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没有继续带领她往里走的理由很简单,这一整层,都属于一个总套内的,周酒先前跟着裴淮之来过多次。

是他的专属,她对此熟悉得很。

小姑娘背着双肩包站在原地,不出一会儿,便看见那半小时之前刚刚从她房内离开的男人,此刻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不仅如此,再往里,总套厨房内传来些许声响。

裴淮之自如地伸手从周酒身上将她的双肩包卸下来,挂在自己手臂上,而后攥住她手腕,也不顾她板着小脸,就将人往里带,就见那现在一直在翡落湾照顾她的阿姨,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走出来,将碗放到餐桌上,看到周酒的时候,脸上漾起笑意:“小姐,许久不见你了,都瘦了,你出去这么久,药应该也断了很久吧?”

“我听先生说,您今天气喘又犯了,这不赶紧把那药从翡落湾带过来,替您熬上了,加了冰糖的,不苦,您先喝一碗?”

第25章.别哭不碰你了,你不哭了好不好?……

周酒僵直脊背,不经意地将手腕从裴淮之的掌心抽出,背到身后。

男人脚下步伐一滞,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后者一脸不高兴地绷着表情,见他瞧过来,还倔强地仰着下巴瞪了他一眼,胆子倒是真比先前还没离开他身边的时候大了不少。

气人,但却鲜活。

裴淮之没挪开眼,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她瞪了会儿,而后不自觉弯了弯唇,修长直接轻轻地摩挲着,悄悄回味着方才握着她纤细手腕时,那嫩生生的触觉。

佣人把热气腾腾的汤药放到餐桌上,往周酒这边看了两眼,面上流露出的喜色是自然而然毫不奉承虚假的。

周酒一时有些动容,过去她在翡落湾生活,一时便是这个阿姨悉心照顾她。

最开始她只是个清洁佣人顺带到翡落湾寄住的普通初中生时,这阿姨对她就多有关照,每回给裴淮之做点什么好吃的,都会特地给她多留一份,偶尔她在学校写作业,回来得晚了,母亲林淑娟不闻不问,连口剩菜剩饭都不给,也是这阿姨偷偷拉着她去厨房开小灶,给她重新准备晚餐。

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翡落湾的阿姨比她的亲妈还亲,照顾她像照顾自己的亲生女儿。

后来和裴淮之在一起,迷迷糊糊被他从次卧拐回主卧之后,阿姨对她的态度便更不用说了,体贴细致,永远笑脸相迎,永远热情温柔。

裴淮之这是想打亲情牌,自己的感情打不过,卖惨又成效甚微,如今便把阿姨从翡落湾请过来了,周酒是半点好脸色都不想给这个混蛋东西,可偏偏在阿姨面前,又不想表现出来,免得空惹人家担心。

毕竟当初两人还在一块的时候,旁的知晓她身份的人,虽表面上对她恭敬奉承,可背地里全戳着她脊梁骨悄悄唾弃,保洁的女儿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不论是相貌还是家世,有哪一点能同宋家千金相比,人家就是离了婚回来,那也比她强过千倍万倍。

唯有这个阿姨,从第一次知道他们两个走到一起时,便是由衷的欣慰,那些年她常说:“裴先生呀,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小的时候便不怎么爱说话,后来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便更是生人勿进,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他性子古怪骇人,不好相处,可是先生对小姐您是不一样的,你们能在一起,我是真的为你们感到开心。”

“只有小姐最适合先生了,他和您在一起的时候最放松也最舒心,也只有先生的身份和能力,能给小姐最好的生活和保护,你们一定要好好在一块。”

周酒出了会儿神,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可惜了,他们最后谁也没做到阿姨心目中的期许,只能让她失望了。

周酒内心一边讨伐裴淮之,一边对着阿姨,又不自觉换上该有的笑容和回应。

也不管裴淮之那眼神直勾勾地睨着自己,她走到餐桌旁,当着阿姨的面,十分给面子地皱着眉头,把那苦哈哈的药全数喝下。

不过虽苦,但也并没有记忆中的难以入口,她记得先前被要求每天都要喝一碗这药的时候,那种苦不堪言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大概是尝过更多不一样的苦,倒也并不把这些当回事了。

裴淮之懒洋洋地抽出把椅子出来放到自己身边,拉着周酒坐下,周酒没领情,撇开他那伸过来的大手,狠狠白他一脸,全程没给半点好脸色,端着碗,自顾自地跑到长桌另一头,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

裴淮之觉得她这个样子也可爱,没挪开眼,低低地笑出声。

阿姨在一旁收着东西,见到裴淮之这个表情,顺口对周酒说了句:“先生打您从翡落湾搬走之后,便没再这样笑过了。”

周酒垂着眸,握着碗边的指节不自觉多了几分力道,骨节微微泛着青白,再抬头时,便直直对上裴淮之那侵略性极强的眼神。

阿姨收好东西,也不想再耽误属于两人单独的小世界,打了声招呼之后,十分自觉地离开了酒店总套。

门口关上的一瞬间,周酒强行挤出来的笑容终于消失殆尽,她很快站起身,走到裴淮之身边,准备将自己的双肩包拿回来就马上离开这里。

哪成想裴淮之似乎早早便算准了她的意图,小姑娘伸手扯住双肩包带子的一瞬间,他修长的指节轻轻将那背包带一勾,任由周酒使了多大的劲,那包包仍旧纹丝不动地在他腿上躺着。

“你松手。”周酒冷冰冰地命令道。

裴淮之懒洋洋地摇摇头:“我松手了你就跑了。”

周酒气得小脸板正:“裴淮之,你别耍无赖。”

男人眉峰一扬,手上力道忽地加重了几分,周酒方才还攥着书包带没松开,此刻没防备,突如其来的力一下让她失了平衡,不受控制地跌坐到了裴淮之的腿上,一瞬间的功夫,小姑娘被眼前的混蛋轻而易举地揽到了怀中。

他凑到她耳畔,磁沉的嗓音带着点儿坏:“知不知道什么才是耍无赖?”

男人大手探到她腰间:“用不用我教你,这样才是。”

“你不要乱来!不然我杀了你!反正我烂命一条,拖个巷深裴总这样身份的人陪葬,也值了。”周酒气急地捏紧手心放着她这辈子说过最恨的话,丝毫不知道这话听到身|下男人的耳朵里,有多么可爱诱人。

“喔,那我真的好害怕。”裴淮之忍着笑,摆着个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最下流的话,“那你说说看,你倒是想怎么杀了我,用下面吗?”

男人手指头顺着她那印满小熊的睡裤,直直往上,而后在腿|根处停留:“这?那我怕是真的会死。”

他忽然换了脸色,大手插入小姑娘发梢,一把将人扣到距离自己唇间只有分毫的位置,哑声道:“酒酒,你要试试看吗?”

他话音刚落,深眸微阖,对准那个他惦记了几个月之久的软唇直直吻下去,周酒双手抵住他胸膛,可力量实在太过悬殊,无论她使多大的劲,都无法将身前人撼动半分。

小姑娘那眼泪一瞬间便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深吻中掉了下来。

温热的泪水流经细嫩的脸庞,最后浸湿两人肌|肤相贴的面颊。

下一秒,周酒不管不顾地发了狠地在男人嘴唇之上咬出血痕,裴淮之动作只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便吻得更深,浓浓的铁锈味灌满两人的鼻息之间。

周酒的身子微微发颤,半晌后,小姑娘从唇缝间溢出了点哭声,细微的嘤呜声一下让近乎偏执的裴淮之拉回神,男人睁开眼,深瞳漆黑。

他定定地睨着面前的小女人,而后松了大手的力道,伸出手,指腹轻轻将周酒脸上的眼泪擦去,后者偏过头,碰都不愿意给他多碰一下。

“别哭,酒酒。”他并非见不得人哭,只是只要见到周酒哭,就会莫名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