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gu903();苏瓷滑不溜手,现在和杨延宗熟了,还敢拿他无中生有当借口了,说完又叮嘱婆子好好照顾颜氏不可以怠慢,之后就丝滑退场了。

留下颜氏端着那盏茶,喝又不是不喝又不是,她本来就不是个心眼宽的,越想越气得心肝疼,重重把茶盏掼到小几方,气愤:“这是哪家的儿媳妇!”

不说伺候,整天气得婆母肝疼。

就这一个还不够,她居然还得再讨一个苏家女儿当儿媳妇,这作的什么孽!

由于沉银一事,苏蓉和杨延信婚期也延误了,一箩筐的喜帖正堆在厅侧,颜氏简直没心情看了,忿忿一推回屋哎哟哎哟捂着心口躺下了。

……

春末夏初的风已经炎热,阳都绥平抵触偏北,风也多了一丝沙尘的味道,猎猎疾劲。

杨延宗在阳都码头登岸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

驱马缓行,目送最后一名嫌犯被押解下船,关上囚车,禁军持刀肃容,押送囚车缓缓而行,码头内外早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烂叶臭蛋石块不断扔过去,骂骂咧咧,车上人目眦尽裂。

季邺离得远,并听不到囚车上声音,但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抑不住一阵快意,眼神和面庞也凌然了几分。

哪怕他明知自己紧接着将会有一个大麻烦,当时那等条件,季堰猜到有内鬼不难,而假如季堰倒了,他将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据他消息,季堰的人已早一步将事情捅回绥平六王跟前了。

“矢口否认不如直接坦然。”

如何应对季邺已反复盘算了无数次,他正神色隐晦间,有一人驱马而上,不远不近,目视囚车渐行渐远,淡淡道。

此人一语切中了季邺的心思!

季邺霍侧头,盯了一眼侧颜神色淡淡的杨延宗。

杨延宗侧头,挑眉:“不是吗?”

季邺也是个聪明人,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杨将军此言何意啊?”

杨延宗来意其实不难猜,他虽然和季邺合作干掉季堰,但他的身份却和季邺不大一样,他也没打算将自己暴露在六王面前。

季邺挑眉,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杨延宗笑了笑:“需知世子一死,王爷却不仅仅只有七公子一儿子,王妃待如何?”她该恨死季邺了,必会不顾一切报复,“而即便成功取而代之,七公子新来乍到,也恐根基未稳。”

此时的杨延宗,可不是旧时的杨延宗,多一个强而有力的支持,不比鱼死网破针锋相对好?

其实说到底,把杨延宗暴露出来,也不会减少季邺要承受的六王怒火和其他种种,何必呢?

季邺问他为什么要替杨延宗隐瞒,这个问题问得好,杨延宗就过给他两个强而有力的理由!

第一,上述的利益。

至于第二,这个长相和声音都带着几分淡淡漠然的男人侧头,声音像恶魔在耳边蛊惑低语一般,他笑笑,眼神陡然变得笃定而凌厉起来,“生子当如狼,不知七公子是否听过这句话。”

对于六王而言,世子事件除去给六王府带来的影响外,他更愤怒的,肯定是失去培养多年的继承人,而非死了一个儿子。

六王要是更看重季堰儿子的身份,后宅那二十余位公子的日子想必就好过多了,其实也不费六王什么事,也就多问几句而已,他其他庶子的日子必然会比现在容易得多。

虽六王不是故意,但总的来说也是不上心的缘故。

季堰要死了,可取而代之出现一个更强心更狠更有手段的优秀儿子呢?

六王会杀死这个儿子给季堰复仇吗?

不不,更大的可能性是,吃惊过后重新审视这个儿子,并将他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一个儿子死了,还有一个更优秀的。

生子如狼,一个异常优秀的、有计谋能隐忍有城府足够心狠手辣符合狼群法则的儿子,想必让六王更加重视吧?

事已至此,如果想将这件事当成自己的筹码的话,你说是和杨延宗合谋,只起到最后一个引兵来围的作用,还是全程自己谋划干掉季堰更显出色?

不用说的,当然是后者啊!

季邺眼神渐渐有了变化,他抬眸盯着杨延宗,杨延宗笑笑:“双赢罢了,七公子以为呢?”

季邺垂下眼睑,遮住眸中神色。

杨延宗拍了拍他肩膀,不再废话,驱马前行。

……

两人擦肩而过,季邺立了片刻,也策马掉头,没再废话,直接返回六王府。

刚出了码头,就有飞马疾奔而至,六王亲卫队长陈旁自囚车方向飞速驰回,巡睃片刻,一扬马鞭拦在季邺跟前,拱手沉声:“七公子,王爷有令,请速归。”

季邺不发一言,沉着脸与陈旁归。

他回了自己小院。

那个位于小湖边,和颜姨娘遥遥相对方便他照看颜姨娘的临湖院落。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不喜欢水,因为他生母就是“落水”而死的,就是脚下这个湖。

季邺一身风尘仆仆,扎袖黑色劲装乌发高束,和往昔温文尔雅完全不一样的穿戴,他并没有换衣裳,静静坐在临湖边的小亭侧等待。

日暮昏暗,有闷雷滚动,又要下雨了,劲风呼啸飞沙走石吹皱粼粼的湖面。

府里很安静,世子被羁押的事情尚未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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