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樱看着两人那虽然怪异,却很融洽的气氛,突然急声打岔道:“不行!”
一向文文弱弱的绵羊声音突然被放大,显得有几分尖锐,刺耳,别人诧异回头一看,只见宇文樱涨红着一张秀白小脸,却是咬着下唇,难过地含着两泡眼泪,梨花带雨,有一种说不出的我见尤怜:“你,你们不可以,刚才、才你明明才对我做了那种……那种事情,现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抽噎着,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话里的意思却清晰明白地落入众人耳中。
这分明是负心汉始乱终弃的节奏啊!
“小樱……”
宇文晔闻言,吃惊地回头看着一脸泪水滑落脸颊,白荷一样清秀的宇文樱微红着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赵鹿侯,他亦是一个历经粉脂,风流游戏人间过的,刚才他没有仔细观察过,她这逼表情,这分明就是……
他顿时有一种抚额的冲动,谁说男人长得好看与不看没有关系,你瞧,这长得好看的男人一眨便将他们这个从不动心情爱的小妹,给勾了魂,失了心。
原来刚才她一直想劝阻他们,就是这个原因啊……
罢了,知道真相又如何,这到底是自家妹子,虽然那个男人怎么看怎么令人讨厌,可也得想办法替她争取一下,否则她回去,一定会哭得爹娘都担心不已的。
“这位公子,刚才的事情你总不能否认吧,你的确对我们的小妹动手动脚了!”宇文晔收拾好复杂的心情,义正言辞道。
他这次是直接跟赵鹿侯对话,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位令他有些好感的小姑娘,可这也等于是让她能够更好地认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早日醒悟。
老实说,看着她他总有一种莫名地熟悉感油然而生,所以他做不到对她完全忽视,无动于衷。
小妹?动手动脚?虞子婴目光中透着寻思,这宇文夫妇究竟谁外遇了,三年不见竟整出这么大一个女儿?
可听到“动手动脚”几字,虞子婴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
虞子婴那近乎斩钉截铁的语气,令很多人表示诧异。
“怎么就不可能?”宇文晔本来说好不去理会虞子婴,但一听到她说话,又总是忍不住去观注。
“他有洁癖,像你妹这种在他看来是很脏的东西,我相信,他是不会主动去碰的。”虞子婴看着宇文晔,一本正经,十分“诚实”道。
虞子婴从不懂婉转为何物,当然——她也不需要对这些人特地运用“婉转”的技巧功能,特别是某些个觊觎她攻略目标,且别有用心的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能够令赵鹿侯心动的话,固然很好,可明显她总不聪明,做的事情适得其反遭到了赵鹿侯的嫌弃抵触,那么她在虞子婴眼中便等于是一个需要铲除的路边石。
“这位小姑娘,就算是要偏袒这个男人,也请不要贬低别人!”被虞子婴那冰冷的语气刺激到了宇文煊,脸一沉,对着虞子婴厉声道。
而小白花宇文樱一双盈泪的双眸瞠大,咬紧下唇,肩膀紧缩拼命摇头否认那委屈,那可怜的小模样,简直快要撕烈四周那些保护欲强烈男子的心啊!
“你确定是我在贬低她,而不是她自已造谣生事?”虞子婴不紧不慢,缓缓而道。
四周不善的目光渐渐从赵鹿侯身上聚拢到了虞子婴身上,她的话分明就是在别人心口上撒盐,想不到这小姑娘看起来如此纯净无暇,心肠却如此歹毒。
谁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家会拿自个儿的闺誉名声来造谣生事?
“你……”宇文晔看了一眼抚脸呜咽哭泣的宇文樱,亦是一脸失望地看着虞子婴:“哼,本以为你也是被人骗的,看来……你们不过就是一丘之貉!”
虞子婴面对他们的恶意指责、义愤填膺,面无表情依旧是面无表情,就像他们在她的眼中犹如一颗草,一堆石头,完全没有意义。
在通俗书本中与正义之士作对的嗜杀反派人物,如同赵鹿侯这类型人,心中都有一种阴暗恶劣的心里,比如正派人士若是看到站在高处的人,总是会想法设法一步一步不气馁地爬到那种同样的高度,与其并肩,而反派人物大抵都是那种——如同他深陷沼泽爬不起来了,他就想方设法将高处的人拖下来,与他同处同一片地狱中。
虞子婴很明白这种心理,与其让玖兰戚祈觉得他们之间格格不入,倒不如让他看到无论他处在何种不堪低劣的地步,她都会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处在同一个世界,与别人区分开来,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
的确,玖兰戚祈在看到虞子婴为了他,从众人同情赞美爱怜的小姑娘,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恶毒女人之时,他的心态十分扭曲变态地满意了,兴奋了。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变吧……
就在他这么想的与其同时,虞子婴余光窥视到他的那一双如同布满彩虹瑰丽流转的紫罗兰眼眸,默默地垂下睫帘,掩饰住眼底那狩猎猩冷的目光。
“女人,在我眼中一般分为二种……”
一直沉默地被虞子婴护在身后的赵鹿侯突然出声了,他步出虞子婴身后,站于她身前,那姿态并无刻意所做,却给所有人一种他正在维护着身后那道娇小玲珑的身影。
也就在大家都以为他将要对他认为的女人剥析评论一番时,却不想他是直接对着宇文小白花,唇角蔓延开冰冷嘲讽的笑意,华丽紫瞳缓缓眯起,声音轻柔地宛如叹息地道出一句:“……那就是活人跟死人,你若不想活着,那就只能……去死了。”
——这场测试由于虞子婴的满分答卷,他已经不需要这些配角的存在了,于是他不再选择观望,而是摆出一副完全不耐烦的态度。
小白花再傻再天真,也看得出来那名贵衣公子对她开始厌烦起来,她心中一紧,平时聪明灵活的脑袋此刻完全滞住,眼眶的泪珠一滚落,便凄然道:“公子,我,刚才你下楼的时候,分、分明摸了我的……我的清白已被你毁了,难道,难道你……”
难道你不肯负责吗?这句话她还没有脸敢大众嚷嚷出来,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小白花那被泪水婆娑掩盖的眼底,飞速闪过一道坚定。
这是她活了十五年第一次遇到这么令她心动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对他放手的!——即使不折手段。
☆、第三十一章被剥皮的血淋淋羔羊
面对宇文樱的一番咄咄逼人,赵鹿侯自持身份不恼不怒,只是那斜佻而上的眼底,那戏谑讥诮之意渐浓:“你确定……你有所谓的清白毁吗?”
一圈子围观群众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只觉此话甚毒,直接削了人家姑娘家的脸皮子不说,还间接地奚落她的操行不洁。
“混蛋!”
宇文晔气得快捏碎掌中之扇了,他牙一咬,便举扇刷地一声展开,疾步如雨滴坠落,那扇面如刀削般朝着赵鹿侯兜脸划去,且不知是想毁掉他那张蛊惑女人的脸,还是想划烂他那张恶毒的嘴。
虞子婴凝里不动,于一旁悄然蹙眉,别人对此情况那是根本反应不及,只来得及做一个惊呼吸气的表情,而她却是在……踌躇犹豫。
——要去救他吗?
当然她说的这个“他”是指宇文晔,别看赵鹿侯此刻因内伤未愈气色不佳,眉宇间萦绕着一股贵公子的孱弱娇惯之气,但他即使是一只病老虎,那也是一只能够威震山森的老虎,岂是凭宇文晔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放肆的,他送上去给赵鹿侯嚼都嫌不够味儿呢。
瞧准了赵鹿侯那阴鹜紫瞳飞速闪过一道冰冷危险的杀意,虞子婴暗吁一口气,长宽袍无风一扬,便是飘身一闪,转瞬间便到了小白花身后,小白花尚未回过神,便被五根冰冷如铁的手指紧紧掐住了她的颈部,她呜咽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说来。