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一品驸马爷 春溪笛晓 1919 字 2023-10-15

燕冲忍不住宽慰:“陛下宽心,殿下还小,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长起来的。”

赵英点了点头,说:“你下去吧,东宫那边你随时盯一盯,别真让他闹出事来。”

燕冲领命退出殿外。

门一开,满天风雪吹了进来,呼啸着的冷风灌进了燕冲衣领,饶是他身体健壮至此也还是被冻通体发寒。

燕冲叹了口气。

太子再不堪造就都好,那也不是他能操心的事,他把赵英交待的差事办好就成了。

另一边的谢则安并不知道赵崇昭的长枪是故意冲着秦如柳去的,拉着久久无法回过神来的秦如柳一起和赵崇昭去见太子太傅徐君诚。

上回徐君诚虽然去了谢府,但谢则安并没有见着人,根本不知道徐君诚曾经和姚鼎言抢自己这个学生。他走进“教室”时注意到徐君诚的目光有一瞬间是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眼神儿好像特别复杂。

谢则安不明所以,只能和秦如柳、燕凛一起乖乖见礼。

前面有过三个太子侍读,徐君诚都挺喜欢的,可惜赵崇昭入兽园时三个太子侍读没能劝阻,统统被赵英赶了回家,前程恐怕是毁了。

陪着赵崇昭读书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徐君诚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看了眼谢则安。听说前段时间姚鼎言去刑部那边审查时身边带着这位“谢三郎”,他们在御前吵翻天那几天这位“谢三郎”也跟在姚鼎言身边,徐君诚心里着实有点好奇——这娃儿到底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居然让姚鼎言一收入门下就这么带着?

徐君诚特意把谢则安留到最后,先考校了秦如柳和燕凛几句才转向他,想摸摸谢则安的底子。

赵崇昭敏锐地察觉徐君诚对谢则安不太一样。

赵崇昭觉得很不高兴,本来谢则安能进东宫陪他是多好的事儿,偏偏先冒出个秦如柳和谢则安先聊了起来,来到这边后太傅又特别关注谢则安,最明显的就是考校谢则安的时候太傅多问了许多句!

谢则安是来给他当侍读的,他们凭什么占着啊。

赵崇昭直接叫人把谢则安的座位搬到自己身边,朝谢则安招手:“三郎,坐这边!”

徐君诚还准备接着“考校”谢则安呢,听到赵崇昭这话后才猛地回过神来。谢则安对经史说不上很熟,有时很基本的东西他都背不出来,但提到他记得住的东西却能说得出其中的含义来,理解得非常通透。

虽然谢则安说话又白又俗,有些地方说得很粗浅,有些地方又有失偏颇,但从他的年纪来看已经无比难得!

聊到他与其说是他在考谢则安,还不如说他不由自主地和谢则安辩论起来。

徐君诚心中十分惋惜。

谢则安才十岁左右就已经能有这样的见解,加以教导的话以后肯定大有出息,他那日要是再多坚持一下,或者在老师提出让他收徒那天直接登门见一见,说不定能从姚鼎言手里把这学生抢过来。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晚,谢则安每天都要分大半天到东宫这边来,相比之下去姚鼎言那儿的时间反倒更少!

就算在谢府时没抢着,谢则安还不是得喊他一声先生?

想到这一点后徐君诚心情舒畅了不少,连赵崇昭打断自己的问话都没生气,挥挥手让谢则安坐到赵崇昭身边。

谢则安如蒙大赦,跑到赵崇昭身边坐定,小声说:“谢啦。”徐君诚的“考校”实在让他吃不消,快要把他那一丁点底子都掏空了!

明明问秦如柳和燕凛时没这么问这么多的,怎么轮到他头上问题却没完没了地来?

难道是因为徐君诚和姚鼎言不久前互掐过,而他是姚鼎言的学生?

谢则安亚历山大!

赵崇昭可不知道谢则安的纠结,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谢则安的感谢,也压低声音说:“你也觉得很痛苦对吧?太傅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唠叨!”

谢则安往赵崇昭左边瞄了眼,万分诚恳地说:“殿下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先生的话句句都是金玉良言,我怎么会觉得痛苦?”

赵崇昭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太对味,一激灵,小心翼翼地顺着谢则安的视线转头——果然,“有点唠叨”的徐君诚正站在他旁边!

赵崇昭面不改色地说:“太傅你快讲吧,今天讲《六略》对不对?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听下一篇了!”

谢则安点头如捣蒜:“对啊对啊,我也想听!”

徐君诚:“……”

第32章

谢则安很快就感受到徐君诚潜藏在温和表象之下的可怕一面。

徐君诚从“有些唠叨”变成了“话很少”,直接叫人给他们四个人发了十张又长又大的白纸,微笑着说:“今日如柳你们刚到,我对你们的了解不是很深,所以我念题,你们写答案,我视你们答题的程度来确定留给你们的功课量。”

谢则安:“……”

这简直是开学第一天,老师带着微笑走进教室说:“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考试。”

还让不让人活了!

赵崇昭勇敢地举起手:“太傅,我——”

徐君诚说:“殿下应该不会不如如柳他们吧?”

赵崇昭说:“那当然!”

徐君诚说:“那就开始吧。”

赵崇昭:“……”

徐君诚倒没有可以出难题,依然是从经史里面抽取一两句让他们接下句,偶尔才让他们释义。可惜的是这种基础的东西恰好让谢则安露底了——他根本没好好学过,越是基础越能考死他!

谢则安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看,赵崇昭出乎他意料地认真,燕凛和秦如柳也目不斜视,统统都在聚精会神地答题。

感受到徐君诚的目光又转到了自己身上,谢则安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瞎掰。古文上下大多有点联系,他努力听着上句胡诌下句,竟也把每张纸都写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