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姜蕙又拿下来:“算了,到底是银的,我还是惯戴金的,便不是金的,也得有宝石的,这等银簪子,我在鄠县都不戴。”
一席话说得金荷心里直翻滚。
她拳头在袖中捏紧了,指甲都差点戳到肉里。
姜瑜见二人有些闹僵,又想道歉,金荷笑道:“无妨,二姑娘天真单纯,其实也挺好的。”
姜蕙一挑眉,心道真厉害,都这样了还不翻脸。
姜琼性子大大咧咧,一点儿没看出来,笑着道:“过几日是清明节,咱们也能出去玩儿了,阿荷你早点来。对了,带些腌肉过来,你娘做得腌肉真好,比咱们家厨子还厉害,咱们拿去烤来吃。”
姜瑜皱眉:“怎么好麻烦金夫人啊。”
好歹那也是县丞太太。
金荷却道:“无妨的,你们喜欢吃,我娘也高兴。”又看姜瑜,“瑜姐姐要吃什么,我们那儿有条河,今年莲藕又长了好多,你要吃糖糯米藕吗?”
“还用问,姐姐最爱吃这个,不过做起来顶麻烦。”姜琼道。
“不算麻烦,反正咱们家本来也要做的,我叫阿娘多放点儿糖,家中还有干桂花呢,撒一些更香。”
姜瑜握住她的手:“总是送咱们吃的,多不好意思,旁的都咱们准备罢。”
正当说着,几个小丫环端来点心茶水,其中一个人道:“太太说了,叫姑娘们别光顾着在屋里,出去走走,今儿天也好。”
姜琼笑道:“那快出去,我待长了也觉得闷。”
姜蕙原本不想去,这金荷她越看越虚伪,偏偏姜瑜不知她的真面目,不过人总是如此,不然为何又有日久见人心这句话?
别说这金荷也确实厉害,刚才她屡次打击,她都能忍住。
真是个成大器的。
她怎么也得多观察观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便同她们一起去了。
在园子里,也就赏赏花,斗斗花草,姜蕙无甚兴趣,倚在栏杆上观鱼,扔一把饲料进去,鱼儿都围上来,很是热闹。
时间消磨过去,很快就到午时。
众人去往厅堂。
金荷一见到母亲金太太,拉着她假装去如厕,一头就扑到她怀里抽泣起来。
金太太吓一跳,眼见四处无人,忙问:“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你与阿瑜,阿琼不是挺好的吗?”
她伸手拍金荷的后背,轻声安抚。
金荷哭得会儿,从袖子里拿了帕子擦眼睛,嘟嘴道:“是那个二姑娘,真真讨厌,一来就送我金步摇,阿娘没见她的眼神呢,多看不起人。”
金太太脸色一沉,半响又笑起来:“阿荷,她不是从鄠县来的吗,鄠县这种地方,小姑娘不懂礼数,你与她计较什么?我一向叫你与那两个姑娘亲近亲近,便是这个道理,她们可是有女夫子教的,那一个大房的姑娘,乡野出来的,你别理会她,寻常见到打声招呼便罢了。”
听母亲教诲,金荷嗯了一声,又嘟嘴道:“可女儿还是气的很呢。”
金太太笑起来:“为娘如何教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家如今这境况,你也不是不知,为娘早与你说过了。”
“娘是说瑜姐姐的嫁妆……”金荷道,又觉失口,忙点头,“我知道了,娘,等哥哥以后考上进士,咱们家便什么都不缺的。”
母女两个说得会儿方才回去。
用完饭,姜蕙从花池绕回自己住处,姜家几代都是地主,钱财富足,故而在宋州买的院子也够大,她一人独占一处小院。
谁料将将走到花池,就见一个年轻公子迎面走来,穿了身花团袍,眉目端正,甚是斯文,见到她,显是一愣。
姜蕙皱了皱眉,这不是金家公子金佑安吗?
怎会来这儿?
她满心的不屑。
上辈子姜瑜嫁到金家,不过才半月,姜家就遭逢大难,可金家并不曾被牵连,那时她走投入路,求到金家,却知姜瑜不久前悬梁自尽。
又见金荷披金戴银,满面得意,金佑安却是满面憔悴,好似为姜瑜的死很是伤心。
可那又如何,作为丈夫,他总是没能护住妻子!
也不知姜瑜是真自尽,还是被人逼的。
姜蕙假装没看见他,转身就走。
金佑安在身后道:“你是姜二姑娘罢?刚才见过令兄,你们真有几分相像,请问二姑娘,令兄现在何处?原本有个小厮带路,竟不知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