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小姐,既然都是垃圾了,那你就快出去吧,呆在垃圾站这种地方会污染了您的高贵纯洁。”施夏茗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完,拉开门做出“请”的手势。
第50章
或许是施夏茗的话太冷淡无情了,明月收起了她的不安与无措,她看看盛一诺,又看看曾经挚爱的恋人,扯出一抹笑容。
她笑得很美,虽然那笑容绝望又嘲讽。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英俊的面容,一身白色西装的他好像从画上走出来的王子,但他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只对她好、爱着她的王子了。
“我会走的。”明月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这次走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施夏茗点点头说:“那很好,你走吧。”
明月嘴角笑意加深,指甲陷进皮肉里,疼得人难过又清醒。
对于她的难过,他置若罔闻,冷峻的面庞不带丝毫改变,那份绝情让她无法再欺骗自己。
一直以来,在她心里,她与施夏茗的过去就好像茶杯上的茶渍,明知道很难去掉,却总会忍不住想要洗掉它,最后不过是费时费力,无奈放弃。
现在她终于想通了,这样差劲的自己,她一分钟都不想要了,一点都不留恋了。
“施夏茗。”明月放轻声音说,“走之前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这对我很重要。”
施夏茗总算看向了她,眼神中带着催促,现在的他与她记忆里的他重合,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你记着,我没对不起你,是你一意孤行不顾我的感受先抛下我的,你永远欠我的。”她咬唇说完,瞪大眼睛盯着他说,“你这辈子都欠我的。”语毕,她抬脚朝外走,走出门口后又不甘心似的转回了头,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沉默的施夏茗,悲凉一笑,低低地念了一句诗,也不知是给自己听,还是给他听。
她说:“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化妆间的门被关上,施夏茗背对着盛一诺,不算小的空间里气氛有点凝重。
盛一诺慢慢坐到椅子上,看着梳妆镜里盛装打扮的自己。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她最好的朋友来告诉她,她得到的都是人家不要的,虽然她并不那么认为,可被明月这样对待的心情还是让人沮丧。
曾经她们那么要好,不管买什么都买双份,两个人谁都没有缺过,出门逛街也总是穿闺蜜装,甚至还去拍过闺蜜写真。
现在呢?她泪人似的走了,而自己嫁给了她曾经或许也是现在的最爱,本来感情的事里没有谁对谁错,可说到底她是后来者,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在别人看来她总归是理亏的。
如果有八卦的人在这围观,指不定明天社区论坛里就挂上了“818处心积虑十年之久抢了闺蜜男朋友的极品女”了。
思及这些,盛一诺按着额角笑了笑,耳边响起清泠动听的男声:“什么事那么开心?”
盛一诺转头看去,施夏茗不知何时已坐到了她身边,他顺手拿起梳妆台上别人放下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烟,在上下西装口袋处摸了摸,没摸到打火机,索性作罢了。
“没什么。”盛一诺敷衍了一句,反问他,“你呢?你在烦什么?”
他只有心里烦闷的时候才会想抽烟,这阵子更是因为她怀孕而彻底戒了这东西,现在无意识地摸起烟盒,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到底还是被明月的话影响到了,即便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何况之前就因为这些纠葛而压抑过的他?
盛一诺并没怪他的意思,但施夏茗却皱起了眉,他好半天没说话,像在权衡这话说了会不会丢面子,半晌之后才慢吞吞地说:“是有点烦,因为好心情被破坏了。”
盛一诺有点意外,惊讶地看着他道:“就因为这个?”
“并没这么简单。”施夏茗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蹙眉道,“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一辈子就这么一天,本来应该非常完美,但出了这种事,以后回想起来恐怕都忘不掉了。”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很糟糕,明月出现并说了这些话的确让两人很难忘怀,将来想起婚礼的事,恐怕最先想到的不是甜蜜和幸福,而是这倒胃口的插曲。
盛一诺捂住眼睛靠到一边不言语,施夏茗慢慢走过来道:“不过别担心,说到底还是时间问题,一个跟我们生活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忘记。”
盛一诺放下手睨着他道:“你能忘掉吗?”
施夏茗并没有迟疑:“我能,但我怕你不能。”
盛一诺握住他的手说:“其实你这样我真是又高兴又担心,我担心有一天我会重蹈明月的覆辙,到时候你会不会也像现在对待她那样无情地对待我?”
施夏茗问她:“你会嫁给别人,给别人生孩子吗?”
盛一诺立刻否认:“绝对不会。”
“那不就行了。”施夏茗站起来说,“事情很简单,是你钻牛角尖了,你不是明月,我也不是以前的我,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他看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让人进来给你收拾一下。”说罢,朝大门走去。
盛一诺还在消化他刚才的话,也没怎么回答,施夏茗走到门口时回头望去,见她一脸思索,忍不住再次开口道:“一诺。”
盛一诺顺着声音望去,露出疑惑的表情。
“别胡思乱想,你和她不一样,至少对我来说,你们的意义是不同的。”语毕,他再没停留,转身离开。
看着大门再次关上,盛一诺松了口气,是她太多虑了,如果施夏茗是那种很容易三心二意的人,一开始她也不会追得那么艰辛。
事到如今,她要做的只是向前看,生下他们的孩子,做好他们的事业,幸福快乐地走下去。
化妆师很快就回来了,她帮盛一诺补了妆,整理好礼服,一起走了出去。
在外面,盛一诺看见了等在那的施夏茗,他已经换了套衣服,银灰色的修身西装十分优雅得体,他举止之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成熟味道,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带着那样的风度与格调,让周围路过的女人们不断侧目。
盛一诺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他扫了一眼她的脸,抬手按了按她的眼角:“看你这眼睛肿的跟什么似的。”
盛一诺闷声说:“我这还是强忍着呢,刚才在台上太感动了。”
的确,红着眼睛不是因为明月的话,也不是因为心里的小心思,只是因为结婚典礼时太感动了,那是幸福的印记。
施夏茗微勾唇角挽着她走进会场,两人先是在台上统一给宾客敬了酒,随后便到前面几桌给重要的亲戚朋友敬酒。
施夏茗的老同学们,还有在国外的朋友们都来了,他们坐在同一桌,看到最终站在施夏茗身边的新娘竟然是盛一诺,心里都很感慨。
然而,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具体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心里也都有数,他们没表现出任何好奇与不对,高兴地举杯与新郎新娘寒暄,还逼着新郎把红酒换成了白酒,多喝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