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反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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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下山后,已经将近晌午,落霞已经将水清漪吩咐的菜单给了厨房准备。待饭菜上齐,水清漪坐在阔榻上等来的是长孙华锦一封简短的书信。

他有事耽搁,来不了了。

心里分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

花千绝或多或少,影响了她的情绪。长孙华锦的爽约,加重了她的患得患失的心思。

“都撤了罢。”水清漪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却是毫无胃口。

落霞看着水清漪眉宇间染着的清愁,心想定是那封信让水清漪不开心,替长孙华锦说着好话,开解水清漪:“郡主,朝堂局势不稳,西北大将军的营帐出了事儿,事关重大,无法脱身。”

水清漪岂会不知?

可知道是一回事,依旧无法控制心里的情绪波动。

“行了,将账目搬来。”水清漪心里烦乱,西北大将军营帐出事?冷嗤出声,她得到的消息却是西北大将军的女儿失踪,一行人在搜找。

他如今是西北大将军的麾下,要配合寻找。

私底下,西北大将军与他关系匪浅,他与袁艺灵也自小相熟,情面上也理该出手相助。

可袁艺灵看他灼热的目光,令她心底不安。

她相信长孙华锦不会背叛她,真要与袁艺灵有什么牵扯,早已经事成,之后便没有她嫁给长孙华锦的事。但难免会有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发生转变。

例如,知书达礼,聪慧敏人的袁艺灵。

西北大将军府防守严密,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不见,值得令人深思。

她想到的这些,长孙华锦恐怕也想得到。他仍旧配合,想必此事极为的复杂,牵扯甚广。

落霞忧心忡忡的给含烟递了个眼色,含烟摇了摇头,示意落霞按照郡主的吩咐行事。

落霞咬着唇瓣道:“郡主,您劳累一天,躺着休息一会。奴婢吩咐厨房炖一盅汤给您垫胃。”看着水清漪无动于衷,落霞轻叹道:“郡主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打算。”

水清漪饿过头了,不太想吃。心里想着事儿,哪里有胃口?

禁不住落霞的规劝,水清漪点了点头。

落霞欢喜的去了厨房,叮嘱含烟道:“你好生照看郡主,账目的事情莫要拿来给郡主,让郡主多休息。”

含烟不耐烦的说道:“晓得了。”

含烟站在水清漪的身后,替她捏着肩膀道:“郡主,那袁小姐奴婢瞧着不是个好的,这回无故不见了踪影,指不定是在整什么幺蛾子。偏生夜大人那般足智多谋的人,都被她蒙骗了过去,可见心计深沉。”含烟凑到水清漪耳畔,眼底声音道:“郡主,奴婢不该嚼主子的舌根,可着实是看不过眼。您与夜大人的事儿,人尽皆知,袁小姐弄这么一出,莫不是要夜大人上钩,赖上夜大人了。您心里有夜大人,夜大人心里头也有您,何不与摄政王说一句,将婚事给办了,也绝了那些个觊觎夜大人的念头。”

“你多虑了。”水清漪并不会认为多了名份,恋慕他的女子便会绝了念头。只要他不松口,名不名份都一样。

水清漪心里发闷,含烟的话,多少听进去了一些。心里恼他在东齐给她看上一眼都不耐烦,如今到了西越倒是不将那破面具给带上,沾花惹草!

含烟替长孙华锦说一些好话,好让水清漪答应给长孙华锦正名。却没有想到水清漪倒是对长孙华锦生起了闷气,平白让他受了冤枉。

搁下书卷,起身去了龙珏的书房,恰逢龙幽也在。

水清漪是想与龙珏商量她的婚事,瞧见龙幽也在,不知如何开口。毕竟龙幽多不待见长孙华锦,她看在眼中。

龙幽见水清漪看着他欲言又止,眸子里透着冷意。“长姐来是为了与他的婚事?”

水清漪一怔,点了点头。

“我不同意。”龙幽直截了当。

水清漪轻叹了一声道:“幽儿,你为何不愿意?”

“不愿意便是不愿意,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龙幽不耐烦的说道。

“幽儿你要因你对他的偏见,让姐姐的孩子一出世便没有父亲?”

龙幽并未想这么多,冷峻的面容一僵,拂袖道:“小外甥生出来,我自会百倍疼爱他,不会让他孤单。”言外之意有没有父亲,不是什么大事。

“我们自小没有母亲,身边也不乏有疼爱我们之人,可母亲的地位是无人能够取代,这种滋味你我最明白不过。幽儿能给这未出世的孩子疼宠,姐姐心中欢喜。他固然重要,你与父王对我而言,同样重要。”水清漪不再执着的说服他们接纳长孙华锦同意这门婚事。

水清漪告辞走了,书房里气氛凝重,龙珏与龙幽对长孙华锦也没有太大的意见,主要的原因便是找到水清漪的时候,已经嫁给长孙华锦。他们觉得心尖上的人被长孙华锦抢走了,心里嫉妒羡慕,所以对长孙华锦有偏见。

水清漪的那一番话,起到了作用,龙幽与龙珏坐不住了。

“父王,你如何想?”龙幽怎么舍得让小外甥生下来受人指点?摄政王府的权势能够镇压,可到底不能解除根本。他小时候便被人挤兑过,欺压他是没有母亲的人。长姐对长孙华锦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不能因为他的嫉妒、自私,让长姐过得不幸福。

龙珏悠扬的说道:“我何时不同意了?”

龙幽倏然抬头,看着龙珏清淡含笑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郁燥压下,对着龙珏冷笑一声:“说的仿佛当初棒打鸳鸯之人不是你?”

龙珏轻笑一声:“父王知你不舍你长姐,便成全你。”

龙幽青筋突突跳动,碍于眼前无耻之人是他的父王,不便发作。压下暴戾之气,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

水清漪回来之后,不听奉劝,将账本对完,已经夜深。

疲倦的躺在床上,瞌睡虫却是瞬间跑光,如何也无法安睡。

睁开眼,看着帐顶,水清漪翻转了身子,身边一片冰凉,令她无所适从。习惯当真宛如毒药,能够让人上瘾。

他在身旁只陪伴了几个夜晚,少了他,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仿佛浸泡在冰水中。辗转难眠,又不想要起身。

吱呀——

随着门扉被打开,传来细碎的声响,水清漪闭上眼睛道:“落霞,不必守夜,你回屋子去睡。”

回应的是满室空寂。

水清漪一愣,心头一紧,回头望去,清冷的雪光照应下,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床头,穿着单薄,一滴滴雪水顺着垂落额前的发丝滴落在地。

水清漪翻身坐起,指责的说道:“怎得不将衣裳给换了,着凉了我可不伺候。”动作利落的拿着帕子给他擦拭湿濡的发丝,吩咐落霞备水。

“不冷。”

水清漪握着他的手,冻得似冰棱似的。

“嘴硬!”

长孙华锦淬不及防的将她拥在怀中,大掌按着她的后脑勺,歉疚的说道:“今日事出突然,没有如约前来。你可以记我一笔,何必折磨自己的身体?下一回可不许不用膳。”

“还有下回你便不用再来了!”水清漪气恼的说道。

长孙华锦低笑了一声,并未给出承诺,知她是一时气话。如今不是太平盛世,他的身份在西越国极为的尴尬,许多事情不像在东齐那般的随心而为,更多的会身不由己。他不会将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做出承诺,没有履行诺言,比爽约更伤她。

落霞将热水送来,水清漪推开长孙华锦:“你去沐浴。”转身去箱笼将他换洗的底衣拿了出来。

长孙华锦眼底闪过微光,看着手中柔软的底衣,目光柔和,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