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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门处等着的素云,来回找了好几圈,旁边平日看守二门的婆子,讨好地说道:“张全他家的,不如过来坐会吧,反正这大夫还来呢。”
“我怎么坐得住,这大夫怎么这么久还不来?”说着她又朝着外头张望了一眼。
那婆子平日就管看门的事情,这往往出出进进的这么多,因此小道消息倒是灵通地很。她嘿嘿笑道:“今个跑腿的丁大有素来就是偷奸耍滑的,若不是看着给六姑娘请大夫,只怕都不不愿意去呢。”
“这样的人怎么还让他留在这里跑腿?”素云忍不住气道。
这婆子一听便知素云平日只管伺候在太太小姐身边,这些下人之间的事情,倒是搀和地少了。只听她笑道:“这小子虽说性子有些懒,平日让他拿个东西叫个人是三请四请的,可人家长得俊俏,被老爷奶妈妈家的姑娘看上了。如今靠上这么个靠山,还愁什么?”
素云一听便沉默了,这奶妈妈可不比寻常的妈妈,若是一直留在主子跟前,那脸面只怕定半个主子呢。当初谢树元的奶妈妈便是留在谢树元身边伺候的,后头谢树元虽将她送出府养老,可是奶妈妈家的儿子却又到了府上当差。
正说着话的这会,就见一辆谢府的马车缓缓驶了进来呢。
丁大有从车上跳了下来之后,便伸手将车驾旁边的凳子放好,里面的大夫背着个医药箱便从里面出来。
素云一瞧人总算是来了,便急急迎上去说道:“周大夫,你可算是来了。”
周大夫是这城中最好的大夫,家里头经营着医馆,平时在医馆里坐医。若是有大户人家的女眷病了,也会请他过府一瞧。上次江姨娘假生病的事情,便是他戳穿的。
素云带着周大夫急急地往萧氏的正院过去,虽说上回萧氏也赏了周大夫不少的银子。可是这后宅阴私之事,特别是布政使大人的阴私,他实在是不愿再瞧。可是萧氏偏偏信服他的医术,如今谢清溪病了,便点名让下人过去请他。
原本周大夫还在担忧这回不会又是什么隐秘之事,就被领到萧氏的院子中。待一路进了内室时,就看见谢夫人正坐在床边,而身后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俊俏少年,那少年满身的贵气风华,便是周大夫这样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再瞧见这少年之后,都忍不住地多瞧了一眼。
因着谢家在苏州也有许多,周大夫又时常出入给谢家的人看病,对谢府上主子虽不至于了如指掌,但是这面孔却是认得全的。可这少年一瞧便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如今又能出入谢夫人的内室,只怕就是传闻中的那位……
“周大夫,请你务必救救小女,”萧氏见他过来,一向淡然温婉的面容此时也不满忧愁,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周大夫低头瞧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孩,只见她满头的乌丝铺在遍绣桃花的枕头上,一张小脸没了往日的红润,惨白地犹如纸片般,额头上压着一方热帕子,只是额角还是不断往外渗出冷汗。
待他把脉之后,沉思片刻才道:“贵府的六姑娘因年纪尚幼,血气未定,神气尚弱,容易受外邪侵扰,”接着他又是摸了摸胡子,侧头沉思了半晌。
萧氏并不通医术,因此对他所说的话,只是似懂非懂。孩童在未成年时,元气弱而易受外邪侵扰,萧氏也是听过这样的说法的。
只是她前头养了两个儿子都是健健康康的,便是连生病都少见。唯独到了这对龙凤胎,哥哥清湛倒也还好,偏偏就是她的溪儿,小小年纪便受了这样多的罪,萧氏想到此便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不知周大夫是不是想说,我妹妹受了惊吓,”谢清骏自然也焦急,又见这大夫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恨不得让他赶紧将病症说了,好对症开药。
周大夫转头看了谢清骏一眼,倒是点了点头称赞:“看来小公子也是通些病理的。”
“读书人而已,”谢清骏面无表情说道。
古代讲究博闻强识,至于被成为君子六艺的礼、乐、射、御、书、数,那都是读书人必须要学的,不说是他们安身立命之本,但是也是需要掌握的基本技能。至于谢清骏这样博览群书的人,略通些药理自然不足为奇。
周大夫又问萧氏:“不知六姑娘近日可曾受过惊吓?”
萧氏摇了摇头,不过她又接着盯着朱砂看了一眼。朱砂作为谢清溪身边跟着的婢女,自然最清楚姑娘平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可是她思索了半晌,最后只能说道:“姑娘这几日娴静地很,除了在学堂里读书和过来陪夫人外,便只在自个的院子里绣花。若是说惊吓,方才姑娘睡梦中,惊叫了一声,接着便成了这幅模样。”
萧氏想了下,也不由点了点头。谢清溪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平日做了些什么,萧氏虽不是了如指掌,可也是知道个大概的。这丫头近日急着要给她大哥哥绣个荷包,除了在自己这处说会话,便只有在自己院子里头绣花的份了。
就在此时,一直紧紧闭着眼睛和嘴巴的谢清溪,突然身子痛苦地一扭,接着整个人便蜷缩起来,嘴里还模模糊糊地念叨着。
众人被这一幕惊住时,就见她的身子扭动地越来越厉害,险些就要滚落到床下。谢清骏一个箭步上前,连被子带人便死死地抱在怀中。只见他盯着周大夫怒道:“现在如何治,你赶紧给我想出个对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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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九皇子。”
“小六。”
此时的马场犹如一锅粥般,早没了什么皇家礼仪。刚被人从马腿边拖了出来的大皇子,这刚起身就看见陆庭舟抱着陆允珩跳下马,可是紧接着他们落地的那处,正是马癫狂后后退的地方。
只见那宽大的马蹄带着劲风,在呼啸间竟是要踹下去,就在电闪间,陆庭舟竟是硬生生地往旁边滚了一圈,只是那马蹄还是擦着他的手臂塌了下去。
“啊,”他痛呼一声,死死抱着身下人的手还是松开了。
“王爷,”齐心此时挤开众人,便急急地跑过来。
而旁边的侍卫此时见恪王爷竟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伤,早已经红了眼,扑到马背上的,用缰绳套头的,可便是四个人都没能降住这匹马。
就在更多的侍卫要扑上来时,只见那马嘴上突然冒出一堆白沫,紧接着那癫狂的马竟是咣当一下倒地。它庞大的身躯摔在地上时,掀起一人高的尘土,而骑在马背上的侍卫虽眼疾手快地跳下马背,可还是没快过马摔倒的速度,一条腿被马身死死地压住。
齐心上前抱过陆庭舟,而旁边的二皇子也赶紧过来将陆允珩抱了起来。陆允珩一张白皙的小脸蛋此时已经占满尘土,脸颊上还划出了一道血痕,看起来是方才落地时石子所磨的。
他眼神呆滞,竟是连哭都没哭。
而被齐心扶起的陆庭舟,此时整个人已经脱劲,一条手臂痛地让他险些落下泪来。他伸出右手便是摸着左手,嘴角勉强拉扯了一下,方下说话时,竟是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接着便是一口血沫吐了出来。
“赶紧叫太医啊,还傻愣着干什么?”二皇子拉着陆允珩,又瞧着陆庭舟嘴角的血迹,立即急急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