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不用,有人来接我。”她一边抽着手,一边扯下裴淮之批在自己肩头的西服,赌着气眼都不眨一下的,劈头盖脸便将西服外套甩回他身上。

与此同时,梁小卉的声音从酒店门厅处传来:“酒酒——……?!”

只喊了一下她的名字,便戛然而止。

两人下意识往梁小卉那头看过去,而后者此刻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连嘴都合不上。

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巷深裴总……

而这个娱乐圈多少一线明星甚至上流圈名媛千金想高攀都高攀不上的巷深裴总,此刻正牵着她那小摇钱树的手舍不得松开,被小祖宗用西服砸了一脸,居然半点脾气都不敢有?

周酒脸颊瞬间烫了起来,不自在地冲梁小卉眨眨眼。

而后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忽然想起了方才自己和周酒聊天时的那一番激情四射的拉踩。

她说裴总老了,她说裴总不行,她让周酒把目标定得小一些,可以试试体力好的小鲜肉。

她现在删除聊天记录还来得及吗?她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

裴淮之淡淡地扫了眼梁小卉,他对待外人向来疏离,甚至毫不在意,可知道这是周酒身边可信的人,倒是敛起了脾气,问了句:“经纪人?”

周酒点了点头。

梁小卉立刻提心吊胆地走上前去,下意识冲裴淮之鞠了下躬,结结巴巴的:“裴、裴总晚上好……”

周酒见她这样,忍俊不禁地凑到她耳畔,小声嘀咕打趣:“你干嘛呀?别害怕,就按照刚刚骂他的那股劲儿来。”

梁小卉立刻扯了扯她手背,压低嗓音:“小祖宗,我可不是你,我还想多活几年。”

然而没想到的是,裴淮之居然并没有端起任何架子,反倒是态度友善地冲她点了下头,一手挎着周酒方才砸回来的西服,一手毫不避讳亲昵地揉了揉周酒发顶,语气平和道:“谢谢这段时间对我们小酒的关照,以后可能还得多麻烦麻烦你了。”

我!们!小!酒!

梁小卉睁大了双眼,雀跃又莫名有些紧张,巷深裴总居然向她道谢了!她怎么消受得起啊,该不会折寿吧!

裴淮之道完一句谢,注意力立刻又回到周酒身上,回想起她方才的不对劲,沉思了片刻,将手中那个还未挂掉的电话递到她面前,勾起唇淡声道:“奶奶说想和你说说话,方便吗?”

第52章.踢了带头解除合作关系

这下是换周酒怔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自己方才躲在裴淮之身后的一通委屈,属实有些丢人。

周酒脸颊一瞬间烫了起来,知晓手机那头是裴淮之奶奶,心跳立刻又打起了小鼓,紧张地犹豫着该不该接,表情带着求助意味抬眸看向裴淮之,见到这人弯起的唇角时,不自觉便将那股尴尬化作了羞恼,全数赖到了男人身上。

隔着手机,在裴家奶奶看不见的地方,周酒忍不住伸手在裴淮之身上掐了好几下撒气。

而后者居然半点没恼,目光从始至终只停留在周酒一人身上,眼神里是满满的纵容,薄唇勾起的笑居然还透着股享受,任由周酒拿自己出气。

梁小卉睁了睁眼,俩眼珠子在面前这两个人身上来回打探,紧张刺激地握紧手机,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居然都已经到了见家长的程度了吗?!她这坑蒙拐骗回来的小摇钱树,该不会本身就是镶金嵌钻的吧!

她默默站在一旁,美滋滋地看着小两口旁若无人眉来眼去,第一次在直播现场忍着姨母笑嗑起了一手糖,全然忘记方才还在微信上安慰周酒,裴总看起来就不行,我们不稀罕,找练跳舞体力好的小鲜肉更强。

周酒撒完气,睨着裴淮之递过来的手机,还是不得已要面对现实。

原来对面是奶奶,难怪裴淮之方才不用普通话也不用英文,而是全程用他鲜少说起的方言沟通。

裴家奶奶原是南边沿海城市长大的人,人生的前二三十年都未出过远门,小城里上下几辈子的人都习惯操着一口方言生活,因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从江城过去的裴家爷爷,为了那份难以割舍的爱,三十出头之时跟随裴家爷爷来到江城定居过日子。

裴家爷爷宠她,担心她远道而来没法同江城好好融入,家里上上下下的管家佣人全都安排训练了海城地方话,以至于几十年过去,裴家奶奶仍旧乡音未改。

到了裴淮之十岁那年,裴家爷爷撒手人寰,裴家奶奶一时半会儿没法忍受睹物思人之苦,索性带上裴淮之到全然陌生的国外生活,一直到如今都没再回来过。

因而前两年,裴淮之事业重心还在国外,周酒偶尔没有通告要赶没有剧要拍的时候,陪他一块在国外小住过几个月,偶然的契机之下,她见了裴家奶奶。

那会儿老人家身体抱恙,被迫在医院病房里住了小半个月,周酒陪同着裴淮之匆匆赶到医院时,老人家被一圈白皮肤绿眼睛的老外围在中央,昏昏沉沉,一句英文都憋不出来,嘴里含含糊糊的只剩下海城乡音。

老外听得愣住,面面相觑,派请来的翻译也两眼一抹黑,老人家一边忍着病痛,一边干着急。

好在裴淮之赶了过来,三言两句在两方之间搭建起了沟通的桥梁,解决了燃眉之急。

可他毕竟忙,生来也不感性,陪伴之余也不过就是将公事带到病房之内,一边照应一边忙碌。

周酒听不懂裴淮之和奶奶之间说的话,也知晓他从不愿在公开场合或长辈面前介绍两人的关系,他不说,她也不自讨没趣。

因而最开始的时候,只将自己当做他临时的小秘书,偶尔帮忙整理整理零零散散堆在桌上的书面文件,安安静静陪在一旁。

后来实在觉得,躺在病床上没处找人谈天说话的老人家实在可怜,周酒百无聊赖,抱着手机悄悄自学起海城方言,大概本身在台词语言方面就十分有天赋,生僻的小海城方言并没有让周酒觉得有多大难度,仅是学了几个日夜,口条便顺了下来,连语音语调都十分相似。

小姑娘索性趁着裴淮之被公务缠身之时,小心翼翼来到裴家奶奶病床边,熟悉又亲切的乡音软语一出口时,病床上的老人家眼睛都亮了亮。

就连裴淮之都觉得吃惊,那海城话晦涩难懂,就连他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后来说得少了,一时间也没法太过利索,口音甚至比不上周酒流利正宗。

之后的十多天里,老人家待周酒就像自己的亲闺女般亲切,饭要同她一块吃,电视剧要同她一块看,拉着她的手,什么心里话都同她讲。

她记得当时老人家凑到她耳边,语气不正经地悄悄问她,和自己那臭脾气孙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酒小心翼翼地往仍旧在忙的裴淮之那边瞧了眼,而后回过神来摇摇头,自觉地替他瞒道:“没什么关系。”

老人家眼神精得很,不依不饶继续小声道:“你别瞒我,我老人家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就当偷偷把秘密告诉奶奶,奶奶一定替你保密,不告诉那臭小子,你和奶奶说说,是不是那臭小子的女朋友?”

周酒一时没兜住,漂亮的杏儿眼眨巴眨巴,轻轻点了下头。

虽然裴淮之从未用“女朋友”这三个字称呼过她介绍过她,可在那时的她看来,两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当然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