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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候,闪电被托着坐骊芒特意给他烧制出来大陶盆里洗过澡,木青给他换上了制小背心和短裤,小家伙躺藤席上,边上由由逗着他玩,一边流口水,一边蹬手蹬脚,十分可爱。
到了这里已经一年多了。木青迄今为止能找得到好做衣材料仍是动物皮毛。不同于冬天厚实,现用来做衣是那种类似于狍子夏天皮毛。这种动物天热时候,皮上绒毛就会掉,剥下用草灰水浸泡洗净后,刮掉表面剩下皮毛,然后用棒槌反复捶打,等到被捶得又软又薄只剩层皮板时候,就可以裁剪当夏季衣服了。甚至连闪电晚上用尿包,也是用扎了很多小孔这种皮板包住煮晒过干草缝,第二天只要取出里面干草,把弄脏皮面拿去洗晒就可以了。闪电基本还算适应,至少这段时间下来,小屁股上没见长红疹。
不止闪电,木青现自己穿也是这种皮板缝出超短小吊带,还算清凉。她也给由由缝了一条,但小丫头和骊芒一样,似乎习惯原来穿着习惯。木青给她穿上,她没一会就要偷偷扒掉,反复了几次,木青哑然失笑,也就随她去了。看来人习惯一旦形成,短时之内是很难改变了。就像她无法接受自己光裸着上身一样,由由也无法让自由惯了身体受到衣物束缚。
夕阳收了它后一点余晖,天色暗了下来。外奔跑了一天筋疲力由由早早就躺边上原本留给闪电屋子里沉沉睡去了。木青躺藤席上,让闪电趴自己胸口,一边逗着他玩,一边看着骊芒。他正用柔软藤条皮编出帕子蘸水擦拭着房间里竹面地板。等他甩干了手上水滴赤脚踩着竹地板进来躺了她身边,就笑看着她逗弄着闪电。慢慢地,木青感觉到他手探到了自己腰间,探进她小衣里,摩挲着她皮肤。
他指尖仿佛带了热流,让她刚刚冲过凉身子渐渐又有些燥热起来。当他终于下探到了芳草之地,用手指缠绕着画圈时候,她一时失神,感觉脸上一湿,这才发现是闪电口水滴到了自己脸上,忍不住嗔了句道:“闪电还没睡呢……”
他低声笑了起来,重重捏了下她,终于放开了她平躺到一侧,双手叉脑后等着她。
当闪电终于摊手摊脚地安然睡了过去,木青拿块小兽皮捂住了他肚子。早已等得有些迫不及待骊芒一把扯过了她,几乎是有些粗暴地脱去了她身上小衣,把她压了自己身下。
这样生活……如果一辈子话,她想她也会满足……
筋疲力满足地睡去之前,木青模模糊糊地想着。
自从由由父亲和虎齿离开后,木青曾经担心了一段时间,怕这个山谷里平静会被他们意外到来和离去而打破。她揣测聚居地里达乌以加派人来寻找他们真正意图。但是直到闪电三个多月大了,日子仍是那样静静地流淌而过,他们生活并没有随着外来者短暂停留而有丝毫改变。木青渐渐地放心了下来。或许以加只是单纯想知道他们哪里,这才派了人来寻找也说不定呢。她这样想道。
天气渐渐有些凉意了。地里种第二茬黍子和薯根也渐渐迎来了收获。木青正准备着和骊芒开始秋收时候,他们谷地里发生了一桩意外。
一阵秋雨过后,木青有天去猴子们所大树下扫集他们落地上粪便。这样事情,她一般每隔七八天左右会去做一次。一来是保持干净卫生,二来也算顺手收集些地里肥料。
猴子们自从去年被小黑恐吓,今年春天重又搬迁回来后,和木青一家人就一直相安无事。当然偶尔也有晒外面东西被偷窃事情发生,但不多,所以木青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木青扫粪便时候,发现这趟猴子粪便比起从前稀软了些,仿佛是腹泻出来,而且树上猴子也有些奇怪。平日她过来时候,看见它们都是窜来窜去,有时还调皮地朝她丢果子做鬼脸,现不但少了些猴子,剩下大多也恹恹地趴树干上,有几只母猴子还抱着怀里趴着小猴子,表情看起来有些悲伤。
木青虽然奇怪,但也未多想,把扫起来粪便集中到边上原来坑里掩埋过后,便回去了。但是接下来没两天,由由就生病了。
她起先只是吃不下饭,整个人看起来恹恹,接着就开始呕吐腹泻起来,眼白发黄,没两三天就躺那里有气没力了。
木青心急如焚。这个时代几乎称不上有什么医疗条件。大人孩子生病了,除了喝些依靠祖辈经验而弄过来草药,此外就真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把骊芒从外面采来各种草药煎熬了,一次次地喂由由喝下去,但是收效甚微,由由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连四肢都开始抽搐了。木青不敢离开她,整夜地守着,不断喂她喝水和药汁,希望她能好起来,但是毫无效果。而且糟糕是,这天一早,她发现跟着骊芒睡另一个屋里闪电竟也有了这样迹象。她喂他吃奶,他却吃不下去,大多数都呕泛出来,大便也有些不正常起来。不过一夜,情况就变得严重了起来,不停地哭泣。平时那么乖一个孩子,现怎么哄也哄不住。
木青狂乱得简直要发疯了。她不眠不休地守由由和闪电身边。不过几天功夫,整个人就熬得几乎没了人样。
她从前是不信鬼神,但是现她信了。如果没有超自然力量,她怎么可能会到这里,与由由,还有她闪电结下这样不解之缘?
她毫无办法了,只能跪了地上埋下头,闭上眼睛祈求神灵护佑,祈求奇迹出现。
她被骊芒从身后抱起来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用力捶打着他胸口,咬他肩,骂他冷血。因为他强迫她去休息。
骊芒紧紧抱着她,把她头按自己心口处。
木青埋首他怀里呜咽着哭泣,不敢去看由由和闪电憔悴样子。
骊芒不断地拍着她后背,低声哄着她。
木青很就停止了哭泣。她听见由由微弱声音传了过来,呻吟着说口渴。
木青飞地推开了骊芒,正要过去给由由喂水喝,突然她停住了脚步。
她想起了那群猴子。
会不会是猴子们得了什么病,然后传染了给了抵抗力较弱由由和闪电?
她手中碗砰地掉到了竹地板上,砸成了几瓣,转身几乎是疯狂地往猴子们栖息大树跑去。
骊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她吓了一跳,急匆匆地跟了上来。
木青喘息着跑到了猴子树下,当她抬头时候,她愣住了。
前几天还病恹恹猴子们,现居然重又活蹦乱跳了起来。见她过来,吱吱地乱叫,枝叶里爬来爬去。
木青呆呆地看了一会,浆糊了几天脑门仿佛突然清醒了起来。
猴子们不会无缘无故地集体生病,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好了起来。一定是这几天里,它们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骊芒已经赶到了她身边,见她仰首怔怔凝望着猴群,跟着抬头看了一会,有些不解地扶住了她肩,正要劝她回去,木青突然大叫了起来:“看,它们吃什么?”
骊芒又看了下,仍是看不出什么,木青却已经自言自语起来:“不对……从前从没看见它们吃过这东西,现突然吃,一定是这东西功效……骊芒,骊芒,你看见没有,去找这种东西!去!”
骊芒仍是有些不解,但是他看到了她眼里突然燃起希望之火,亮得她一双眼睛都像要燃烧起来了,他突然像是有些明白过来,猛地抬头仔细地看着猴子。
他看见大多数猴子们嘴里都动着,仿佛咀嚼什么东西。再仔细看去,它们前爪上抓着一种紫红中泛了绿色草茎,吃应该就是这种。
“,去找这东西,它们吃!由由闪电可能会有救了!”
木青已经焦躁地用力推搡他了。
骊芒抚慰似地拍了下她,走到树下拣了段猴子们掉下来残茎,仔细看过,又闻了下味道,朝木青点了下头,朝谷口方向飞奔而去。
木青几乎是拖着颤抖腿回到了屋里。她喂由由喝了水躺下,然后就把哭声已经弱得像猫一样闪电抱了自己怀里,不停地轻拍着他后背,闪电间或会抽搐。他动一下,她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