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文华殿内。
此时除了惠文帝批阅奏折之声外,别无他响。
兵部尚书郑尚礼、太常寺卿吕子行二人在
两人不时用眼神交流一番,都知道惠文帝因为何事而召他们入殿,但这久久未曾开口,又是为何?
他们二人,一个是顾命大臣,参国政;一个曾伴读东宫,被惠文帝称之为“吕先生”。
自惠文帝继位之后,二人也备受重用,到这文华殿,也无需跪礼。
而在惠文帝之旁的,是锦衣卫指挥使骆飞。
骆飞身穿黑色飞鱼服,手扶握着腰旁的两把黑漆绣春刀,威风凛凛地站着。
此时已是近三更天,惠文帝桌旁,批完的奏折也堆了相当高。
“郑爱卿、吕先生。”
“陛下!”
郑尚礼和吕子行二人等了许久,连忙应声。
“奏折实在过多,朕不得不批阅完,让两位爱卿等候了多时。”惠文帝冲骆飞点了点头,骆飞将奏折全都从桌上搬了下来。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深夜为国之大事操劳,乃国之大幸!只不过,陛下也需多注意龙体,陛下安康,也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福分。”郑尚礼连忙接道。
吕子行看了他一眼,心想能说的都被你说了,真是嘴快,瞥了他一眼。
不过他也跟着马上说道:“陛下体恤民情,日夜操劳,我等臣子多有懈怠,心中有愧,陛下也保重龙体啊。”
惠文帝听到这些无用之话,心中有些不快:“两位爱卿,朕今日召汝二人进殿,也是有要事相商。朕在皇太孙之位时,也曾同汝二人说过什么,还记得否?”
郑尚礼和吕子行又对视了一眼。
“陛下,可是那削藩之事?”吕子行抢先问道,这回郑尚礼也回瞪了他一眼。
“正是如此,之前皇祖父曾和朕说过,诸藩王抵御边境,可令边境不乱,会给朕安宁。”
郑、吕二人心中了然,果然是如此。
“朕那时问皇祖父,边境不安定诸王可防,若是诸王不安分,又有谁可抵御呢?皇祖父那时不言,朕便自答,说用德来安抚,用礼来牵制,如果不行就削减封地,再不行就改变封地安置到其他地方,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出兵讨伐了。”
郑、吕二人大震:“陛下圣明!”
惠文眉头渐皱:“可如今,朕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九大边王只剩其七,但剩下的每一个都不好对付。宁王拥兵十数万,甲兵八万,战车六千,火器不计其数,超凡之人数百!其势最大,又擅用兵。”
“燕王身在平京城,其地乃前朝古都,经过多年经营,兵多将广,神火营强劲,三大营兵强马壮。而燕王又擅谋略,会用人,手底人才极多,超凡之人更是繁多。”
“其余诸王,蜀王文治轻军,岷王、靖江王势微,算是不用过于担忧。但剩余诸王,哪一个不是极难对付的?”
“朕用德安抚,以礼来牵制,他们只会越来越强,越来越难以对付。”
“朕昼夜不眠,愁的就是这诸王和朕要军饷,愁的是诸王和朕要粮,愁的是诸王和朕争这天下!”
“两位爱卿,如今朕承大典,继位之后,所忧的便是这事,你们又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