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过来抢着牵马和拿行李,众人倒是空了不少,进了庄子里,立刻有不少的汉子跟中年人打招呼,眼睛则不自觉的落在众人身上,只是这种眼光多是以好奇为主,倒显得这里人性淳朴。
走进庄里,风声小了,沙尘亦是不见了,众女于是将遮面的白纱取下来,露着惊世艳容来,中年人呵呵直笑,和寒筝谈着近些年之事,一边则是爱不释手的扯着莫浮云,好似莫浮云是他孩子一般,这也难怪,莫浮云天生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实在是到了哪里都不吃亏。
还未进正厅,便已有三姑六婆的迎了上来,少不了的寒暄,少不了的热情,也少不了泪流满面的情景,莫浮云亦是从未体会过如此多亲人在场的情景,一时间只感觉心里似乎充满了热情,忍不住想要落泪来。
从谈话中,莫浮云才得知,原来刚才那个中年人,名叫张少恒,确是寒筝的表哥。十来年前,元廷伯颜专政,天下民怨沸腾,于是起义军揭竿而起,多是汉人和南人居多,于是伯颜下令杀尽天下五姓:张、王、刘、李、赵。
而五姓庄便是当时逃亡的五姓之人建立,而寒筝的父亲,闲情居士其实便是五姓庄中之人,姓自然也是五姓之一,寒筝之所以未从父姓,实乃是月眉门规,掌门之女必在村中寄养大,所以姓名自然也改了。
而靠着这种的血液关系,这五姓庄无疑便是寒筝的家,寒筝之前只来过一次,便是当年随母亲出山之时来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虽是十来年前的事情,却仍然记忆犹新,身为寒筝的儿子,莫浮云受到的宠爱自然也是有加。
不到片刻的功夫,五姓庄内几百口人都知道了寒筝一行人来了,平静许久的庄内一片沸沸扬扬。
稍做休息之后,寒筝和莫浮云被请到了庄内的议事厅,在厅内高堂之上有一位穿着宽大儒装的男子,年约五十,乃是日前五姓第三代庄主:赵敬仁。
而此人也正是寒筝的亲叔叔,二人的关系自然是非同小可,再加上寒筝执掌天下闻名的月眉门,以一女子之力而闻名天下,庄内的人虽不为外人所知,却也感觉到荣耀之感。身为寒筝之子,莫浮云的地位自然也不可小窥。
得高望重的老人们早已不管这庄内之事,除了重大的节日外,都不出现的,如今的大厅里,剩下的则是年轻的一辈,除了庄主赵敬仁之外,还有一位消瘦的中年男子,年约四十五六,正是庄内的管家:张富恒,名若其人,精打细算,庄内的大小帐目在其手中则是清楚得一目了然。
余下的五位,是五姓之中的下一任当家人选,一个是寒筝的表哥,庄内人气旺盛的赵燃,一个是体型略有富态的李强胜,一个是身材精干,显出一副精明人的刘奇顺,一个是其中唯一的女性,王荀儿,最后一个则是张笑。
剩下的自然是寒筝和莫浮云了,召集了庄内的首要人物,自然是有首要的事情发生。
赵敬仁颔首示意众人坐下后,目光凝重的说道:“庄内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亦没有时间把事情说清楚,如今人都到齐了,尤其是寒侄女来了,我想有必要将事情说一遍。”
寒筝和莫浮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众人凝重的表情,想起傍晚发生的事情,便竖起耳朵听着。
赵敬仁说道:“天下人皆知伯颜之所以要杀尽我们五姓乃是因有起义而起,实则里面藏有天大的秘密,这话要说起,便要从元世祖至元十三年公元1276年说起了。”
“那时,元军兵临南宋都城临安,南宋朝廷无力抵抗,只得投降。南宋小皇帝赵显随南宋宫室被押解到大都。元世祖忽必烈为了安抚尚未投降的南宋军民,封七岁的赵显为瀛国公。”
“落难的瀛国公一生经历坎坷,中年时被迫在大都白塔寺为僧,不久,他又奉诏出居甘肃某山寺。有一名称赵王的人,偶尔嘻游山寺,怜悯半白的瀛国公年老孤独,留给他一回回女子为伴。”
“延佑七年公元1320年四月十六日夜,回回女子生下一男孩,此时元明宗和世竦恰巧自北方来到这里,晨起漫步,见寺院上空有龙文五彩之气,寻找到祥云缭绕之所,发现是瀛国公的居室。”
“明宗探问其居室中是否有天下重宝,最后却得知瀛国公五更时得一子。明宗随即大喜,和瀛国公商议妥当;把男孩收为己子,并携其母归。这个男孩便是如今的皇帝妥欢帖睦儿,其目便是明宗之妃迈来迪。”
惊闻皇帝竟是汉人,其中故事竟如此曲折,众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此事若是宣扬出去,天下恐怕又是一片混乱。
赵敬仁继续说道:“后来明宗死,英宗继位,赐死了瀛国公,将这个秘密保密了下来。而我们五姓之祖却乃是当年瀛国公之侍卫,为保护皇子而入宫中,后来不知如何竟被伯颜这老贼查出五姓之秘,遂要杀尽五姓之人,不得已我们五姓之祖才逃到这里,在庄内便有这惊天大秘的证据啊。”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该明白过来,事情应该就和这证据有关。
赵敬仁说道:“伯颜专权,后死,而天下大乱,若是得知这皇帝却是汉人,元廷必更乱,如今朝廷内有哈麻和秃鲁帖木儿做乱,后宫又有奇皇后和皇太子欲自立,地方又有扩廓帖木儿和孛罗帖木儿,已是混乱不堪了。”
寒筝颇有些奇道:“爹既然能成为寒山七友之一,武学造诣非我能及,这样看来庄内高手应该如云才是,为何”
赵敬仁叹口气道:“侄女有所不知,你爹之学非庄内所传,乃是异人所授,如今庄里人学的不过是些宫廷里的武艺,不足为外人道也。”
寒筝说道:“既是如此,叔叔请放心,筝儿自当竭力而为。”
赵敬仁严肃的道:“筝儿,你可知此话的严重”
寒筝冷静的说道:“筝儿虽领弦月眉,身在他乡,但是依然是庄内的一份子,话既出口,必无收回之理。”
赵敬仁沉稳点头道:“好,你和云儿,且跟我来。”说完,朝厅内大步行去。
寒筝回望了五位年龄比自己稍大的表兄表姐一眼,不知何意,五人却是同同颔首,示意寒筝跟去,寒筝深吸一口气,拉着莫浮云的手,朝内行去。
走进大厅内,隐有一长廊,待行到长廊的尽头,乃是一间毫不起眼的房间,赵敬仁走到一处,脚朝地上用力的一踩,再走到一地,用脚再一踩,如此七八个来回,莫浮云看在眼中,只觉这种步法似在打开机关,颇有五行八卦之妙。
待到赵敬仁停下步子,在房间里一角,随着咔咔的声音露出一个地道的阶梯来,赵敬仁低声道:“跟我来。”
寒筝二人便跟着进去,地道是用天然的石料制成,宽大而庄严,沿途内都有火把照明,显得明亮十分,但是地道内却有着如迷宫一般的无数道门,一看便是机关重重,若不是由赵敬仁带路,二人恐怕早已迷路。
莫浮云暗自摸索其中的门路,只觉得此间必有高手。
gu903();终于来到一扇大门前,门饰虎龙盘踞,极具威严感,赵敬仁身形一低,双膝跪下,朝前拜了三拜,寒筝和莫浮云也不敢怠慢,连忙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