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看吗?我的鼻孔呀!我鼻孔大吧!”陈阔说着,还故意地动了几下鼻孔。
看着那冲着自己一动一动的黝黑鼻孔,朱璃无语,要是左崇喆、赵潜那些宗门的真君高修知道,那个整出所谓上古秘宝、远古魔神,还干掉了黄鼎、杨妙呈,搞得他们这些真君高修人人自危的“幕后黑手”居然这么逗比,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正用平板看餐馆评价的干饭妞抬头看了眼陈阔,眉毛皱紧:“阿阔,你好恶心……”
“玩你的游戏去!”陈阔白了她一眼,灵视界下一个大手凭空伸出,轻拍了干饭妞脑袋一下。
“我没在玩游戏……”干饭妞抱着脑袋无奈地申辩。
陈阔又抓着朱璃的手放到自己胸肌上,嘿嘿笑:“这里也大。”
“唉。”
……
当年朱璃的父母找到了上一宗使用法宝“九天银华锁”提升他们阴灵轻度的漏洞,先是窥准了机会,趁着看守的不注意,助一个因为想要窥探据点而被逮的妖族大妖逃离,以此建立了和妖族的联系。
然后又等待时机,彻底夺取了“九天银华锁”的掌控权,在妖族的协助下,逃了出来。
但妖族不敢和宗门直接硬碰硬地对抗,也没有哪位妖王敢直接接应他们,所以他们这一路得自己冲过来,还必须得甩脱追杀,否则妖族的接应就不会到来。
对于还无法化形,也没有学过法术,只是勉强掌控法宝的五只半人半狐妖而言,这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他们一家五口,一直都是抱着为对方牺牲的信念,一路奔逃。
他们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自己能活到最后,所以当他掌控法宝的时候,是直接燃烧自身的躯体、阴灵,将这段时间上一宗通过“九天银华锁”强行给他们灌输的被动修为都消耗掉——连同他自身的生机。
父亲倒下后,是母亲,母亲倒下后,是哥哥和姐姐。
虽然没有过讨论,没有过交流,但家人们都默契地一个接一个地扛起了遮蔽亲人的“大伞”,最终,他们把“九天银华锁”和生的希望,交给了当时年龄最小、还有些懵懂的朱璃。
而她,终于活了下来。
活到了今天,并且和她狗哥,开始复仇。
看着眼前这有几道浅浅划痕的大树,来的路上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情绪的朱璃,却依然是瞬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陈阔将小秘书拥入怀中,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她的后脑。
“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他们是为我死的……他们是替我死的……我连安葬他们都做不到,连替他们立墓碑都不敢,狗哥,我对不起他们,狗哥……我想他们……我好想他们啊……可是……可是我已经快要记不起他们长什么样了……狗哥……”
小秘书哭的非常地伤心,身体一抽一抽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事实上,这是逃出来后,父母兄姐都为了保住她而牺牲后,她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之前无论她想起亲生父母兄姐的过往,内心伤心和愤怒,默默流泪,也都没有敢真正地放肆大哭过。
而今天,就像是将过往二十多年的委屈、悲伤、愤怒、仇恨、憋屈、自责、苦涩都通通释放了出来,情绪如洪水般,肆无忌惮地奔涌。
便是陈阔,也想起了年幼时因意外过世的父母,想起了高中时过世的师傅“老道士”,想起了此时依然下落不明的师兄师姐,也是红了眼眶。
对小秘书那句“我好想他们,可我已经快要记不起他们长什么样了”,陈阔也是感同身受。
不过他还有父母早年留下的照片可以看,虽然只有一张,虽然不太清晰,但毕竟是个念想。
而小秘书,什么都没有。
他明白这种恐惧,这种害怕。
“不要怕,小朱,不要怕,我会帮你想起来的,你狗哥无所不能。”陈阔在女孩的耳边轻声说道。
灵视界下,坐在陈阔肩膀上的干饭妞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摸着朱璃的脑袋,哪怕她实际上什么都摸不到。
于是哭得一抽一抽的朱璃,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们在一片山林中,此时已入夜,但周围无比寂静,连一点虫鸣鸟叫声都没有,仿佛都怕惊扰到这两人。
朱璃终于平复了情绪,恍惚中,她觉得自己好像还睡了一觉,做了个梦。
从下午哭到了晚上,哪怕现在修为精深,已经接近妖王的朱璃,也是有些疲惫。
她想从狗哥怀里抬起头,却连带着把狗哥的衣服也带起了一截,然后她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脸和狗哥的衣服粘在了一起……好像是鼻涕眼泪干了……
完蛋了!
要被笑话一辈子了!
朱璃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灵视界下,干饭妞的声音响起:“小朱醒啦!阿阔!我们去吃饭吧!吃烤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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