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gu903();“二郎就比你听话!”颜氏横了儿子一眼,唠唠叨叨。

杨延宗笑了下。

母子俩说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话,之后杨延宗将母亲送回内房歇息,才转身回了东大跨院。

大开的房门,半敞的窗扉,暖黄的灯光从里头倾泻出来,墙角有晚樱和金绣球,风一吹,淡淡的花香。

这个跨院自从有了女主人,氛围温馨又鲜活。

每当进入院子看见暖黄的灯光,他的心绪总会变得宁静下来。

他快步进了院,苏瓷已经沐浴完毕了,正翘着脚丫在短榻上看书,一见他回来,把书一扔:“回来啦!怎么这么晚?”

她声音一向轻快又清脆,有一种灵动跳跃的律动感,总带着几分笑意,听起来欢乐极了。

苏瓷趿着鞋子跑过来,听他说吃过饭了,就把门关了,杨延宗随手松开袖扣,斜她一眼:“去看爹和娘了,和娘说了半个时辰的话。”

这么久啊。

苏瓷聪明,不搭话茬,用膝盖想也知道颜氏说啥了好不好?

杨延宗这回却没她让糊弄过去,他虽在颜氏面前回护了苏瓷,但苏瓷的做法他心里还是有意见的,他拉苏瓷在她大腿坐下,皱眉:“你哄哄她怎么了?那到底是我娘!”

苏瓷这么聪明,有心哄,他就不信拿不下一个颜氏。

杨延宗心眼清明,所以不大高兴,当初苏瓷问他能不能做到把她父亲当杨父一样尊敬,杨延宗自认做到了,凡杨父有的,他给父母搜罗找的,那就肯定会给苏棣陈氏带上一份,平时见面,也会问及身体起居,哪怕不算热情,但他的本就不是热情的性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苏瓷呢,可有把他娘当她娘?

嘶,这个话题可不适合再说下去啊,苏瓷心里吐槽颜氏脾气能和陈氏一样么,她赶紧打断,一听他说第一句,就赶紧搂住他的脖子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我下次肯定会注意的!”

她缠住他,撒娇。

杨延宗被她扭得心头火起,又气又笑,苏瓷讨巧说话,他当然听出来了,咬牙掐住她的腰,苏瓷正中要害,又啊哈笑着弹了起来,两人打着闹着,又滚到床上去了。

……

从内室短榻一路战至浴房,浴桶的水撒泼了一地,最后两人匆匆擦洗一下,拥着回到房内的大床上。

两人成亲也有不短一段时间了,新房的红绸双喜早就撤了,换上夏日浅淡清爽的颜色,杨延宗盯着湖蓝色的潞绸帐顶,半晌,对苏瓷说:“这两天你先别回医营了,待在家里。”

“姨母可能会来家里,娘那边,你盯着。”

这个姨母,当然是指颜姨娘,季堰的事还没传开,但快了,如无意外,这事明儿就该爆出来了。

杨延宗一手操控季堰今日下场,后悔无从谈起,但唯一的有点麻烦的,就是颜氏和颜姨娘的关系。

杨延宗和颜姨娘男女有别见面不多,维系关系主要的是血缘,但从季堰谋他性命开始,和颜姨母的关系也就那样了。

他可以不在意颜姨娘,但亲娘当然还是在意的。

“嗯嗯,我知道了。”

躺在他臂弯里的苏瓷昏昏欲睡,睁了睁眼皮子应了一声,很快就陷入黑甜乡。

睡了没一会儿,她又嫌热,从他怀里利索滚出去,搂着丝绸凉被蹭了蹭,继续呼呼大睡。

杨延宗慢慢坐起身,拉起半滑下的凉被遮住她的肩膀,顺手用食指撩开沾在她脸颊的发丝,她大概睡梦中觉得痒,伸手拨了拨挠了下,才把手缩回被子里去。

杨延宗垂眸盯了她睡颜半晌,夜深了,长夜寂静,屋内两个烛台一支燃烧到尽头熄了,仅剩一支,半昏半明,烛光晕黄,安静恬静。

杨延宗盯了苏瓷白皙的侧颜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身边躺着的是他的妻子。

商县山中、大西山外,两人算得上是强强联手,他即便离开,也不再需要担心背后。

她心善,有原则,极具魅力。

两人是那样的投契,默契,合拍,婚后的生活让人身心愉悦,他找到了一个自己最满意的妻子。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满足,杨延宗是个聪明又敏锐的,在两人嬉笑怒骂日常底下,他察觉苏瓷的毫无变化。

哪怕她没再在他面前偷看虔王,但他敢肯定,她并不是真的就老实下来了,有机会她铁定不会错过。

她一点已婚妇人的自觉都没有。

她依然和他的母亲保持距离。

她机智,她快乐,那是因为她是一个无论到了何时何地,都能找到让自己最舒适生活方式的人。

其实她没变过。

嬉笑褪去之后,夜深人静,他很难不由此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她对自己呢?

——也是没变的吧?

第47章

弯弯一线蛾眉月悬于天际,星光隐隐,树影婆娑,只不过不是每一处的夜色都是那般安宁静谧的。

世子的生命在今夜落下帷幕。

杨延宗得讯六王提剑并携季邺张东陵而出的时候,淡淡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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