文菁拦住了伏筝,质问道:“她不是清白之身了?”想到这个贱人胆敢骗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她并没有失忆。”伏筝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她让你将我带回去,她要寻我报仇!可见,有些事,她对你是有撒谎。”
文菁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怨毒的光芒。的确如伏筝所说,雪儿没有失忆。她一直记恨着伏筝算计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寻上她,与她交换条件。她将伏筝给她引过去,雪儿帮她从文晋手中拿回她想要的生肌膏,能够让她恢复容颜。
可饶是文晋是她的亲大哥,却是不愿意将这好东西给她!
若雪儿失贞,那么文晋断然不会娶她。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将瓷瓶塞进袖中,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去问一问那个贱人!”说罢,转身便走了。
袖中瓷瓶随着她转身甩袖的动作,呈抛物线掉落了下来,滚到了伏筝的脚边。
伏筝嘴角微弯,她醒来了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她报仇?
捡起地上的瓷瓶,伏筝眼底闪过亮光。望了一眼竹园的方向,没有再回账房,转身去了药房。
捣鼓了半日,赤蛇血并无异常。顿时喜上眉梢,这样有了赤蛇血,水清漪的性命便能够保住,不用回西越。
按照手札上的程序,将解药煎熬出来,倒入三分之一的赤蛇血。剩下的三分之二,再分成两次食用。
“王妃,文菁今日将赤蛇血拿来了,我将药熬好。你喝完这一碗,隔一日再喝两碗,便可以解毒。”伏筝小心翼翼的将药端出来,摆在水清漪的面前:“趁热喝了。”
水清漪看着浓稠的药汁,眉头紧拧:“这是文菁拿来的?”她恨不得自个死,又岂会好心的将赤蛇血拿来给她?
“她的本意不想给,因为她另有目地,想用这蛇血做交易。她走的时候,不小心将这瓷瓶掉了下来,我便捡来了。”伏筝知晓水清漪的顾虑,神色凝重的说道:“我并未完全信她,怕是她故意遗落。捡到蛇血的时候,我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毒。”
医术方面,水清漪信得过伏筝。她说没有问题,端着药碗饮下去。
“慢着!”
就在这时,一袭灰袍的无双,出现在屋子里。身后背着竹篓,里面装满了草药。
“给我!”无双远远的便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这香味极淡,若不是嗅觉敏锐,根本就发现不了。他越靠近屋子,香味便愈发的浓郁,恰好瞧见水清漪在饮药,猜测这药有问题。
“药里放了赤蛇血,你小心别洒了。”伏筝瞧着无双准备将药汁倒出来,赶忙阻止。
“你药在药房煎熬的?”无双面无表情的询问。
伏筝点头。
“那就对了。”无双将他踏进府里,嗅到这香味一路走来,必定是药有问题。伏筝给他的药方,他能倒背如流。那些药材,并没有药香是这种诡异略带着迷惑心智的香。“赤蛇血是在何处寻到的?”
“文小姐拿过来的。”伏筝不敢隐瞒,医术造诣上,与无双相比简直是无法比拟。
无双伸手。
伏筝将收好的赤蛇血递给他。
无双扒开木塞嗅了一下,目光冷沉,脸色格外的凝重。
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有巴掌大小。无双将赤蛇血倒在了一端,拿出锋利的匕首割破了指头,滴在正中央。
伏筝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正欲开口,却被无双冷厉的眼神制止。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辰,两滴血,已经是两滴血,并没有任何变动。伏筝失去了耐心,起身打算饮杯水。就在这个时候,血滴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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