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透露藏身之处而被天帝所灭,说不得也是他之过错。若他不说,天命难违,又该如何应对
一念及此,张翼轸难免头疼一番,却又转念一想,成就飞仙还遥不可及,即便飞仙大成,飞升天庭,是否得见天帝还未可知,现今何必做此无谓猜想一经想通便心意大松,收回心神,心道华服男女现身龙宫不说,还现身太平村,却又在此地留下行踪,是无意而为还是特意为之二人将此山改名为方丈山,其中又有什么重大隐情
思索一番张翼轸还是难以猜透二人所做一切究竟有何深意,应该不会只为引他前来这般简单。若真是如此的话,早先就会在他身世之谜之上多留一些可寻的线索,而不会只留下一本书和一面铜镜。
想到怀中的无字天书,张翼轸猛然记起自上次出得未名天之后,一直不曾拿出无字天书一观,正好今日难得空闲,有此良机,何不细心翻看一番,看是否有所收获。
当即正想自怀中取书,猛然间感觉四周陡然云起雾升,一阵山风刮过,远处断崖之处,片刻之间便汇聚无数云雾弥漫其间。正好画儿也回首回来,正面相对张翼轸。画儿一脸淡然之意,背后是一片断崖,断崖之处云雾翻腾,被山风吹得翻滚不停。张翼轸只看一眼便觉脑中轰然一声,顿时呆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情此景,除去画儿手中未提竹篮之外,竟与当初画儿所在画卷的画面一模一样
张翼轸怦然心惊,莫非此处正是当年丹青手作画之处而画儿的本体女子正是站立此处,手提竹篮临风而立,飘然若仙如此推算,此地与传说的仙山方丈有无相干暂且不论,与画儿身世怕是真有莫大的干系
对了,画中女子所提了竹篮为何不见
第五卷小重山第四章无字天书记流年
想到竹篮,张翼轸急步向前,一把抓过画儿小手,却见在画儿葱莹玉白的手腕之上,赫然有一道红绳,红绳所系之处,正是一个竹意昂然小如指甲的竹篮
画儿被张翼轸猛然抓住小手,不躲不闪,神思恍惚,却是说道:“主人师兄,不知为何画儿只觉此地格外熟悉,仿佛许久许久以前来过一般恍惚记起,画儿就站在脚下之处,手提竹篮,面前站立一人,手握画笔,正在为画儿作画”
怪哉,画儿竟能忆起作画之事,莫非她与画中的人的真身之间,真有莫名的联系张翼轸心动之余,忙问:“画儿可否记起作画之人长相如何”
画儿却是摇头,一脸迷茫之色,半晌才说:“记不分明,只觉模糊之间,眼前之人是一名年轻男子,画儿只有一丝印象,这男子,一身衣服金光闪闪,倒是漂亮得很。”
华服男子张翼轸一时愕然,随即又一猜想,更是大吃一惊,难道画儿本体之人,竟是与华服男子同行的女子不成若真是如此,岂不说明画儿身世与自己身世,竟是同归一处,只要寻到华服男女,所有问题便会全部迎刃而解
忽又想通一点,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东海龙王倾东曾经见过华服男女,见到画儿却并无表示,显然画儿与华服女子并非一人
正心中惊喜不定五味杂陈之际,忽听画儿又开口说道:“主人师兄,画儿忽然想起两句诗句,正是作画之人所说”
“是什么”张翼轸急问。
“天地无数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一片伤心画不成是谓何意张翼轸一时呆住
细心一想,以东海龙王所说,画儿画卷本是一分为三,名为三分图,三元宫、极真观和清虚宫各得一卷。虽是清虚宫之画并未亲眼得见。但以他在极真观所见的侧面图推断,清虚宫之画应也不差。一画三卷,卷卷精美,又何来一片伤心画不成之叹
张翼轸一人猜测半晌,也不得要领。不由怀念青丘地足智多谋,也不知青丘何时才会回归。但愿他一切安好才是。
猛然间又想起竹篮。便问画儿:“画儿,你手腕之上地竹篮,可与你心意相通”
画儿用手拨弄几下,又歪头一想,一脸无奈说道:“画儿使唤不动,它不听画儿的话”
应是宝物不差,或许只是画儿修行不够或是时机不成熟。张翼轸也不再追究此事,却是越想越觉方丈山来得莫名其妙,且隐约间千丝万缕也应该和传闻中的方丈仙山有相干之处。要不为何华服男女会特意在石壁之上留字。
“方丈仙山,咫尺之间”究竟是说眼前的方丈还是说海外仙山方丈,所谓咫尺之间是指若是福至心灵。一念便至。还是只是虚指。或者便如沧海桑田一般。天地大小互换张翼轸想到此处。急忙四下寻找一番。试图在高台之上寻到蛛丝马迹可见犹如沧海桑田一般地奇景,却转了半天也一无所得,只好作罢。
画儿毕竟是孩童心性,片刻之后心中好奇便去,恢复烂漫之态。开始四下追逐蝴蝶,游戏花丛。张翼轸也懒得理会画儿,心中思绪不断,一连串的疑问在心中挥之不去,犹如四周盘旋不停地清风萦绕心间。
不管如何,此地被华服男女更名为方丈,绝非巧合,更非无聊之举。只是一时无法堪破其中深意,张翼轸难免郁闷。呆立少时,这才想起无字天书,伸手入怀将书取出,随意打开一看,更是无比惊诧
无字天书现在已然不能再称之为无字,其上不但有字,还有不少画图,图文并茂,竟是成了一本精彩纷呈的记事之书。张翼轸一一翻看一遍,只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出得灭仙海以来,东海与金翅鸟之战,其后独身返回中土,再到收服青丘,回到龙宫,再到海角天涯直至南山岛一战,无字天书无不记录在案,一丝不漏。除去在海角天涯、海枯石烂和沧海桑田之处,只有文字不见图画之外,其余之处全是有图有字,犹如一人紧随张翼轸左右,寸步不离,时刻提笔作画纪录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张翼轸心中大骇:这无字天书,虽是比不上息影之术有声有色,却也可以无须刻意催动竟能自行纪录先前经历,倒也是闻所未闻的惊人神通。
只是亲生父母所留的无字天书详尽纪录自己言行,是何用意
忽又想到关键之处,先前无字天书也只是纪录到灭仙海,在未名天中便再无显示。现今在海角天涯、海枯石烂和沧海桑田所经之事,天书之上只是文字一提,莫说图画,便连玄冥、烛龙以及毕方也是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