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不够数,或者是假的怎么办!
永哥儿不看她,而是把目光移向了李长生:“我不信你,我只信长生堂哥。”
李长生为难地看向他娘,丰哥儿也抓着吴桂花的手臂摇了摇,又偷偷眨了眨眼,“娘,你把铜钱给哥~~”
吴桂花明白这是劝她见好就收的意思,心想反正自己闹这一趟也赚了,干脆把铜板给了大儿子:“给老娘瞧仔细点儿,要是假的我就剥了你的皮!”
她这话虽然是对长生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永哥儿,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永哥儿心里气愤,可是毫无办法,谁叫他那两个哥哥不争气呢。他往家搂钱的速度,永远没有他们败家来得快!
银子自然是没问题的,重量也够,李长生很快完成了交换。
因为白白舍出去一百五十文钱,吴桂花临走的时候还是看永哥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并且还意有所指地暗示李旺:“你们家永哥儿别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吧,他哪来的银子,还遮遮掩掩的不肯明说!”
“我们家丰哥儿可还没嫁人呢,有两个喜欢偷鸡摸狗的堂哥就算了,别还弄出个不检点的,到时候连累了我们家丰哥儿。”
“吴桂花,你说什么呢!谁不检点了,谁不检点了?你给我说清楚——”
李旺这个老实人终于火了,吴桂花怎么骂他那两个不孝子他都无所谓,但永哥儿是他的逆鳞。
李旺这下是不管自己腿瘸不腿瘸了,拿着拐杖就一瘸一拐地上去追打吴桂花。
吴桂花跑得飞快,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奚落:“我可是好心提醒你!”
李旺当然是追不上她的,喘着粗气停下脚步,回头看到永哥儿,老脸顿时沉了下来。当着外人的面他当然是维护自家哥儿的,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关上院门,向永哥儿盘问银子的来历。
“你老实告诉爹,银子哪里来的!”
李旺的想法也跟吴桂花差不多,永哥儿干活再卖力,他也不可能一次挣半两银子。至于由零换整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家这种情况,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份儿花,永哥儿可能怎么存的起来?
永哥儿见实在逃不过了,只能半真半假地说出了真相:“我前段时间救了个人,他拿这粒银子答谢我的。爹,我真的没干坏事,因为他的身份是个外乡人,我才不敢告诉你的。”
“外乡人?”李旺有点紧张:“你怎么救的?”
永哥儿从衣领里掏出了用麻绳挂着的虎骨哨子:“用这个。他当时被狼群围攻,我就吹响了虎骨哨,吓退了那些狼……”
李旺赶紧让他收起来:“我不是不让你用吗,你胆子也太大了,还敢跑到山林里去!”
“爹,我就只在山林外边采野菜,没进去。”
李旺松了口气:“幸好这次碰上的是个外乡人,他走了就走了吧。下次不准再这样了,万一有人觉得你的虎骨哨是个宝贝,要给你抢走,我看你怎么办!”
永哥儿低着头,没敢告诉他爹,那个外乡人还在村里,并且已经打算长住了。
不过他当时躲在林子里,没让程铎看见他吹响虎骨哨。而且他过去的时候,程铎已经昏迷了,应该没关系吧?
再说看见了也没什么,程铎那么厉害,怎么会看上他一个哨子……
第12章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你今天怎么来晚了?”看见永哥儿姗姗来迟,程铎忍不住问道。
这小哥儿勤快地很,每天天不亮就来了,从来没有迟到过。可现下太阳都升得老高了,程铎想到昨天自己套路他帮忙做针线的事,怀疑他不会是后悔了吧?
永哥儿有点局促地站住了脚步:“我,我……”
他收了程铎的钱,确实不该偷懒。
程铎见他那样子,有点怕自己把人吓跑了,于是“好心”放过了他:“算了,快点过来做衣服,我现在正好有空。”
他状似催促,其实也是试探。
永哥儿已经把地挖好了,只是他跟李三爷订的菜苗还没拿过来,因此他们昨天就约好了,永哥儿今天就过来做衣服。
“好。”永哥儿松了口气,过去把程铎从周货郎那里买的针线找出来,又拿出剪子、麻绳和一匹深色布料。
轮到给程铎量尺寸的时候,他举着麻绳,只觉得无从下手——这人长得也太高、太壮了!又因为干了一上午的活儿,稍微靠近一点都能感觉到浑身蒸腾的热气,熏得他脑子发晕……
程铎倒是无知无觉,张开双手回头催促:“磨蹭什么呢,快点啊?”
“哦……”永哥儿被他坦然的态度影响,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他深吸一口气,秉着呼吸靠近程铎,开始用麻绳在他背后丈量起来。
因为热,程铎早把冲锋衣脱了,上身仅穿了一件黑色短袖,露出两条结实的臂膀。短袖的棉质衣料已经汗湿,轻薄贴身,勾勒出男人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斜方肌,标准的倒三角身形。再往下是劲瘦的公狗腰,窄臀,成年男性的侵略气息扑面而来……
程铎的肌肉其实并没有很多人臆想的那么夸张,毕竟他的肌肉是为了讨生活实打实干出来的,跟那些为了增肌而吃蛋□□练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在没有足够的营养摄入下,他的肌肉只是紧实而已。
可他长得太高了,足有一米九,这种身高加上末世锻炼出来凌厉气质,导致他一站出来就压迫感十足。众人极度恐惧下,程铎在他们脑子里的形象就跟异族那些身高两米,体重两百公斤的肌肉壮汉一个样。
永哥儿跟程铎呆久了,倒是没觉得他有那么可怕。只是他也觉得程铎太高了,给他量个肩线他都要踮脚……
其实也是永哥儿为了避嫌,站得太远了,因为垫着脚没站稳,他还不小心在程铎后背按了一下,用以借力。
不过感受到衣服下面热烫的身体,他很快就把手收了回来,耳朵也不知不觉红了,窘迫的。
“你,你自己量腰围和身长吧,打个结就行。”永哥儿自暴自弃地把麻绳递给了程铎。
正好程铎被永哥儿似有若无的动作碰得浑身都痒,他又不是死人,有人在他背后动作,偏偏又轻得很,仿佛拿着根羽毛扫来扫去,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都跑到后背去了。
刚刚永哥儿还在他背后按了一把,一触即离,他正惊讶呢,对方就把麻绳递过来了。
程铎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好,贴着身体量就行了吧,要紧一点还是松一点?”
“随便你。”永哥儿侧转过身,都快不敢看他了。
为了缓解尴尬,他绞尽脑汁,终于想起自己忘了跟程铎说什么了:“那个,你的碗我不小心弄没了,扣、扣工钱赔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