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好吧,苏瓷都明白,既然是这样,那她就不管了,只安安心心游玩泡温泉呗!
阳都里目前都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开的事。
苏瓷出行也刻意低调,一辆半旧不新的青帷油车,慢悠悠行驶前往昌邑的驰道上,阿康阿正他们都穿戴普通随扈的服饰,骑着染杂了毛色的马匹,不疾不徐护在青帷油车的左右。
她开玩笑说做荷包,但也没真做,毕竟车上多少有点颠的,看书做针线之类需要聚焦的活儿都很伤眼睛的。
她低调出行,也就不肯张扬了,骑马是没有的,一路都待在车上,虽然窗外景色时不时会很美,但当呆坐了四天的时候,她也不行了,实在是太无聊啊!
她催促阿康阿正,快点吧,别晃晃悠悠的了,赶紧的,争取明天下午到温泉庄子!
阿康阿正得令,马上就加快了速度。
谁知这么一快,一行人去碰上了一件意料不及的事情来了。
……
当天,一行人在抵达昌邑东界,在距离温泉庄子大概八十里路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地方原来预备明天傍晚才到的,提前了一天,让客栈的老板十分为难:“客官,这,可房间还腾不出来啊!”
这个小镇名叫青牛镇,青山如黛,侧临谷水,三条小溪在镇子中穿行而过,景色优美,民风淳朴,就是客栈少了点,像样的也就一间,胖胖的客栈老板面露歉意,苏瓷也不为难他,撩起车帘看了眼,“行了,要不咱们租个民宅住一宿吧。”
也不是非得客栈不可。
说来,她对着黑瓦青墙青藤环绕的古朴民居,兴趣还大一点。
阿康掏出一粒碎银子,抛到老板怀里,“没事,东家,你给咱们推荐个能租的民居吧。”
客栈老板解决了难题,又得了银子,十分热情,他是本地人,问他最合适了,闻言立马响亮应了一声:“有的!镇子东头就有,是我老伯家旧宅,房子都是青砖的很结实,就是小了点,如果客官不嫌弃,可以到那边看看去!”
大家过去一看,还真不错的,镇子东头最头一家,房子虽然旧点,但收拾得很干净,青砖糯米的好房子,三间正房,四间厢房,一圈有些破旧的篱笆墙把后院圈起来,后院果树郁郁葱葱的,和篱笆墙外的茂盛草木连成一片。
唯一的小缺点就是这个了,太久没人住了,篱笆墙外杂草杂木没人清理,太丰茂了,不知道有没有蛇,不过他们有雄黄粉,撒上就可以了,这个阿康阿正他们十分熟练。
另外就是房主在后院种上了菜,墙角有发酵农家肥的味道,不过把桶提远一点也没事了。
“这边过去半里地就是谷水了,晚上风很大很凉的,夏天敞着门睡一点都不热!要不是我老伯家四代同堂,实在住不下了,又舍不得曾孙,他还不肯搬。”
苏瓷看过挺满意的,冲阿康点点头,阿康笑道:“好了好了,行,东家就这吧。”他抛给老板一小锭银子,“劳烦老板再给我们张罗些食材来。”
他看过厨房和柴房,柴房被主人家堆了满满的柴禾阴干,灶房很久没用了,但灶膛还好好的,架上铁锅就能用。
他们护着苏瓷,看着貌似闲适,其实很小心谨慎的,有条件的话,送食材可以了,他们自己做饭。
炊烟袅袅,苏瓷尝了一下小伙子们做的饭菜,居然还不错,她取笑:“以后干烦了这活,可以改行当大厨去了!”
大家哈哈大笑,取笑做饭那个白脸皮大眼睛的年轻小伙子,后者又笑又骂,和大家打成一片。
吃了一顿十分愉快的晚饭,天就黑齐了,有条件的话,苏瓷当然会沐浴,但出门在外,不大方便,她就用个小桶擦一擦洗洗就作罢了。
阿康阿正他们死活不愿意住正房,于是最后苏瓷就一人占了三间正房,刚好用左边一间做洗浴间,阿正提了水进来,一桶冷一桶热,赶紧退了出去,她关好门窗,兑好水,就洗了起来。
不过在她即将洗好,擦干换了身干净寝衣,又想起杨延宗叮嘱她记得要涂的珍珠膏,嘴里嘀咕两句这家伙这麻烦吐槽,不过唇角却翘了下,苏瓷正要重新解开衣带涂一点,忽她却似乎听见东窗外的不远处“撕拉哗哗”一下!
——似乎是什么大型东西突然覆压草木造成的声音!
紧接着,是她亲兵奔过去,厉喝:“什么人?!”的声音。
这乡镇的夜很静,不管是那撕拉哗哗一下,还是奔跑断喝的声音,都非常清晰。
苏瓷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她掷下珍珠膏,一扯搭在凳子上的薄斗篷裹上,另一手已经推开窗,一撑一跳,人已跳出在窗外。
阿康阿正立即率人将她团团围住。
苏瓷侧头望去,只见篱笆墙外黑魆魆的,那边却没有听到打斗和倒地的声音,反而是两个奔过去的亲卫“咦?”了一声。
不像有危险,阿康提声:“大东,什么事?”
“有个人!”
那边大东扬声:“……这人好像受了重伤!”他声音随即惊异起来了,“这人,这人似乎……”
苏瓷挑了挑眉,提着披风往那边走过去,也不远,篱笆墙破了个洞,她走过去十来步,便见茂密的草丛矮树倒伏了一个身穿牙白袍服的年轻男人。
牙白,在古代可是个很高贵的颜色,一般人穿不起的,因为这种染料十分昂贵,非精品染出来的颜色不正的,这人身上的衣裳虽脏兮兮的一身血污,但离得远远,牙白袍子色泽却和月光一样皎洁。
苏瓷再近两步,她终于明白大东惊异的原因了,她眼尖,这人刻意脱了外衣,里头是没什么纹饰的中袍,但苏瓷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他颈后衣领的四爪龙纹,这赫然竟是一件王袍。
苏瓷心一动,大东握住这人的肩膀一掀,昏迷的年轻男子立即露出正脸,肤色如雪,眉目如黛,嘴唇却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如诗如墨的隽秀五官,非常熟悉,此人竟是虔王!
真是虔王?!
大东一探他的鼻息:“他快死了。”
只见虔王身上伤痕累累,浑身血污,其中前襟最严重,被由右肩至左腹划开一道大口子,不知伤势怎么样,但牙白王袍明显被大量鲜血濡染过,虔王是刚从谷水爬上来的,跄踉走到此地,坚持不住,倒伏在地,惊动了苏瓷一行。
苏瓷想了想,笑眯眯说:“既然有缘遇上,那当然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她侧头看了阿康一眼,阿康会意,带着人往谷水边去了,阿正立即指挥人将这个虔王抬回去。
虔王的伤势很重,前胸从左肩到右腹被刀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这是最致命的伤,但万幸的是,没有直接剖开胸腔和腹腔,还有得救。
其余大大小小的刀伤剑痕,多不胜数。
他幸好遇上苏瓷,技术和药物都齐备,不然他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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