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涔一开始教陶萄的是风景照,之后才教她人物照,从和许涔的学习当中,陶萄倒是学到了不少有益的知识,那是那些视频所无法提供的。
只不过在个人审美这件事情上,陶萄依旧固执己见。
如若许涔觉得某张照片那样拍更好,而陶萄觉得这样拍更好,那她一定会坚定地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她发现,她现在拍的照片,随手便能拍出一张让她顺眼的,不似之前,她需要在所有拍好的照片中挑出一张顺眼的来,她已经知道,从怎样的角度,用怎样的方式拍摄,能够准确地达到自己觉得顺眼的标准了。
她白天就因为这张照片和许涔作了一番争论。
许涔说拍一个人物,要展现人物本身的感觉,可陶萄却觉得,镜头带给观看者的感觉,原本就是一种二次假象的传递。
所以模特本身的感觉在陶萄看来,似乎不那么重要,她隐约感受到,让她觉得好的——是画面呈现出来的故事感。
不是非要让一张照片往深度、过度诠释的方向走,而是这样会让陶萄觉得舒服一些。
在学习了专业知识之后,陶萄以及把顺眼作为自己审美的标准。
为此,许涔曾多次劝她不要惯性思维,可陶萄一旦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索性便不改了。
而今天的许涔,却因为这张照片,被陶萄说服了。
镜头里,模特坐在窗前,她瞥了一眼窗外的枯枝,本是无意的一瞥,陶萄正好捕捉下来了,受内心什么观念的驱使,模特手微微蜷缩着,眼睛里带着的那点悲悯和忧虑情绪一闪而过,而这一切恰好又被陶萄给抓拍到了,而模特身旁散落着的彩色的碎纸片,和外面的荒凉景象形成了某种对比,一股艳颓的感觉便油然而生,虽然许涔一开始觉得她拍得很奇怪,但争论着争论着,许涔却忽然也觉得陶萄这张照片顺眼起来。于是争论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少女的手边是几本新买回来的书,还没拆封,在台灯的光下,显得很有质感,而她身后的书架上,比起刚刚来的时候,丰富了太多。
她看了一共不止十二本书,只不过有的没有被判定成“吃透”。
由于这些天都在直播和学习,偶尔才在b站上发些vlog,某音就发过一两次的照片剪辑,虎鲨已然成了陶萄光顾最多的阵地。
她在虎鲨的粉丝上涨的速度并不快,两个月过去,刚满了六百万,而微博和某音的粉丝数量也没怎么增长。
只不过她直播间日常在线人数,在经过了一阵子的缩减之后,就没怎么掉了,日常在线观看人数也有三百万。
大家一开始觉得陶萄的直播形式新鲜,但这股新鲜劲过去之后,不愿意坚持学习的人自然而然便离开了直播间,而剩下来的,都是一些养成了学习习惯的人。
随着考研的时间越来越近,陶萄最近直播间的人数增加量也在增多,不少人私信陶萄让她把自习室的时间延长一些,但陶萄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外头渗进来冰凉的冷意,陶萄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愣住了。
外面竟然纷纷扬扬下起了雪,洁白的雪落在窗户上,缓缓融化,将窗户再打开了一些,陶萄缩了缩脖子,然后伸出手去,几片雪花便飘落在她的手心。
感受到冰凉的冷意,陶萄心生感慨,时间过得好快。
临近考研的时候,陶萄停止了自习室的直播。
两个月没接广告,也没有怎么营业,陶萄还得重新开始营业了。
锦荣衣阁在z市开了好几家分店,冬天到了,订做旗袍的订单便少了一些,陶萄正在公司和周虹谈论接下来要接的几个合作。
真巧这个时候,锦荣衣阁小胖的电话打了过来。
冬天,是一个沉寂、且极容易与悲伤联系起来的时节。
电话里,小胖店长声音里带着些哽咽:“葡萄,刘老师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
春去冬来,人的生命就如同季生的花朵一般脆弱,寒风中凋零的时候,一辈子的风光和失落都归于沉寂。
白炽灯从头顶照下,陶萄也不知为何,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刘老师?”
“嗯。”
“我马上就到。”
收拾了东西,陶萄和周虹说了几句,周虹深色错愕地起身,跟着陶萄出了门。
她身上穿着漆黑的长款的厚风衣,表面是绒布质地,腰身系着一条宽腰带,围巾裹着几乎半张脸,脖子一点也没露出来。
只不过一头漆黑浓密的秀发两个月长长了不少,陶萄也没有去理发店修剪过,任由头发长长。
如今看上去,蓬松而漂亮。
下电梯的时候,陶萄正好与温其修、陈西、张新起三个人打了个照面。
他们一周之前,就参加完比赛回来了,陈西没走到最后,但张新起和温其修居然都走到了前十一名。
在即将出道的关头,张新起主动退出成团,然后和被淘汰的陈西一起回了公司。
他退团的事在热搜上挂了两天,在陶萄助力离开之后,张新起就像是开了窍一样,不仅通过一些在镜头前的蛛丝马迹,营造了自己受害者的形象,把原本他被霸陵的帖子重新带到了人们的视野当中,而且与同公司的一名参赛者营造cp人设,嗑糖的粉丝越来越多,直接导致他人气暴增,进入了最后的决赛圈,而魏思鸣因为接受到了陶萄给的信号,也一直在暗中帮助张新起等人,至于温其修,就是靠着努力和颜值一步步上位的。
温其修打算进入娱乐圈,但是张新起不,他决定回公司,利用积攒的人气,走网红的路。
两个月再见,他们脸上的神情比起训练营的青涩和稚嫩,多了几分大人的沉稳。
对此陶萄挺欣慰的,进不进娱乐圈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当时对他们说的话都是经验之谈,能不能咸鱼翻身关键点本就不在她,而在他们自己。
“师姐!”
“师姐好!”
“葡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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