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没错了,他唯恐小姐处于嘈杂的环境中会醒过来,所以才建议您修建的那所房子!”
“可是……”薛贵疑惑地瞥了冯万春一眼说道,“这位冯爷今天下午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我记得我特意让人送他们几个人到的虫草堂,怎么会?”
“哈哈!”冯万春笑了笑说道,“其实在我离开之时潘俊就用土系驱虫师的手势暗语暗中告诉我,在我回到虫草堂之后返回到薛家宅门外守候着,看你出来的时候谁跟在你的后面,一旦宅门里燃放烟花有人从宅中离开便立刻将其拿下!”
“那潘爷您让我去买那两个白纸人?”薛贵似乎有些明白了,此刻只是想从潘俊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哈哈,那两个白纸人只是为了麻痹他而已!”潘俊微笑着说道,“既然他想出将小姐的闺房迁至宅门里的僻静之处必定是知道那宝财的忌讳的,如果被他看出来其中的妙用必定会立刻出逃,而且当时我还不敢完全确定就是他。我让你去买两个白纸人,他不明底细自然一直跟踪你,见你买的不过是白纸人,必定以为我不过是巫医神汉而已,也便放心地静观其变。而当他发现我们竟然开始燃放鞭炮,且敲锣打鼓之时才真的沉不住气了,连忙仓皇出逃!”
“哈哈,却不知道我老冯早就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冯万春笑着用力一推那薛平,只见薛平个子不高,贼眉鼠眼,四十岁不到头发已经掉得稀稀拉拉了,他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正视薛贵。
薛贵这时走到薛平身边说道:“薛平,这么多年我也算是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对薛兰下毒?”
“大哥,我是一时糊涂啊!”薛平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地说道,“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我书房里的东西在你那里?”薛贵咬着牙冷冷地说道。
“嗯,嗯!”薛平怒着嘴说道,“东西在我的口袋里!”
薛贵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伸手从薛平的口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那盒子确定无异之后才揣在怀里说道:“薛贵你知道这是薛家的传家之宝,世代相传至今已经有几百年了,为了这个传家宝薛家祖先不知多少人死于非命,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大哥,我没忘记,没忘记!你就饶了我吧!”薛平向前走了两步泪眼蒙眬地望着薛贵说道,“念在这么多年我一直伺候在大哥身边不敢有任何闪失的分上,你就饶了我吧!”
薛贵长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说是我兰州薛家的人!”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薛平连忙磕头道,之后薛贵侧着脸摆了摆手,薛平如获大赦般地站起身扭头便向黑暗处跑去。
回到大厅之时所有家人仆役早已各司其职去了,薛贵请潘俊上座,眼前这个青年不但医术高明而且聪明过人,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因此薛贵心中对潘俊又多了几分敬仰,世人皆云盛名之下名不副实者居多,而眼前这位却真真是个异乎寻常之人。
“潘爷!”冯万春与潘俊落座之后,薛贵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那个精致的盒子说道,“这内中之物便是薛家祖传之宝,相传从唐朝流传至今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千年来薛家几经人世沉浮,却从未打过这个宝贝的主意。”
“这内中究竟是什么宝贝?”冯万春盯着薛贵手中的盒子细细打量了一番问道。
薛贵皱了皱眉头说道:“潘爷,想必庚年也曾和您说过唐朝贞观年间关于硕鼠运粮的传说吧?”(详见《虫图腾2》)
潘俊点了点头,他在第二次回到北平之时确实曾经听闻爱新觉罗·庚年谈起关于硕鼠运粮之事,时至今日潘俊对此也不敢完全相信,不过薛贵忽然问起此事,不禁好奇道:“难道那硕鼠运粮果有其事吗?”
“确有其事!”薛贵长叹了口气说道,“想必爱新觉罗·庚年与您所说的也并不完整!”
“愿闻其详!”潘俊盯着薛贵说道,薛贵沉吟片刻说道:“二位随我来!”
说罢薛贵带着潘俊冯万春二人向门外走去,再次回到刚刚保存着这传家之宝的密室中,在刚刚那桌角的地上又轻轻敲击了几下,只听“吱吱”的声音,面前的那道墙竟然移向了一旁。潘俊和冯万春对视了一下,薛贵见那密室打开伸手说道:“二位里面请!”
潘俊与冯万春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到那密室中,原来这密室比刚刚那书房要大很多,里面的摆设也更为繁复,墙壁上挂着各色名家字画,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稀罕之属。在那密室正中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而最为显眼的要数那桌子后面的那张画像了,画像中的人身穿银盔战甲,手执方天画戟立于马上,弓箭挂在马背一侧,英姿飒爽,豪气万丈。
在那画像前面摆放着香炉牌位,薛贵恭敬地拿起三炷香点燃,祭拜完毕扭过头对潘俊和冯万春说道:“潘爷,冯爷,可知这画像之人是谁?”
潘俊上下打量了一下画像中人道:“如果我所猜不错,此人应该是‘三箭定天山’的唐朝名将薛仁贵!”
“潘俊,这人手中拿的可是方天画戟,《三国志》中善用这种兵器的不是吕布吗?”冯万春辩驳道。
“冯师傅您有所不知,那《三国志》中所述吕布确实是善用方天画戟,但多有后人牵强附会之嫌,而历史上有明确记载善用方天画戟的名将便是唐朝的薛仁贵!(《旧唐书》作薛崿)”潘俊娓娓叙述道。
薛贵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潘爷果然名不虚传,博古通今,所猜不错,这画像中人正是薛仁贵,也是我薛家先祖。”
“原来如此!”
“那硕鼠运粮一事便是由他流传下来的,历史上人们只知薛仁贵‘三箭定天山’,知道他远征吐蕃,却极少有人知道他远征吐蕃的真实目的!”薛贵伸出手示意潘俊和冯万春坐下,然后接着说道,“在那硕鼠运粮的事情之后,皇帝便对驱虫师既敬又畏,而随着国力日渐强盛,对驱虫师能力的畏惧完全盖过了敬重,于是皇帝便开始在全国范围内秘密绞杀驱虫师。最后几个驱虫师一路逃亡至西藏,皇帝便下令薛仁贵征战西藏吐蕃!”
“此一役虽然败北,然而薛仁贵却得到了这个宝贝!”薛贵将那传家之宝放在桌子上说道,“在薛仁贵进攻吐蕃之时,几个虫师为了避免干戈,便将此物献给了薛仁贵。”说完薛贵将那个盒子轻轻打开,潘俊与冯万春不禁好奇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内中竟然安放着一块乌黑的墨块,烛光之下这墨块光泽细腻,浑体圆润,在墨块的上方有一个细小的孔,如针孔大小。
“据祖上说这里面藏着一幅地图,怎奈却没有留下开启之法!”薛贵万般无奈地说道,“多年前爱新觉罗·庚年不知从何处得知此物在我的手中便匆匆从北平赶到此处,我见他能说出此物妙处便将此物示与他,他看完之后告诉我可开启此物者世间只有一人而已,那人便是……”薛贵抬起头望着潘俊说道:“是潘爷您!”
“我?”潘俊颇为诧异地望着薛贵,又转而望着那桌子上拜访的墨块,他隐约能感觉到面前的这墨块似乎与驱虫师有关,然而他却从未听父亲说过。他看了片刻扭过头看了看冯万春说道:“冯万春,你可曾听说过关于这墨块的传说?”
冯万春摸着下巴看了片刻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此物!”
“当年庚年曾让我将此物交与潘爷,但毕竟是传家之宝,流传上千年之久。”薛贵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数年前以来不断有人暗中窥伺这宝贝,而且日本人也曾多次派人向我询问此物下落,我宁可毁掉此物也不会交给那些日本鬼子。而多年来我一直听闻潘爷是个少年才俊,更兼一副侠义心肠,早已有将此物赠与您的想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想它也应该找到能够驾驭的主人了!”说着薛贵将那木盒盖上双手托起递给潘俊。
“薛先生,这是你祖上遗留之宝,怎么使得?”潘俊推辞道。
薛贵诚意拳拳地说道:“难道潘爷希望这宝贝旁落到日本人手中吗?”
冯万春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薛先生说的有理啊,潘俊如果你不收下的话恐怕早晚会落在日本人的手中。”
潘俊这才双手将那盒子接过,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之后几个人离开那间密室回到客厅之中。刚刚落座,只见薛宅仆人引着一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屋子刘衎满头大汗,一脸惊慌地说道:“少东家,出事了!”
潘俊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刘衎叔,您慢慢说!”
“欧阳姑娘失踪了!”刘衎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潘俊与冯万春对视了一眼双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下午!”刘衎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我已经在虫草堂前前后后寻找了个遍,现在已经打发所有的伙计到街上去寻找了。可是始终没有发现欧阳姑娘的下落!”
“燕云刚刚到兰州城,人生地不熟,应该不会走远才是!”潘俊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那火系驱虫师的旁支一直忽隐忽现,虽然不知道究竟那个驱虫师是谁,但是却总是时不时出现,似乎是在提醒他们那个人的存在。他们与欧阳家素来有仇,如果燕云落到他的手中……潘俊想到这里不禁紧紧握住拳头。
此时薛贵走过来说道:“潘爷,莫急,我薛贵在兰州城地界上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我立刻和警察局联系,只要这欧阳姑娘尚在兰州城附近便一定能找到!”
潘俊拱手道:“多谢薛先生!”
“潘爷哪里话!”说完薛贵向那仆人招了招手说道,“你去带些人上街和虫草堂的人一起找欧阳姑娘!”说完薛贵走到一旁拿起电话,拨通了兰州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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